明若水昏过去,他也又醉又累,呼呼大睡过去。
等他醒来,酒醒了大半,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立刻欣喜若狂。
他好了!
他好了!!
原来医生说的是真的,他器质性的毛病早就治好了,他现在是心理性的毛病。
以前见了明若水就忐忑、就自责、就自卑,心里越是忐忑越是不举,这次醉酒加气怒,他忽视掉心理暗示,身体自然而然的有了反应……他好了!
他以后再不用自卑、再不用自责、再不用让明若水受委屈。
从今以后,他可以和明若水好好过日子,可以让明若水幸福了。
他激动的抱着明若水,声音兴奋到沙哑,“若水,我好了,我好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过日子,我们……我们……”
他高兴激动的情绪,比劫后余生还要强烈,兴奋到语无伦次。
明若水呆怔了会儿,忽然想起什么,猛的推开他,胡乱穿上衣服,冲出门去。
“若水,你去哪里?”李安默也穿上衣服追出去。
明若水冲出卧室直奔隔壁卧室,用力推隔壁卧室的门,她拧了几下打不开,回头看向李安默,急喊:“打开!打开!”
李安默如梦初醒,找到被他随手扔在地上的钥匙,打开房门。
清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明若水吓的几乎晕过去,扑倒在清芽身边,颤抖着声音叫“芽芽?芽芽?”
李安默也吓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下,伸手摸摸清芽的鼻息,“还活着,只是晕过去了。”
李安默帮着明若水将清芽抬到床上,明若水按了清芽的人中穴一会儿,清芽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明若水抱着清芽,又哭又笑,“芽芽,你吓死我了!”
清芽摸摸后脑,皱眉问:“我怎么了?”
“你刚刚昏过去了,现在怎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明若水紧张的问她。
清芽回忆了下,终于想起,她被李安默扔进屋子,后脑磕在墙上,开始她还能强撑着敲门,后来脑袋越来越晕,竟不知不觉昏死过去。
“我没事,”清芽摇摇头,“已经没事了。”
明若水不放心,见她总摸脑袋,探头去看她的后脑,“到底有没有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不要忍着,一定要去医院检查。”
清芽扯了扯唇角,“放心吧,我真没事,你呢?”
清芽皱眉看明若水。
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脸色煞白,触目可及处都是青紫色的吻痕。
“我没事,”明若水有些尴尬的摇摇头,扭头看李安默,“你走吧,我和芽芽有话要说。”
“若水……”李安默着急的握住明若水的手。
“对了,”清芽想起她晕倒之前的事,着急的向李安默解释:“照片上的人是若水的表哥,若水找到她的姑姑和表哥了,她很开心,拍了很多照片,你别误会若水。”
“我已经知道了。”李安默微微垂下头去,脸色尴尬又惭愧。
他当时喝的酩酊大醉,见到照片,一下就被嫉火烧的失去了理智,等他清醒过来,很快想通这其中的关节。
明若水这次出国,他一直有拜托国外的朋友尽心照料,明若水在国外的情形,他了如指掌,他当然知道明若水找到亲人了。
他醉酒时脑袋思考不了那么多,等他清醒过来,就全都明白了。
只是,也幸亏当时被那张照片刺激,不然他也不会突破心理障碍,变成以前的他。
“若水,”李安默握住她的手,“跟我回家吧,我们重新开始。”
“不!”明若水甩掉他的手,抬眸看向他的眼睛,“安默,我们离婚吧!”
李安默呆住了,怔了半响,急切的问:“为什么?若水,我已经好了,你看看我,我已经没事了,你今天刚刚说过,你不会和我离婚,现在我已经好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若水!”
明若水平静的看着他,“正因为你好了,我放心了,我才要和你离婚,我不会再回去,我没办法再面对你的母亲,没办法再融入你的家庭,过去的一切,对我来说,就像一场噩梦,我确实很想重新开始,可我对未来的打算里,已经没有你。”
李安默彻底怔住,过了很久,才用力摇头,“不,我不同意,我不会和你离婚,绝不会!”
明若水淡淡说:“我已经决定了,如果你不同意,我会找律师起诉,我一定要和你离婚!”
李安默愤然站起:“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好的时候你不和我离,现在我好了,你却偏要和我离,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明若水抬眼看他,“你不好的时候,我放心不下你,你现在好了,离婚之后,你可以找更好的女人,我们都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你可以给你母亲找一个让她满意的儿媳,我不想让你夹在我和你母亲之间,受那种夹板气,我也不愿再回到你的家里,被你母亲侮辱谩骂责打。”
李安默拧眉看她,“若水,以前都是一场误会,现在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会对我妈说,让她对你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清芽见他们夫妻讨论的越来越激烈,站起身来,“那个……若水,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谈。”
人家都说,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他们吵的话题这么私人,她在这儿听着实在不是个事儿,她还是赶紧回家好了。
明若水紧跟着她站起,“芽芽,我送你。”
“不用,”清芽连忙拒绝,“山上山下而已,我一个人可以,没问题。”
“不行,万一你一个人晕倒在路上怎么办,我送你。”明若水挽住她的手臂,不容拒绝。
清芽偷偷看了李安默一眼,李安默的脸绷的死紧,“你去吧,我等你,你去多久我都等你,总而言之,我不会和你离婚,死都不会!”
明若水不再理他,挽着清芽的胳膊,摔门出去。
走出几百米,清芽才吁了口气,悄声问:“你老公好了?”
明若水点点头。
“那不是挺好?”清芽替她开心,“我看他还蛮紧张你的,你干嘛非要离婚?”
“我咽不下这口气,”明若水声音哽咽了,“这段日子,我过的太苦了,他不行,我没办法,我不能再和他离婚打击他,他现在好了,我现在只想远离这里,平静一下,开开心心段清静的日子。”
“我知道,”清芽理解的拍拍她的胳膊,“这段时间,你肯定受了很多委屈,可是发发牢骚,耍耍脾气就算了,不一定非要离婚,毕竟你喜欢了他那么久,若真离了,以后永远是心上一个洞。”
就像她和谢清翌,她喜欢了谢清翌那么久,现在终于在一起了,她总觉得,这辈子她就是依附谢清翌活着的菟丝花,离开谢清翌,她一定会枯萎,会死去。
只要还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这辈子,她绝不会和谢清翌离婚。
“知道了,”明若水勉强笑笑,“你回去好好养着,不用为我再操心了,即使我不和他离婚,我也不会回他那个家了,那个家对我,都是压抑和耻辱的记忆,我已经没办法再去面对。”
“嗯。”清芽只是轻轻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爱情这回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明若水不是冲动任性作的女孩儿,她有主意,有分寸,她相信明若水会为自己选一条最幸福的路。
明若水一直把她送到别墅门口,看着她走进去,才转身离开。
她洗个澡,躺在床上,很快昏昏欲睡,直到谢清翌在她身边躺下,她才惊了一下,又清醒过来。
“吓到你了?”谢清翌将她揽进怀里。
“还好。”她偎在谢清翌怀中,懒懒应了一声。
“精神怎么这么差?”谢清翌皱眉,摸摸她的额头,“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不是,”清芽动动身子,手臂搭在他腰间,“没有,刚刚在若水那儿吓到了。”
“怎么了?”谢清翌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若水找到她姑姑和她表哥表姐了,拍了很多照片回来,她老公去找她,看到她和他表哥的合影,以为她红杏出墙,一下发狂了,差点掐死若水,我冲过去帮忙,他把我推到卧室里,把我锁在里面了……”
“有没有受伤?”她还没说完,谢清翌就打断她的话。
“没有,”清芽摇头,“后来,李安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好了,然后若水要和他离婚,总之麻烦极了。”
清芽自己说着,都觉得乱心。
“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儿。”谢清翌扳过她的脑袋,仔仔细细瞧她。
别人怎样他不关心,他只想知道,她有没有怎样。
“我没事,”清芽甜甜的笑,脸颊埋进他怀里,“我只是被李安默吓到了,他真的差点掐死若水……”
“没事,都过去了。”谢清翌轻轻拍抚她。
“翌哥哥,你以后千万少喝酒,”清芽仰脸看他,“喝了酒也别打人,我可不扛打,你要像李安默掐若水那样掐我,我肯定扛不住被你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