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摔倒在地,疼的嗷嗷直叫。
司徒灵兰不解气,上去又补了两脚。
温雨瓷拽住她,“算了,你没闻到他满身酒气,是个醉鬼,别理他。”
司徒灵兰又踢了他一脚,这才作罢,那男人在她们身后不断高声大骂:“臭婊|子!你们给我等着,回头让我表哥收拾你们,让你们跪在地上求少爷,婊|子,溅货……”
司徒灵兰真想回去用狗屎堵住他那张臭嘴,温雨瓷抓着她的手,“算了,都说了是个醉鬼,你和他一般见识有赢吗?”
司徒灵兰恨恨咬牙,“多踹他几脚也解恨。”
“然后让他再多骂你几句?”温雨瓷拖着她转弯进了一家商店,“我们走快点,听不到他骂什么不就行了?”
司徒灵兰歪头看她,“你被你堂哥传染了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
“不想和醉鬼一般见识而已,和那种人较劲只会输不可能赢,不是自找不痛快?”
司徒灵兰想了下,“也有道理,算了,算他走运!”
两个人都是个性开朗的人,很快忘了刚刚的不快,在店里挑选衣服。
司徒灵兰试了几身衣服,相中了两身,付了钱让服务员包起来。半个多小时过去,两个人一人拎一只包装袋刚想出店门,店门猛的被推开,刚刚那个醉鬼冲进来,嘴里还嚷嚷着:“表哥,就是这里,我看见那个踢我的婊|子进来了。”
温雨瓷看到他,皱起眉头。
真好笑!
这是小学生吗?
打架打输了还找家里人来帮忙?
看他那样子就像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他那表哥也是,不怕跟他一起丢人,这哥儿俩算对付了。
她漫不经心的往醉鬼身后看,却怎么也没想到,跟随在那个醉鬼后面走进来的,居然是……西陵越!
她彻底愣住。
西陵越什么时候多了个表弟?
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西陵越见到到她也很意外,两个人彼此对望,一时无话。
司徒灵兰没发现温雨瓷的异样,见那醉汉居然追到店里来骂她,气的脸都红了,指着醉汉的鼻子骂:“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还要不要脸?你把车停在人行道上本来就不对,停在人行道上还开门不看人,撞了我更不对,居然还有脸追到这里来骂我?还有你……”
她又指住西陵越,“他喝醉了你没喝醉吧?他不是人你也要学他不当人?居然有脸来帮他出头,你两个大男人带着一堆打手来找我们两个女的算账,你丢不丢人?你脸皮扯下来能去修长城了吧!”
司徒灵兰这几天倒霉,原本心里就憋屈,今天无缘无故被人撞疼胳膊了不说,还被人张口婊|子闭口婊|子的骂,被温雨瓷劝着,她勉强忍了,没想到人家还追过来了。
这几天以来的委屈一下子全都爆发出来,让她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把西陵越和那醉汉一通狂骂。
那醉汉被骂晕了,西陵城的脸像千年不化的冰山,越来越冷。
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痛骂。
可恨的是,他还说不出反驳的话。
这醉汉叫张思远,是他舅舅家的表弟,从小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大学毕业之后,被他舅舅扔来景城历练,说是管理景城这边的分公司,实际上就是挂个名领薪水领分红,标准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
他和西陵城能从继母手中夺回公司,他舅舅一家功不可没,所以他和西陵城对这个表弟也多有照拂,张思远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干啥啥不行,学啥啥不会,西陵城和西陵越这两个出色优秀,仿佛什么都会的表哥,在他眼中简直天人一般。
出了什么事他都找西陵城兄弟俩解决,西陵城喜欢说教,一边替他解决他惹下的混蛋事,一边教育他,西陵越就爽快的多,不管他做下什么事,二话不说替他痛痛快快解决掉。
时间久了,他就只找西陵越,不找西陵城。
这次也是。
被温雨瓷一脚踹在地上,又被司徒灵兰狠狠踢了几脚,想他堂堂兄弟传媒的表少爷居然当街被两个女人殴打了,这还得了,他立刻打电话找西陵越。
刚好西陵越正在附近,听他说话的声音就知道他又喝醉了,怕他有事,开车赶过来。
一下车就看到他这表弟倚着他的黑色宝马坐在地上,张思远一看到他,扯着他就冲这个服装店而来,推门进去就破口大骂。
如果温雨瓷不在这儿,西陵越肯定大嘴巴子抽他,把他拖回车上,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可温雨瓷在这儿,他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护短,尤其在温雨瓷面前,他表弟就是杀人放火了,他也不会允许温雨瓷动他表弟一根手指。
“你打他了?”西陵越不理会司徒灵兰气愤的指责,冷冷盯着温雨瓷问。
他太冷了,整个人身上散发的气势,直接压过司徒灵兰身上的熊熊怒火,周围的气压猛降,四周的顾客情不自禁就远离这边。
“这里人太多,出去说。”温雨瓷拉着司徒灵兰的手,绕过他们表兄弟俩,推门出去。
司徒灵兰有些莫名其妙,摸不到头脑,“瓷瓷,你认识他们?”
温雨瓷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走出门,温雨瓷没停步,牵着司徒灵兰径直朝她停车的地方走,身后传来西陵越的冷喝:“站住!”
温雨瓷驻足,没有回头。
西陵越越过她,拦住她的去路,“打了人,这样就想走?”
“你这人讲不讲道理?”司徒灵兰的手一直和温雨瓷的手握在一起,她忽然意识到温雨瓷的手不知道何时变得冰凉,冰块一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却下意识往前走了半步,用半个身子挡住温雨瓷,“是你表弟把车停在人行道上,还不看人,用车门撞了我,撞了我还不算,张口就骂人,还要伸手打我,瓷瓷是为了救我才踹了他一脚,其余都是我打的,你想算账找我就行了,不关瓷瓷的事,你想公了还是想私了,我都奉陪到底!”
西陵越不说话,只是冷冷盯着温雨瓷,带着质感的目光,如冰锥一样,压迫感十足。
温雨瓷淡淡开口:“你想怎样?”
“赔礼道歉。”
“对不起。”温雨瓷立刻说道。
西陵越没料到她这么痛快,一时倒是怔住。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温雨瓷看看他,“如果你还想医药费,尽管开口,说了我就给。”
西陵越盯着她,眼中是司徒灵兰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温雨瓷居然道歉,还要给医药费,司徒灵兰虽然不服气,但见温雨瓷脸色很难看,也不敢随便说什么。
西陵越脚下像生了根,不说话,却也不让路。
温雨瓷看了他一会儿,牵着司徒灵兰的手绕过他,一语不发的走了。
这次,西陵越没有拦她。
一直到坐回车上,司徒灵兰才忍不住问:“瓷瓷,你和那疯子的表哥什么关系?”
温雨瓷心里堵的厉害,没说话。
司徒灵兰猜测:“难道是……前男友?还是你主动分手的?他见了你才那么幽怨,像见了冤家。”
“不是,”温雨瓷开车,“灵兰,别问了,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
“可我好奇心重,你不说我会睡不着觉怎么办?”司徒灵兰苦着脸。
“你可以去问我堂哥,他全都知道,他肯定愿意告诉你。”温雨瓷目视前方,淡淡说。
司徒灵兰:“……”原本看她很难过的样子,担心她,故意逗她说话,现在看来不必了,都这时候还有心思当红娘呢,担心谁也不用担心她。
温雨瓷把司徒灵兰送回家,自己回了顾少修的别墅。
晚上,洗漱完躺在床上,脑海中晃来晃去都是西陵越冷冷看她的眼。
她和西陵越认识十年了中间也有吵吵闹闹的时候,但大多数时间他们感情挺好,如果不认识他们的人,一定以为他们是亲生兄妹,根本看不到半分疏离隔阂。
可她没想到,西陵越也喜欢她,不是亲人的喜欢,是男女间的喜欢。
也许生下来就没了母亲,她格外渴望亲情,羡慕别人家有哥哥疼的小女孩儿,她从小就大的愿望就是自己也能有个哥哥。
慢慢的,她给自己找来四个哥哥。
除了和温洛寒暗生情愫,成了恋人,她一直把另外三人当做她的亲生哥哥,从没想歪过。
只是她没想歪,西陵越却想歪了。
她重感情,和西陵城兄弟认识十年,早把他们当做自己的亲人。
当初他们离开温家,宣布和温家一刀两断,再没关系,她偷偷哭了好久,后来总忍不住偷偷打探他们的消息。
在她心里,一份声明代表不了什么,他们朝夕相处整整十年,一起笑过,一起哭过,一起玩耍,一起打过架,不管西陵越怎样否认,都抹杀不了他们一起成长的过去,他始终是她的亲人,是她的哥哥。
可当西陵越以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冰冷漠然的出现在她面前,她才认识到,不同了。
现在她和西陵越之间的关系,和以前已经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