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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纷杂,陆骁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其实,我和你妈妈,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
叶澜妩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陆骁看着她的脸,却像是透过她的脸,看到了另一个人。
他唇角勾起虚无的笑意,涩然说:“我家和你妈妈家中,是世交,我爷爷和你妈妈的爷爷,是八拜之交……我和你妈妈,是娃娃亲……我从小就知道,她是我的妻子……”
叶澜妩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颤抖,深吸了口气,“能说重点吗?我只想知道,我和我大哥,为什么是你的孩子?”
是妈妈红杏出墙吗?
不!
不可能!
她爸妈的感情那么好,爸爸在用整个生命爱妈妈,妈妈不会做对不起爸爸的事情的。
绝不会!
“好,说重点,”陆骁眼中的神情,不知是痛苦还是悔恨,他避开叶澜妩的目光,涩声说:“重点就是,我很爱你妈妈,我一直以为,你妈妈会是我的妻子,哪知道,你妈妈爱上了我最好的朋友,就是你的爸爸……”
陆骁吸了口气,“当时,我们三个都是同学,还是我介绍你妈妈认识的你爸爸,因为你妈妈是我未婚妻,你爸爸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三个,经常三人行……”
他顿了下,痛苦的呼气:“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妈妈爱上了你爸爸,你爸爸也爱上了你妈妈,他们两个,同时背叛了我!”
“那不叫背叛!”叶澜妩大声反驳:“你和我妈妈只有婚约,又没有结婚,我妈妈是自由的,谁规定她和你有婚约,就必须嫁给你?”
“是,”陆骁苦笑,“现在我懂了,可那时年少气盛,我并不懂,我自以为,我是这世上最痛苦的受害者,因为我最爱的女人,和我最信任的朋友,一起背叛了我,那段时间的我,整个人都被仇恨的怒火烧着了……”
“我和你妈吵架,和你爸爸绝交,我疯狂的追求你妈妈,希望挽回我和你妈妈的感情,可是都失败了。”
“那段时间,我过的浑浑噩噩,生不如死……”
“后来,你爸妈结婚了,我喝醉了酒,大闹了他们的婚礼,发誓今生今世,与他们势不两立!”
“为了报复他们,我在他们身边安排了我的人,后来,我得到消息,我安插在他们身边的人告诉我,你妈妈不孕,在医院检查,说她子宫有问题,不能生育孩子……”
“你妈很伤心,再后来,我的人告诉我,你爸妈商量好了,做试管婴儿,找别的女人代孕,我鬼迷心窍了,我觉得这是我报仇的大好机会……”
叶澜妩听的浑身发凉,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着陆骁。
战幕深抬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拥入自己的怀里。
叶澜妩动也没动,任他拥着。
因为她发现,如果再找不到一个支撑点,她就要倒下去了。
“再后来……再后来……”陆骁抬眼看向叶澜妩,鼓足了勇气,才能继续说:“再后来,我花了无数的钱,花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精力,收买了无数的人,把你爸爸的精~子,换成了我的精子,与你妈妈的卵子,用试管婴儿的办法,孕育了你的大哥……”
叶澜妩眼前一黑,身体摇晃了下,被战幕深紧紧的锁在怀中,用力的握紧她的肩膀。
战幕深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没事了,阿妩,都过去了,没事了……”
像是有什么在后面追赶陆骁似的,陆骁并不停顿,急声说:“几年后,你爸妈想要个女儿,我又用同样的办法,替换了你爸爸的精~子,得到了你!”
叶澜妩唇瓣颤抖了许久,才发出声音。
她看着陆骁,问:“那小昭呢?小昭是谁的孩子?”
“小昭是你爸妈的孩子,”陆骁眼中忽然泛起了泪光,整个人看上去,悲痛欲绝:“这世上,有关子女的事情,很少能瞒的过一个做母亲的女人,她察觉出你和你大哥都不对劲,不像是你爸爸的孩子,但她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明明医生嘱咐,她不能怀孕,她还是冒着危险,怀上了小昭,因为她发现,做试管婴儿是靠不住的,中间经过太多的环节,孩子抱进怀中,却不知道是抱的谁的孩子,所以,她要亲自给你爸爸生孩子,只有她自己生的,才绝不会出差错,一定是她和你爸爸的血脉。”
“你爸爸发了狠的让她把孩子打下去,因为医生说,她身体不好,生孩子,九死一生,你爸爸不能承担冒着失去她的危险,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她却第一次没有听你爸爸的话,和你爸爸吵了起来。”
“你爸爸执意要将孩子打下去,她却执意不肯,直到医生告诉你爸爸,以你妈妈的身体,流产也会有很大的危险,你爸爸无奈之下,才同意你妈妈把肚子里的孩子留下来。”
“尽管如此,你爸爸还是闷闷不乐了很久,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和你妈妈已经孕育了一儿一女,你妈妈还要再执意生一个孩子,你妈妈明明很清楚,生孩子等于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孩子生完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命在。”
“心里有疑惑,自然就要去寻找答案,你爸爸是个聪明人,我之所以能瞒了他两次,把他的精~子替换成了我的精~子,原因不过是他没想到,有人会丧心病狂的去打试管婴儿的主意。”
“可他心里一旦有了疑问,他很快就查出了真相,然后,他找到了我,我们又大吵了一架,他打断了我一条腿……”
“就在我们打架的时候,你妈妈早产,进了产房,她生下小昭之后,产后大出血,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
“我拖着一条断腿,等在手术室外,看到你爸爸拿着病危通知书的手,哆嗦的不成样子,看到你妈妈昏迷不醒,医生让他去准备后事时,失去理智的嚎啕大哭,看到你妈妈脸色惨白,毫无声息的躺在病床上,随时会离开这个世界时,我忽然意识到,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