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掩饰的并不好,”温雨瓷轻蔑的笑了下,“许盈,你是不是觉得,你今天无路可走,是顾少修在仗势欺人?”
“不,我没有!”即便心里是这样想的,可她怎么敢承认呢?
“你有,”温雨瓷冷冷说:“你对你所做的一切,并没有诚心的忏悔,直到今天,你都不觉得你做错了什么,怕是你怨天怨地怨顾少修,却从没怨过你自己!”
“我怎么了?”被自己最讨厌的女人质问,许盈忽然忍不住,猛的抬起头,看向温雨瓷,眼眶发红,身子微微颤抖,“我是个医生,我只是在我所学的专业范围内,给了最有利于你的建议,你和你的宝宝,都平安无事不是吗?为什么明明你和你腹中的孩子,都平安无恙,还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呢?难道非要把我逼死,你们才会满意吗?”
“你怎么还不肯认错呢?”曹韵曦忽然气愤的站了起来,“许盈,你好好看看!看看瓷瓷的宝宝!他多可爱、多讨人喜欢,你怎么能狠心的对他下毒手?宝宝现在确实没事,可那是瓷瓷把他保住的,不是你!如果按照你的做法,宝宝六个多月就被剖出来了,他也许会有先天残疾,也许会夭折,你是妇产科医生,难道你不懂这些?”
“可他现在没事不是吗?”许盈激动反驳:“我并没有给她和孩子造成任何不好的结果,可是我现在过的生不如死!我只是医术不高,误诊了而已,我知道错了,我已经失去了我的工作,你们还想怎样?真要逼死我吗?”
“你是只是医术不高吗?”温雨瓷轻蔑看她,“许盈,如果你没有认识到你的错误,依然是这样的态度,那没人能帮你,即便你真的去死,也真的死了,这世上也不过是少了个卑鄙的祸害而已,我们的生活,不会因为你的死,有任何改变!”
“你真可怕!”许盈退后了几步,看着她,含着眼泪摇头,“我真不明白,世上好女人那么多,少修哥哥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女人,你太可怕了!”
“我可怕?”温雨瓷嗤笑了声,“许盈,你扪心自问,你想让我提前破腹产,是确实想救我和宝宝,还是因为你嫉妒我有了少修的骨肉,你不想让我生下少修的孩子,故意害我的宝宝?”
“我……”许盈目光闪烁了下,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温雨瓷淡淡看她,“别自作聪明,以为你心里那点猫腻,别人都不知道,打着治病救人的幌子,做些为非作歹的事,出了事,一句医术不高,或者病的太重,你无能为力,就能推卸所有责任,少修让医院辞退你,那是替天行道,不然凭你那些肮脏龌龊的心思,以后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无辜的病人。”
许盈垂下头,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流出眼眶。
是的。
她无数次对自己说,她是按照温雨瓷的病情,做出的正确判断,顾少修和温雨瓷不该这样对待她。
可她内心深处比谁都明白,温雨瓷说的对,她当时真是疯了,嫉妒温雨瓷肚子里怀着顾少修的孩子,不由自主的想,如果她的孩子出意外死了,她一定悲痛欲绝,说不定顾少修还会因此迁怒她,和她离婚。
她就是看不得她好、看不得她那么幸福,她想看她凄惨、看她哭。
所以,她才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下了毒手。
她是医生,给病人做检查天经地义。
温雨瓷的孩子有早产的迹象,她做出提前剖腹产的决定,也合情合理。
孩子还没七个月,生下来可以存活的几率非常小,想到她会产下个死胎,她心里就莫名的痛快。
可是,事情并没朝她想象的方向发展。
温雨瓷找来了曹韵曦,曹韵曦为她保住了孩子。
孩子顺利生下,温雨瓷有了个全世界最好的丈夫,如今两人又有了儿子,她成了全天下最幸福最让人羡慕的女人。
而她,丢掉工作、被排挤、被鄙夷,成了全世界最倒霉最悲惨的人。
她不甘心。
她总觉得,温雨瓷好好的,孩子也好好的,她并没给温雨瓷造成任何不好的后果。
她是无辜的,她不应该得到这样严厉的惩罚。
可听了温雨瓷的话她才知道,她自以为藏在心里最阴暗的地方,没人会知道的龌龊,早就被温雨瓷看的清清楚楚。
温雨瓷知道她是故意害她的宝宝,甚至知道她为什么想害她的宝宝。
她僵立在原地,脸上都是绝望的神色。
温雨瓷看着她,淡淡说:“许盈,将心比心,你以后也会结婚,会怀孕生子,等你怀孕六个多月的时候,你因为肚子疼,去医院检查,你的医生不但不帮你保胎,反而要把你肚子里的宝宝剖出来,你会原谅她吗?”
“我……”许盈张了张嘴,过了好久,才闭了闭眼,垂下脑袋,“顾夫人,我错了……我这次是诚心认错,我承认,是我鬼迷心窍,想要害您,但您福大命大,没被我害到,您和宝宝都平安无事,求您看在我还年轻,不懂事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我……我……”
她咬了咬牙,猛的屈膝跪下,额头触地,伏在地上,“顾夫人,求求您,您饶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温雨瓷看了她一会儿,才缓缓说:“你起来吧,我会和少修说,让他放过你这一次,但请你记住,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如果你死性不改,下次再被人抓住错处,就没这次这么幸运了,而且……医生这个工作不适合你,以后你还是换份工作!”
“谢谢您,顾太太!”许盈爬起来,再没脸面在这里多待一秒钟,捂住脸,哭着跑出去。
曹韵曦睁大眼睛看温雨瓷,“你就这么原谅她了?”
“不然呢?”温雨瓷摇了摇头,“她说的对,她并没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法律都不能定她的罪,何况是我?”
“但她确实是想害你和宝宝,这谁都看得出!”曹韵曦觉得,许盈那样的女人,太可怕了,只是因为嫉妒而已,就要残害一条无辜的生命。
温雨瓷笑了下,“这些日子,我经历了许多事,明白了一个很浅显,以前却不明白的道理,那就是,兔子急了,真的会咬人!有句话,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许盈是个狠角色,我怕把她逼得无路可走了,她会铤而走险,害我和宝宝,我是没事,可宝宝还这么小,经不起任何意外,我现在,得饶人处且饶人,能不树敌,尽量不树敌。”
曹韵曦想了想,点头,“嗯,你说的对,如果把她逼的走投无路了,也许她真会来报复你和宝宝,我们的命金贵,不和她一般见识!”
“不止是这样,”温雨瓷笑了笑,“她虽然心术不正,但是个聪明女人,这次被少修逼得无路可走,大概也会反思一下,争取以后不过的这么悲惨,她要是真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那皆大欢喜,我当是给宝宝积福了!”
“说得对,”曹韵曦点了点头,佩服的看着她,“瓷瓷,虽然你年纪还小,可我觉得,你看事情特别透彻,遇到事情,冷静又果断,聪明又伶俐,我好佩服你。”
“过奖啦,”温雨瓷俏皮的笑,“虽然我年纪小,但经历的事情多啊,这些都是生活经验,没什么了不起。”
“好羡慕你的人生,”曹韵曦羡慕的看着她,“我总觉得,你的人生特别完美,也特别精彩。”
“我想起一句,我以前特别爱说的话,”温雨瓷咯咯笑,“你只看贼吃肉了,没看贼挨打,你只看到我现在这么幸福了,没看到我落魄的时候,想当年,我家落难,我还没遇到顾少修的时候,我就差去卖身了!”
再提到往事,恍如隔世。
如今,她再也不用担心像那时一样,会家破人亡,流落街头了。
她有顾少修,有明阳、西陵城兄弟、有楚冠爵,还有谢云璟和夙辰,随便拎起哪个,也能保她一生衣食无忧。
哦,对了,还有她倾城国际首席设计师的名头。
自己所拥有的能力,是自己永远的依靠,谁也夺不走。
如今的温雨瓷,浴、火重生,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会沦、落到任人宰割的温雨瓷了!
宝宝躺在摇篮中睡着了,两人一左一右守着宝宝,又闲聊了一会儿,佣人又进来禀报:“少夫人,门外来了一对姓乔的中年夫妇,他们说,他们的儿子叫乔名烨,和您是朋友,他们……”
佣人的话还没说完,曹韵曦吓的蹭的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脸上唰的没了血色。
佣人被她吓了一跳,话没说完,就停住不说。
温雨瓷微微皱眉,“乔名烨的父母?”
“是,”佣人恭恭敬敬垂着头说:“他们说,他们的儿子叫乔名烨。”
“请他们进来,”温雨瓷站起身,握住曹韵曦手,“走,咱们去迎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