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完事我让我堂哥送我回去,你记得带汽锅鸡给我回去吃就行了。”
温雨瓷摆摆手,走进温相田的院子。
刚一进门就听到温相田的怒吼声,温雨瓷紧走几步,推开客厅的门进去,一眼看到温华樱正坐在沙发的角落里,低着头哭,温相田正在她面前烦躁的走来走去,面红耳赤。
温相田家教非常严格,因此养出两个性格老实内向的儿女,但相对来说,温相田对温华瑾更严厉一些,而温华樱是个女孩儿,温相田的脾气在温华樱面前还能稍微收敛些。
温雨瓷看得出,这次温相田是真被气到了,手背上的青筋都高高爆着,脸色难看的吓人。
她快步走过去,叫了声伯父、伯母,坐在温华樱身边,揽住温华樱的肩膀,抬头看温相田,“伯父,出什么事了,您怎么发这么大火儿?”
“你自己问她!”温相田猛的在沙发上坐下,伸手指住温华樱的鼻子,气到喘不过气的样子。
李淑芬连忙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给他拍背顺气,一边好言好语劝他别生气,一边泪眼婆娑的和温雨瓷解释:“你樱姐姐前阵子处了个男朋友,两个人情投意合,感情挺好,原本说好明天两家见面,吃顿饭,算是承认了他们的关系,哪知道你伯父今天不知道听人家说了什么风言风语,今天回来就大发脾气,让你樱姐姐和人家散了,你樱姐姐就哭,你伯父就闹,我真是……”
李淑芬一边哭,还一边要顾着温相田。
温华樱和温华瑾的性格,一半是温相田训出来的,一半是先天遗传,随李淑芬。
李淑芬嫁给温相田那天起就没和温相田红过脸,真正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夫为天,温相田说一她绝不说二,言听计从,从不违拗。
温雨瓷真心觉得以后要给温华樱找个老实厚道的男人,不然温华樱要是像李淑芬这样过一辈子,她得心疼死。
好在温相田脾气虽然不好,还算是个疼人的,脾气坏的要命,却有一手好厨艺,不耍倔的时候,会帮李淑芬下下厨,做做家务,总之也没算太欺负李淑芬。
依着李淑芬、温华樱这种脾气,要是找个张嘴就骂,伸手就打的男人,被欺负惨了只剩抹脖子上吊这种路。
所以,给温华樱找丈夫,一定得慎重,一定要特老实、特实在、特靠谱、特疼人的男人才行!
所以,她第一个问题问的就是:“伯母,你见过樱姐姐的男朋友吗?为人怎么样?”
“见过,”李淑芬一边抹泪一边点头,“那小伙子是个警察,温文尔雅的,一看就是个好人,我和你伯父起先都是满意的,可今天你伯父出去一趟,不知道怎么就像中了邪似的,非让你樱姐姐和人家断了,你樱姐姐舍不得,一直哭一直哭,哭的我心里也没个主意……”
温雨瓷一听说温华樱的男朋友是个警察,心里先喜欢了几分。
大概是因为从小时候刚懂事起,老师家长就揪着耳朵教育她,有困难找警察叔叔,警察叔叔专抓坏人,她一直对警察心怀几分敬爱。
如果不是从情窦初开她就喜欢了温洛寒,她自己会找个警察当男朋友也说不定。
一听温华樱的男朋友是警察,她特别替温华樱开心,扭头看温相田:“伯父,您不是一直挺喜欢警察这个职业的?樱姐姐找个警察不是挺好的,您还挑什么?”
“我挑什么?你问问你姐姐我挑什么!”温相田将桌子拍的啪啪直响,额上的青筋高高暴起来,“她男朋友要单单只是个警察,我高兴还来不及,我会拦她?可你问问她,他男朋友是只是个警察吗?啊?”
温雨瓷被他吼的一头雾水,“怎么了?难道未来姐夫人格分裂,白天是警察,晚上是流|氓?”
“你……”温相田被温雨瓷气的哭笑不得,“什么人格分裂?人家是景城公安局的副局长,还是舜天国际的太子爷!咱们高攀的起吗?”
“景城公安局的副局长?还是舜天国际的太子爷?”温雨瓷睁大眼,“那不是贺星辰吗?”
“瓷瓷,你认识星辰?”温华樱终于抬起头,满脸是泪的看温雨瓷。
“嗯,见过几次面,”温雨瓷揽着温华樱的肩,帮她擦擦脸上的泪,“别哭了,未来姐夫人挺好的,樱姐姐,我支持你!”
“你别跟着瞎掺合!”温相田猛的站起身,又烦躁的走来走去,“小孩子家知道什么?你知道贺家人在外面说我们什么吗?说我们高攀,说贺星辰只是图新鲜,和你姐姐玩玩儿,玩腻了就换,人家那家庭是要娶名门千金的,轮谁也轮不上你姐姐!”
“据我所知,贺星辰不是这种人,”温雨瓷抬头看他,“伯父,你这话是从谁嘴里听来的?是不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
“唉!”温相田叹口气,又重重坐回沙发上,“我从一个棋友那里听来的,他女儿在贺家做佣人,别的豪门太太去贺家串门儿,问贺星辰他妈,贺星辰是不是正在和你小樱姐谈恋爱,人家说她儿子只是图个新鲜玩玩儿而已,哪个豪门少爷不玩女人,玩的时候自然什么女人都可以,娶的话自然是娶豪门千金,怎么轮也轮不上咱这样的家庭,我棋友怕咱们被蒙在鼓里,让你樱姐姐被那混蛋平白糟蹋,才好心好意告诉我。”
“伯父,贺星辰的母亲是怎样的为人我不知道,但我见过贺星辰几次,是特别正直的人,他不会玩|弄樱姐姐的感情。”
温相田冷沉着脸,大手一挥,“不行,总之我不能让小樱嫁去那样的家庭,让人家说三道四!”
“伯父,我就不懂了,樱姐姐和贺星辰是情投意合,自由恋爱,别人怎么就说三道四了?”
“你个小孩子家懂什么?婚姻讲求门当户对,我们这样的家庭和贺家差了十万八千里,小樱嫁过去能幸福吗?”
“樱姐姐嫁过去是和贺星辰过日子,又不是和贺星辰的家庭过日子,怎么就不能幸福了?”
“我棋友不是说了吗?贺星辰的母亲根本看不上小樱,小樱要是真嫁过去,她还不知道怎么给小樱气受,到时候贺星辰夹在他母亲和小樱中间一为难,再好的感情都给磨没了,他热乎劲儿一没,吃亏受罪的还不是你姐姐?”
“伯父,既然你有这顾虑,那明天你更该去见见贺家人,看看贺星辰在他父母面前是不是有担当,能不能保护樱姐姐,如果他是没有担当不能保护樱姐姐的男人,你再反对樱姐姐的婚事也不迟。”
“贺星辰那小伙子我见过,为人不差,但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的事,舜天国际那是跨国集团,舜天国际的太子爷哪儿是我们这平头老百姓高攀的起的,你这丫头不跟我一起劝着你姐姐点儿,还跟这儿裹乱,万一以后你樱姐姐嫁到贺家去受气,有你哭的时候。”
“他家是跨国集团又怎么了?难道就高人一等了?伯父我都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这观念了,咱们温家世代书香门第,您和伯母都是老师,家境殷实,受人尊敬爱戴,我们哪里比他们差了?”
温相田一下梗起脖子,“谁说咱比他们差了?”
见他死撑的样子,温雨瓷差点笑出来,“不比他们差,那您怕什么?”
温相田更恼了,啪的一拍桌子,“谁说我怕了?”
“不怕那明天就去和贺家人见面啊!听听他们怎么说,如果他们以礼相待,那我们也客客气气的,如果他们不客气,那他们有来言,咱们也有去语,不能还没和人家见面,自己先怂了啊!”
温相田简直快气死了,脸红脖子粗的又是啪的一拍桌子,“谁说我怂了?”
“不怂那就挺直腰杆,带着樱姐姐去和贺家人见面啊!”
“我……”温相田这才发现被温雨瓷绕进沟里,气的他头晕,指着温雨瓷的鼻子哭笑不得,“你这丫头,明天到了那儿,人家要是给你樱姐姐难看,难道我一个老头子能和贺星辰他妈理论?你看看你伯母和樱姐姐的性格,到那不只有受气的份儿!”
“我去啊!”温雨瓷挽着温华樱的胳膊,气定神闲,“明天我陪樱姐姐去,听听贺家人说什么,没准儿是你那棋友的女儿嫉妒樱姐姐要做贺家的少夫人,故意挑拨离间。”
“你这丫头,”温相田没好气的哼一声,“小人之心,小小年纪心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暗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总之明天必须去,不去就是怕人家,就是怂了,就是缩头乌龟!”
“你……”温相田被她气笑了,这丫头真是被温雄宠坏了,什么话都敢说,“好,我问你,明天人家要是讽刺咱们攀附富贵你怎么办?”
“我不是说了嘛,她有来言,我有去语呗,”温雨瓷看着温相田,“伯父,其实这件事的根本问题不是贺家人的态度怎样,而是我们自己的态度怎样,我问您,您是不是打心眼儿里觉得咱家配不上贺家,我樱姐姐配不上贺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