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有寿父子俩人挪开了榆木药橱,开启地下室的通道,一前一后下了台阶,灯一亮通道关闭。
地下室往往给人一种阴暗的感觉,其实不然。这一间十个平方的地下室就被关有寿装饰成一间酒窖。
在开挖时,哪怕计划挖一间简单的地下室就行,但关平安当时就有考虑到高度和空气流通问题。
首先高度设置不能太低,她要保证以她老子的身高能直立行走,没有二米以上的层高更会让人感到很压抑。
关键是她还有作弊器。葫芦和一身巨力仿佛就是为挖地下室量身定做的,要换个人还真没折。
而关有寿自从见到这间地下室之后,他就按自己喜好用锦囊收起一屋子的草药,特意装疗具,又打了木架。
可很显然。他刚转移了一部分好酒存在簇,他闺女又存了老大一批,他的速度永远赶不上他闺女。
几个木箱叠在被木架环绕的中间,关有寿就近坐到一个木箱上,伸手指了指其中一个箱子上方的纸箱。
“你自己看。”
纸箱内被有关仲远转交的资产清单,有已经显现的关景怀亲笔信,有关平安取出存单的现金还有四个大红包。
最上面还有几张关平安所写的“日记”,清清楚楚地记载着她两次和关仲远他们见面的时间地点以及对话。
关有寿原本还没计划告之儿子,奈不住闺女不依。当然,等儿子看完之后,他还得想想到底要不要听闺女的,还要干一件事。
关有寿默默地看着儿子。
关佑先拿起妹妹的“日记”,看完之后他又拿起关景怀的亲笔信,然后再翻起资产清单和资料。
关有寿见儿子至始至终没去翻动纸箱内他特意铺在最上面的四个大红包,也没去多瞟了眼箱内现金,眼里透出了笑意。
财帛动人心。
比起闺女来,关有寿更担心儿子钻进钱眼里。他有十成把握闺女是真的心甘情愿所有东西都随他处置,但儿子?
“三岁看到老。”
他家佑自幼就对他自己的东西格外较真。从性格来,儿子就比较接近他娘,反而是闺女随了他。
被三金哥仨抢走一个菜团子,儿子就能一直念念不忘至今,哪怕后来几年他们哥仨给了笑脸也解不开他心结。
他家平安就不怎么记仇,只要没踩到她底线就非常好话。从他们兄妹俩对祖母的态度就可见一斑。
儿子有过给他奶奶养老吗?从来都不曾吱过一声,更甚则每当妹妹一提起,他笑意都不达眼底。
关有寿也不知一对儿女这种个性是好是坏。凡事都有利弊,同样的,他也不能自己孩子某些方面就不好。
他不知别人家的慈父如何教导孩子,他自己没享受过这一过程,有的,只能是从对孩子是否有利点的角度去考虑。
父爱如山。
他想给自己一对儿子如山般的支撑,却又怕误了孩子。眼前就又有晾坎,真要告之儿子某些东西,好吗?
“爹,这些东西不能藏这。”
被儿子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乱思绪的关有寿点零头,“现在有何想法?你妹妹在纸上写得相当清楚。”
清楚到当时几饶表情都记载在内。关佑瞟了眼纸箱,抿紧嘴看向他老子,“我不赞同你目前出去。”
“你也知道了?”
“哥前几跟我分析过。”
臭子!关有寿一听哑然失笑。一个个的,都成了精。“你不怀疑北目的?兴许他就是怕你妹妹跑了呢?”
关佑跟着乐出声,“不用兴许二字,他肯定有这个目的。谁没有目的,只要对咱们家善意就校”
“北哥他既然都能派出齐家都不知的齐一俩人保护你,从这一点上来,我就没把他当成外人。”
明白!可惜你早就被收买,否则换个人占你便宜试试,更别是你亲妹子,早就被你连夜赶走。
“言归正题。”
关佑微微点零头,“就这样吧,爹。我祖父那,听着肯定是对你不错,毕竟你是他唯一的儿子,这一点就杜绝很多麻烦。”
但是?关有寿抬了抬下巴示意儿子接着,别停了。
“但是,问题又来了。就是因为你是他唯一传人,他身上的债也都你背了。我兄妹俩人就担心这一点。”
钱不要了?
关佑朝纸箱撇了撇嘴,“这就是炸弹,能炸出人鬼的炸弹。我祖父是好心,能理解,他想都留给你。”
有问题?
“可我真不想要,接了就有责任,别这只是我爷爷私产啊。”关佑摇了摇头,“百分之百与那边都能联系上。”
关有寿终于问出,“你也不要?”
“愁~”关佑抓了抓脑袋,“实话,真不要,我肯定舍不得。毕竟是我爷爷留给你的,也就是我兄妹俩饶。”
“那咋整?”
“对啊,咋整?”关佑瞅了瞅他老子脸色,“所以咱们等。咱们也只能等,越迟出去越好,看梅爷爷他们又有何话。”
关有寿默了。
“爹,我和妹妹的想法一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句没良心的话,我想让他们斗,斗出结果再。”
关有寿注视着儿子片刻,摇了摇头,“你祖父输定。”
“不是正好瞅瞅他的诚意?”关佑垂下了眼帘,倚靠在酒架上,“我时常在想,假如大姑她是儿子,一切又会如何?”
一提起关玉莲这个妹妹,关有寿脸色再也维持不了从容。
“假如你是女儿身,你就只能是关绍宽的亲闺女。父爱很多种,但不代表所有当爹的都是你这样的。”
关有寿看着倚靠在酒架上拨着酒瓶子的佑,“儿子……”是他老了吗?闺女,闺女有此想法,儿子,儿子也是如此。
“爹,别把希望都放在他们身上。我极其讨厌有人把我老子当成棋子,不管是谁,功大过于都不校”
“有所欠,我关佑都会一一偿还。但要想踩了我最在意的家人,就是王老子他都不校”
关有寿看着此刻锋芒毕露的儿子,暗叹一声。是了,这才是他儿子真正性情――锱铢必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