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湘拒绝回答龙千岁的任何询问,龙千岁更不会跟人低三下四说话,如果肖湘是个男孩子大不了揍一顿,但显然这样行不通。
但这样置之不理的话,肖湘又可能有危险,思前想后龙千岁拨打了龙焉玉的电话。
一部放在桌上的电话闷闷震动,原本正有人说话的空间里骤然没有任何声息。
寂静的空间显得宏大空旷,挑高呈弧形的天花板镶嵌图腾浮雕,雄伟的拱门屋顶悬挂青铜吊灯,厚重大理石雕花的廊柱与地板,恢弘堂皇宛若宫殿。
偌大的屋子正前方的墙面上,雕刻栩栩如生仿佛在咆哮的深色腾龙。
腾龙下方是一张彰显尊贵与威严的华丽座椅。
座椅上斜靠着的人不悦看向了前方长方形的矮桌上,桌上除了一些方才被他不满意摔在那的凌乱的文件之外,还有文件之下露出一角不断震动的电话。
站在他旁边的徐焕走过去走过去,将电话拿过来说道:“是千岁小姐打来的。”
座位上的人目光一动,看了那电话须臾伸出手,徐焕将电话放到了他的手上,他按了接听键放到耳边,电话那头响起了龙千岁的声音。
“焉玉,今晚有你的课对吧?”
“是有,怎么了?”即便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嗓音依旧温润缓和。
龙千岁说道:“你要是不忙的话早点过来。”
“噢,是想早点见到我吗?”
龙千岁直接跳开调侃的话题:“我有事要跟你说,顺便请你吃饭。”
“是我带上肖湘你带上苏衍的形式吗?”他不咸不淡地反问。
“就我跟你。”
“呵。”龙焉玉低声一笑,“看来你确实想我了,非要单独见面。”
“来不来?”
她跟他之间的相处方式一直如此,任由他怎么哄怎么逗她都毫无偏差并用最直接简洁的话表达自己的意思,似乎对他答应与否并不在意,又或许她总能猜到他不会拒绝。
呵,是她猜到他不会拒绝,还是习惯了不去拒绝她?
他应该狠狠拒绝她一次,反正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顾虑的地方,没必要再让她在他面前摆出那份理所当然的优越感。
“来。”龙焉玉靠在椅子上,望着前方的由七七四十九盏青铜灯组合成的吊灯,嘴角微微一勾,“把时间地点告诉我,我会如时赴约。”
“六点半,学校附近的R国料理店。”
“好。”
焉玉挂上了电话,目光看向前方站着的两排人:“这次要还是搞砸了,你们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看着这些俯首领罪模样的人,他沉声说了一句:“都散了。”
“是。”
众人散去,焉玉也起身:“去准备衣服。”
“是。”
龙千岁正要给苏衍打电话说不一起吃饭,苏衍的信息就发了过来:胡心月那边有新的消息,今晚不能陪你吃饭。
正好免去了跟他说这事,龙千岁简单回答一个哦字,看了一下时间她给龙泽打了一个电话:“你帮我留意一下,最近肖湘都跟什么人有来往。”
虽然找龙焉玉也是为了说肖湘的事,但她还是做了二手准备,因为没确定阴离的身份之前,她没打算跟龙焉玉说这些,她要的只是他保护好肖湘,其他的事她自己会调查。
临出门前龙千岁进了卫生间,陈实好打了饭回到宿舍,以为她不在跟宋锦秋大声道:“哇靠,肖湘傍了大款就是不一样啊,我看见她开着一辆红色法利进出学校!”
宋锦秋毫不意外:“我们社团前几天就有人拍到豪车照片儿,法利Superfast999,新品,国内售价九百九十九万。”
“天啊,比龙千岁开的车还要贵吧?”
“我见过龙千岁开的最贵那辆也就五百多万,他们家司机经常接送的那辆是国产车更便宜,七八十万吧。不过有人拍到她跟龙彻一出行开过一辆布迪威龙,国内报价将近三千万,就不知道是他们家族谁的车,但没见过他们开来学校。”
“三千万……”陈实好抱着饭碗望天,简直天文数字,“但那是人家家里有钱,肖湘那炫的是别人的豪车!”
“你错了。”宋锦秋更正,“有人查过,那车是肖湘的名字。”
“什么?”
宋锦秋耸了耸肩:“大概就是她男朋友给她买的呗。”
“她那种人到底使了什么招儿,找了那么帅的土豪也就算了,还找了个那么舍得给她花钱的,这焉玉师兄是不是眼光有问题……”
厕所传来冲水的声音,陈实好立刻闭嘴小声问:“千岁在啊?”
“在啊。”
“你怎么不早说?”
“我们只是说事实又不怕被听见。”
但她还想说肖湘坏话呢!陈实好有些心虚地看着从洗手间出来的龙千岁一眼,对上她的视线尴尬地笑了笑。
跟女生同宿舍有一段时间,龙千岁大概知道她们私底下会聊什么,这样的话题她见惯不怪,她拿了背包出门。
宿舍门关上,陈实好才问:“诶锦秋,你有没发现,最近千岁好像都不穿以前那样的衣服了?”
宋锦秋翻看了相机里的照片说:“肖湘穿上焉玉师兄品牌的衣服,在千岁面前口是心非说了那些,千岁又不傻,还穿得下别人男朋友做的衣服吗?”
“呃,我以为龙千岁不会在意别人的话。”
“但那个人是肖湘。”
这么一说陈实好又来劲了:“你说肖湘怎么变成这样?我也就算了,龙千岁对她那么好她还能装腔作势拐着弯骂人呢?”
宋锦秋想了想叹了口气:“虽然做法有点作,但也算情理之中吧,可能谁都不希望自己男朋友一直给别人做衣服或者其他。”
“千岁跟焉玉师兄是兄妹啊。”
“又不是亲的,好啦好啦,等你有了男朋友就知道这种身在其中的各种滋味了。”宋锦秋说完又想了想,“不过,肖湘再这样下去估计……会失去很多吧,至少龙千岁她是没资格再拥有了。”
龙千岁没有等人的习惯,同样也没有让人等的习惯,所以在约定时间十分钟前,她已经来到距离学校不远的R国料理店,要了一间包间并将包间名称发给了龙焉玉。
R式榻榻米包间舒适安静,虽然说是R式榻榻米样式,但在龙千岁看来,这应该是一千多年前华国的家居风格,但却被R过传承得更好。
等了将近十分钟,推拉门被人从外边打开,服务员恭敬站在门口说了一句“客人,您的朋友到了”。
她身后站着身穿长款白衬衣,九分裤,白色布鞋的龙焉玉。
见龙千岁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服务员请龙焉玉先进去,她跟着进来跪在一旁的垫子上给龙焉玉倒茶,再给龙千岁将茶续满。
龙焉玉坐到龙千岁对面,表情如常带着淡淡的笑意:“久等了吧?”
“你很准时。”龙千岁将菜单给他。
他说:“你来吧,你爱吃的我都吃。”
龙千岁跟服务员点了菜,服务员拿着菜单礼貌退下。
龙焉玉说:“什么事说吧。”
“你可还记得当初四相的案子?”
“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记得?怎么突然说起那个案子?”龙焉玉端起颜色复古,质地较厚的R式茶杯喝了一口醇香的大麦茶。
龙千岁继续说:“肖湘有个朋友叫唐莹莹跟四相有往来,我曾利用她寻找过四相。”
她将那件事的前后大概跟龙焉玉阐述一遍,听她说完龙焉玉才说:“这事我之前也大概知道一些,但今天你说这些的原因是什么?”
“前几天肖湘突然来问我,当年是不是在唐莹莹身上下了术,她觉得是我的原因导致唐莹莹死亡。”
“你不是在唐莹莹身上放了护命符?”
“你如何知道此事?”龙千岁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