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鬼帝请吃饭最新章节!焦棠一觉睡醒了才转过弯来,昨天那种情况她完全可以提出离婚的,可偏偏她那时候竟忘了。
看来要等到下次亲的时候了……好像这也不对。
因为睡得比较晚,起得也比较晚,早饭只能匆匆吃了几口就被赶着上了魂车往回走。
掀开帘子意料之中地又见到了玄琇,一股红晕顿时烧到了耳根。
玄琇的眸光依旧冷冷的,永远一副地震飓风我不怕,山洪海啸尽管来的沉着模样,一阵寒波能一直荡漾到心底。
这与昨日那神情款款的眼神简直天差地别,昨夜那视线灼热得仿佛能烫出水蒸气,连水蒸气都是意乱情迷的味道。如今一身禁欲系白衣胜雪温文尔雅,弄得跟人格分裂似的。
此时他散淡地握着一卷书,看也没看她,仿佛昨日的一切也如他手间的书页,风轻云淡地说翻就翻了。
焦棠也不知道愣了多久,久到玄琇抬头与她四目相对。
她一道电光冲到天灵盖,头皮一紧。
“脚下生根了么?还不坐进来。”语气依旧不含任何情绪,说完又垂下眼看书了。
晨光透过薄薄的纸投到他的睫羽,拉长了纤细的影。
焦棠很是心塞塞,本想说什么,却觉得说啥都有种欲盖弥彰的奇异感觉,只能赶紧找了角落坐下,怂得就差没用滚着。
不是,她怂个什么劲儿啊!昨天明明是他先不讲道理的,但是也被她重重地踩了……焦棠一丝丝底气也烟消云散,掰着指头数着,如今又添上一条罪状了。
一路上两人依旧是沉默不语,你不理我我不理你,跟以往的相处模式没两样,但自从发生了昨天的事后,气氛就显得蛮怪异的。
要说焦棠脑子里的反射弧,那可是能和黄河九曲十八弯相媲美的,开发出来也能成为不错的景点。
就像昨晚,一遇见这种刺激性过强的事情首先被吓蒙,然后大脑开始清屏。
反射弧运转速度忽快忽慢全靠随机,有时候信息输送得快点,能抓住事件的尾巴作出正常的情绪反应,如果遇上卡盘,那就只能重新启动,睡醒了才恍然大悟灵光乍现,然后就像错过一个亿那样懊悔地大喊,这明明是该生气的呀!
所以淡定都是假的,她那是被吓懵了,可巧,老师就爱点这种同学回答问题,因为她看起来总是这么胸有成竹。
其实这种神秘的毛病可吃亏了,比如吵架中,你稍微愣一下,就错过了回击的最佳时机,人家早就翻个白眼离开战场,吃瓜群众们也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不然人家还像守着新闻联播看八点黄金档那样等你?
所以大家都觉得焦棠高冷,不管人家怎么骂她都从不还口,一双眼睛冷若冰霜眨都不眨一下。
有一双傲人的死鱼眼有错吗?其实死鱼眼也不光被误认为高冷,碰到上课那就是一场灾难。她上学那阵,不管听得多认真,老师都觉得她游离在梦境交界,于是为了督促她学习一次又一次叫她起来回答问题,诸如此类事情接连不断地发生,焦棠才明白自认为炯炯有神的双眼原来都是的一场无关风月的误会。
春天,老师说:“春眠不觉晓,但焦棠同学得忍住春困啊。”;夏天老师说:“老师知道春困夏打盹,但环境炎热我们可以靠意志力嘛。”;秋天老师说:“秋高气爽好睡觉老师理解,可只要有头悬梁锥刺股的精神,一切都不是问题的。”;冬天老师又说:“冬眠再所难免,蛇都是吃饱了才躲进洞里的,这第五节课应该很饿才对,焦棠同学不准备吃饱了再睡吗?”……她一年四季哪有这么多瞌睡啊。
好吧,不小心又发散了。
焦棠一个人趴在窗户沿上心里闷闷的,思恋起自己昨天晚饭前还在的初吻。
好歹也是珍藏了十九年的初吻,虽然不比那埋在树下结婚才挖出了的陈年女儿红珍贵有意义,但在她心里还是一个甜蜜的存在,先不刨根问底挖掘昨晚复杂的内心活动,就目前而言她是生气的,而且是越想越气。
于是就开始了经典小女生的心理活动轨迹。
难道他就不想为昨天的事情解释解释吗?
他忘了也好,免得尴尬。
可这初吻小朋友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翘翘了,会不会对它太没个交代了?于心不忍。
那就生气,爆发给他看。
可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暴露了纠结的内心活动岂不是就等于暴露了职业单身汪的属性?
那就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表面上装作洒脱的样子,咱二十一世纪少女不在乎……让内心慢慢纠结去吧。
不行!要拿出一点气势,怎能任由他人欺负。
所以据理力争!如何据理力争?
她想了一个很霸气的战术。
那就是……你不理我我不理你,你理我我也不理你。
焦棠趴在窗户上万分焦灼,为什么玄琇还不与她说话?要是他不说话怎么让他知道她不与他说话?如此一来她倒还被动了。气氛本来冷得就跟冷战一样,还要怎么冷啊。
刚刚本来还好,可现在一通作战分析后,她反而万分焦灼地想说话,这辈子加上辈子都没有这么想说话。
当魂车慢慢驶进一片乌云时,周围瞬间就变得昏暗了下来。
焦棠这时听见了书卷下落的窸窣声响,而后,玄琇开口了。
“昨晚你可知那个男人是谁吗?”
焦棠不语,不是为装气势,而是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她是摇了摇头的,只是周围太黑,估计人家也没看见。
魂车驶进黑云就跟动车钻进隧道一样,这隧道不知绵延了多长,黑暗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他是天帝胞弟离渊神君。”
天帝的亲弟弟?可为什么一点也没觉得他俩像啊。
焦棠暗自思考着,便觉着黑暗中有人靠近,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皮肤上,带着一股恬淡的幽香,正巧,天也突然变得亮了。
玄琇单手撑在竹席上,表情也是千回百转,一瞬间的温柔里存粹而美好,继而又夹杂了苦涩和落寞,再是彻底抹去温柔,换上复杂得琢磨不透的冷漠决绝,最后,偶尔流露出的真意又化为了一个不带情感的微笑。
就像是那道心门在黑暗的瞬间不经意打开,却又在光明时迅速闭合,再以一个不冷不热的浅笑总结。
玄琇,你到底在想什么?
焦棠的心情也变得千回百转,他究竟是怎样的人?他的心底究竟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为何一切都默默承受着,不喊痛也不接受救赎?他的心里究竟是净土还是地狱?谁也不知道为何如此短暂的瞬间却有如此丰富的猜测,短暂之后,他继续语气不咸不淡:“阿棠,天上那些人还是提防着些为好,别到时候吃了亏怪夫君没早提醒你。”
明明冷漠沉静得像一片深潭水,却亲切地唤她阿棠,警示着,却又不显气势压人。
望着这个性格极为复杂的帝王,焦棠忘却所有,沉眸点了点头。
玄琇的冷漠不是外露的,而是内藏的。他的冷,是毫无情绪,是过分沉着,焦棠自知没这个能耐,死过一次的她,若是能重生,不管是在哪里,便只想好好地活着,享受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
“鬼帝”这道题是留给那些学霸的,自己这个学渣只想要找到凤凰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