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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琳琅待在容老太太的屋子里,正笨手笨脚的跟着容老太太身边的婆子学打络子。
那婆子是从小看着容氏长大的,对周琳琅天然的就多了几分亲近,因最近处的时间长,她没事就明示暗示,叫周琳琅多学些女红。
容氏是个手极巧的,七岁拿针,八岁就能做袜子,十岁上头做荷包、香囊,那花样子活灵活现,和真的似的。再到后来就会做衣裳,饺鞋面,针线活计是样样拿手。
周琳琅听了许多容氏当年的事,心底十分羡慕。
她倒不是真的不想学女红,当年不过是气周老太太而已。可她的手确实捏不住针,这婆子一边感慨,一边教她打络子,学些最基本的。
外头丫鬟报:“大太太来了。”
周琳琅放下络子,起身相迎。
容大太太瞧了一眼,笑道:“哟,忙着呢。”
周琳琅有些窘,忙把络子藏起来,道:“不过是闲着打发时间。”
容大太太知道她不好意思,也不是非要看她的络子不可,只道:“你也别急,从前是没人教,如今得闲,你从最基础开始学,没几年也就出师了。”
周琳琅应“是”,请容大太太坐,那婆子则出去给她沏茶。
容大太太道:“你别忙了,老太太可还好?我看她一眼,有事同你说。”
容老太太一直都那样,只除了尚有呼吸,其余时间大都在昏睡。容大太太也不过瞥了一眼,便退出来,拉着周琳琅的手坐到桌边,道:“顾家来人了。”
周琳琅不免想起顾至那些混帐话,脸微有些热,却硬着头皮道:“好端端的,顾家怎么来人了?”她竭力装出大方的模样,道:“不会是祁三公子,有什么不好吧?”
“那倒没听说。”容大太太辩颜辩色,难免相信了苏夫人的话。她明显是知道顾家来做什么的,不然脸红什么?
周琳琅想了想,又自言自语的道:“难道是琛哥儿?”
容大太太笑道:“没听说祁三公子如何,想来是没什么事。至于琛哥儿,不是昨天才叫人送了消息?他如今知道读书,简直是惜时如金,否则早就来看你了。”
见都不是,周琳琅也就不再多问。
容大太太知道她害羞,便轻声道:“顾家,是来求亲的。”
周琳琅垂头没答。
容大太太道:“琛哥儿都搬出来了,周家什么都没说,可见……你也回来有些时日了,周家不会不和,可他们并没有将你接回去的打算,所以顾家才来容家。”
周琳琅默然了一会儿道:“其实这样也好,两不打扰。如果他们来接,我倒嫌烦。”
容大太太倒也没劝,她知道周琳琅不过是气话,毕竟血脉亲缘,不是说断就断的,她道:“是,你说得再对也没有,周家……回不回去又如何?如今琛哥儿跟着祁三公子,将来总会有大好前程,比在周家养废了强,你呢,又到了说亲的年纪,到时候嫁人生子,愿意回周家就回,不愿意就不回,也没人指责你什么。琳琅啊,顾家这门亲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周琳琅道:“我不嫁。”
“啊?”容大太太倒是一怔:“这……”怎么答的这么坚决,倒像是拒绝了很多次一样。
容大太太问周琳琅:“总得有个理由吧?”
周琳琅平静的道:“舅母,我和顾世子不般配,您就替我回绝了吧。”
“琳琅啊”容大太太拉着她的手道:“我是真的很同情你,你别觉得这话难听,若是小姑活着,你同意也好,拒绝也罢,舅母都不会说什么,可为今之计,你能嫁得好是当务之急。顾家,顾世子,已经是首屈一指的好亲事了,你,到底顾忌什么?”
周琳琅有些烦躁,她不顾忌什么,就是不想。
容大太太问她:“你可是觉得,你自己的名声已经……这样,所以觉得顾家不是良配么?”
周琳琅道:“这是理由之一。”
容大太太笑了笑道:“那你可就多虑了,人活在世,名声确实重要,可再重要,能重要过自己的命去?顾能肯登门提亲,就是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既然他们不在乎,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周琳琅垂头不答。
容大太太见她心思似乎活动了些,又劝:“或者你还有别的考量?不如同舅母说说?”
周琳琅不想说。
如果是嫁个陌生人,她全无顾忌,可就因为嫁的是顾至,她才心里胳应。仿佛因为他知道她所有的不堪,她注定要在他跟前矮一头。而这种矮一头的感觉十分不妙,她犯意不着这么委屈自己。
别的都罢了,她被扔进牢里那一夜的事,早晚被人翻出来。像在她在鸣凤庵,像她在孙家,毕竟只是枉担虚名,可牢里那一夜,顾宣看得清清楚楚,他与顾至本就不对头,以后一定会拿这个当把柄,百般羞辱于顾至。
周琳琅不觉得自己有错,她也不会因此就觉得自己无颜见世人,更不觉得自己受了臭男人的欺负就不干净了,就该去死。
但她不想因为这个,而成为她欠顾至的。夫妻之间不能互相爱慕,就已经是不平等,再因为身份、贞节的差别而让一个人不得不屈服于另一个人,尤其屈服的那一方还是女人,就更不公平了。
想到这儿,周琳琅再一次坚决的道:“舅母,这门亲事算了吧,周家与顾家本就不配,如今我又不容于周家,相当于无父无母的孤儿,没的更高攀不上这门亲事,您若不方便说,我亲自去回绝。”
“那倒不必。”容大太太忙拦住周琳琅,还想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觉得不配,虽说家世、门第固然重要,但顾世子也比你强不到哪儿去。”
你们俩都没爹没娘,不正好吗?
不过这话容大太太没好意思说,又为难的道:“还有一重,你外祖母这样,一直不好不坏,我也有个万一。若是你和顾世子的亲事成了,说不定老太太一高兴,病就痊愈了呢?”
敢情这是冲喜啊?
周琳琅简直无语。
容大太太揉着帕子,又道:“还有就是,外头的流言,说你和顾世子……咳,听说,你连顾世子的信物都收了。”
周琳琅一脸懵:什么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