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 撕破脸
羽六努力令自己脸上的笑容看起来不那么僵硬,客客气气的请赵太医等在外头等候,自己进去“禀报”。
转过身,羽六脸上的笑容就垮了下来,恨恨低骂。
该死的,这是要闹到什么时候?昨天铩羽而归,今儿还来,这份坚持,还真是令人感动呢!
匆匆进屋禀报,纪青青也皱眉傻眼,轻轻叹息一声,“这可――更不好办啊!”
昨天来的是那狗官,他态度强硬,摆明了不怀好意,直接硬碰硬他也不能如何。
可是,今儿这来的是太医院的太医啊,昨天的招数是肯定不能用的。
非但不能,相反,还得对人家客客气气的!
“就说,王爷这会儿在休息,让他们下午再来!”只能用这个听起来很笨的办法,能拖延一刻是一刻。
没准,这半天的功夫赵玄懿就回来了呢?
羽六眼睛一亮,一拍脑门笑道:“属下真是叫那些人给气昏了头了,幸好王妃聪明!没错,先拖着吧,拖得一刻算一刻!”
纪青青一笑,无奈叹道:“这会儿我也没有什么好法子了,只能如此!”
羽六连忙出去,照着这话不紧不慢的吩咐了下去。
赵太医愣了愣,不过他是斯文人,也并没有怀有别的目的,既然王爷还在休息,又说了让他下午来,那就下午来好了,他并不在意多等这半天功夫。
只要王爷无恙便好。
而从眼下来看,王爷应该是无恙的。
县丞暗骂韩王的人狡猾,更暗暗叫苦,抢在面上带着笑容正欲说话的赵太医之前忙笑道:“这――要不我们等一等?这许多天没见着王爷,实在是、实在是心里头不太踏实啊!这会儿时候也不早了,想必王爷差不多会儿也该有空了吧......”
赵太医也有些担忧,忽然目光变得警惕了几分,盯着羽六道:“王爷的身体当真没事?”
“自然没事,”羽六笑道:“我们这些人,可要比赵太医您更关心王爷,万一王爷身体有个不测,第一个倒霉的可是我们呢!赵太医下午再来吧,王爷的性子,想来您也是知晓的,这同样的问题再三再四的去烦他,这――”
赵太医哈哈一笑,释然点点头:“只要王爷身体无恙,什么都好说!也罢,那么老夫便下午再来给王爷请安、顺便再请个平安脉吧!”
“是、是,有劳了!”羽六满面笑容,暗暗松了口气。
县丞哪里甘心?忍不住道:“王爷身体真的没事吗?要不――”
“你到底想说什么?”羽六脸色一冷,毫不客气朝县丞瞪了过去,双手叉腰、下巴一扬:“你算个什么东西?给王爷请安可也轮不上你、你还不是那名牌上的呢,这儿岂有你多嘴的地方?”
“你!”县丞气得七窍生烟,“轰”的一下脸上炸红。
尽管羽六的话这意思并没错,但这话说的太不客气,县丞虽然是个小官,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到底是个二号土霸王,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话?
“王爷既然在这辉县的地界上――”
“怎么的?王爷在这辉县地界上,便要归你管、听你的话啦?你可别忘了,这大周每一寸土地都是皇家赵氏的,王爷是皇上的儿子,在王爷面前可还真没你说这话的份!”
羽六恼这阴魂不散的人恼的厉害,若是个县令,虽然品级小,但好歹还是个朝廷官员,她多少还要忌惮几分,不能给自家主子招惹麻烦,区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吏,又是自己不知死活、不知自己几斤几两重找事儿生事儿,她还用得着客气?
这番话差点没把县丞给气死,县丞瞪着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嘴唇哆嗦着,“你、你、你”了半天愣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羽六傲娇冷哼,冷冷睨了他一眼:“还不走?真想打扰王爷休息吗?”
县丞忍无可忍,恼羞变成怒,气血直冲脑门,这一恼之下索性豁出去了,脱口便道:“王爷根本就不在这院子里!”
羽六一愣,赵太医等统统一愣之下变了脸色。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羽六恨不得一巴掌把这混账东西拍墙上去!简直可恶至极!
这话出口,县丞反而镇定了下来,也有种狠狠出了口恶气的畅快感觉,哼道:“有人悄悄禀告,说是王爷根本就不在这院子里,这几天都不在!我们心里不安,这才想要上门一探虚实,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谁知你们这些刁仆竟千般万般阻挠,你们究竟安的是什么心!王爷到底去了哪儿?快说!”
赵太医也不由得朝羽六看了过去,将信将疑,脸色有些难看。
县丞得意了,忍不住看了赵太医一眼,想让赵太医跟自己一块施压,然而赵太医不知在想什么仿佛想的出神,并没有接受到他的眼色。
事实上,赵太医已经在后悔了。
在京城混的,哪个不是人精?更何况太医这种出入宫廷以及各家权贵上层人家之家的物种?县丞一嚷出这话、再联想到羽六的言辞态度,赵太医心里就有了自己的判断,大是后悔不该听了县丞的一番话而跑这一趟,又怎么可能会帮着县丞施压?
他的任务只是治病、防范瘟疫,别的都跟他毫无关系,他一点也不想卷入跟他无关的是是非非之中。
此时他心里唯一想的,就是怎么脱身。
可这时候不卷入也等于卷入了,至少自己就是个所谓的“人证”,赵太医心里,不知把县丞骂成了什么样了!
索性低垂着头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
至于能不能把事情圆过去,就看韩王爷的属下有没有这份手段心机了。
羽六气急败坏,与县丞吵了起来,一个逼问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到底是谁在散播谣言?一个则强硬要求进去亲自看一看,王爷到底在不在?吵得不可开交。
正吵得热闹,春嬷嬷不知何时出来了,咳了一声,绷着脸八方不动说道:“赵太医、方县丞,王爷让你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