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种情况,口不择言,绝对算是轻的。
齐遇要不是女生,丁杭印连直接上揍的心都有了。
“你打住!”齐遇就说了三个字,怒不可遏的丁杭印瞬间就闭嘴了。
习惯性的顺从一旦形成,就很难一下子改变
“人经常都会有执念,丁杭印想要学音乐,和叔叔阿姨想要他念学会计,这是完全一样的执念。”
“我就很奇怪,你们的执念并不冲突,为什么不能合二为一?”
“杭印最终能在音乐道路上混得出来的可能性也不大,对不对?”
“他这么聪明,努力三个月,雅思就能从4提升到6.5,只要他肯用心,会计的学位肯定不在话下。”
“他是把学费和生活费,都拿去音乐系去交学费和买乐器了,才会把日子过成这样。”
“就算他现在迫于你们的压力,放弃了音乐,再回去念会计,按照他的性格,肯定也不会好好毕业。”
“与其这样,还不如以拿到会计学位为前提条件,同意他学音乐。”
“这明明是可以沟通,也可以两全其美的,您说是不是?”
齐遇说到最后,看的是丁禾渊。
她能看得出来,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印美娴在和她说话。
但在丁杭印能不能学音乐这件事情,决定还是要由他爸爸来做。
齐遇感觉到丁禾渊态度的明显转变之后,又转头看向印美娴:
“丁杭印他肯定从小就是这么一个执着到有些顽固不化的人。”
“我和他的关系算不错,他觉得可以让我请他吃饭,还经常会直接过来蹭饭。”
“但是呢,他又坚决不同意我借钱给他,让他自己去买吃的。”
“我都不明白这里的区别是什么,但他就觉得这是一个原则性的问题。”
“他的逻辑和一般人的逻辑不太一样,我至今也没有搞明白过。”
“只有丁杭印的逻辑才能说服丁杭印。”
“我们再怎么想,再怎么为他好,都是没有用的。”
“他在学音乐的道路上,遇到的困难越多,饿到的时候越多。”
“就越会觉得音乐是他付出了全部才坚持下来的。”
“这么一来,他肯定会有一种一辈子都不能放下音乐的错觉。”
“长此以往,都不知道他放不下的究竟是音乐,还是他自己为了音乐的付出。”
“到时候,明明他自己不适合做音乐,还非要说是你们阻挠了他的梦想。”
“还不如就让他安安逸逸、开开心心的,音乐也学,会计也学。”
“怎么都比学业没有完成,身体又搞坏了要好。”
“他现在的这个饿法,再饿几年,胃估计就千疮百孔了。”
齐遇把身体的原因,放到最后来说。
妈妈最关心的,从来都是小孩子的身体。
尽管丁杭印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但知道儿子现在过的是连温饱都没有办法保障的生活,印美娴作为母亲,肯定不可能无动于衷。
有多少妈妈,不管吵成什么样,小孩子只要一顿饭不吃,就直接妥协了。
齐遇发表了一个长篇大论。
在自己好基友的爸爸妈妈面前,齐遇压根也没有当自己是个外人。
齐遇不把家长当家长的性子,可能和她长大的过程里面,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有一个什么事情都听她的,比朋友还要朋友色帅爸爸有关。
“又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学双学位,还都能学好的。”
“丁杭印那小子,能有这样的本事?”
丁杭印的爸爸开始回应。
丁禾渊这话,听起来是在回答齐遇,实际上却是对着丁杭印说的。
丁爸爸已经被齐遇说服了,现在用的是激将法。
对于自己的儿子,什么样的方法最管用,丁禾渊还是有一些经验的。
“你们不反对我学音乐,双学位那还不是小菜一碟。”丁杭印语气里面透着气愤,眼神里却藏着灼灼光芒。
“行,那我和你妈就姑且相信你这一回。”
“你自己去把双学位的事情办了。”
“等到年底,那成绩给我们看。”
“你要是一科没挂,我们就不反对你继续学音乐。”
丁爸爸很快就接下了丁杭印放出来的话。
“你让我念双学位,学费是不是给双份?”
“不行,音乐学费比会计要贵,还需要乐器什么的,得给三份才行。”
“我这要是念了双学位,肯定也没时间出去卖唱生活费什么的。”
“这些你们也不能不管。”丁杭印顺势提出了要求。
马曜怡已经和家里闹翻了,而且她是退学,没有回转的余地,丁杭印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马曜怡想一想。
“行,你要是挂了一科,就别念了,直接回家。”丁爸爸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那如果我音乐挂了,会计没挂,是不是不在挂科的范围之内?”丁杭印尽量争取更好的条件。
“要念就好好念,哪一科挂了都不行,你音乐要都不及格,你还要死要活的念什么?”丁爸爸又有了一种想要打人的冲动。
“我……行,你等着我拿着我拿成绩单甩你一脸。”丁杭印和丁禾渊达成了共识。
丁杭印没有想过事情还可以这样反转的。
以前没一次,和爸爸妈妈说起学音乐,就和要断绝亲子关系似的。
齐遇只用了十五分钟,就解决了困扰丁杭印长达两年之久的问题。
这让丁杭印无比意外。
“真是谢谢你啊,齐同学。”
“上次晕倒的事情,还有这次。”
“我和他爸实在是对丁杭印没有办法了。”
“他从来也不听我们的,我们让他坐下,他绝对抬脚就走。”
“还是你有办法,以后呀,你就帮阿姨多管着点他。”
看到两父子达成“和解协议”,丁妈妈开心地拉起了齐遇的说话。
“他呀有他女朋友看着就行了,我管他干嘛?”
“他现在有钱了,我不用担心他哪天有饿晕了,就不管了。”
齐遇并没有到处管着别人的兴趣爱好。
“他那哪能叫女朋友啊?连个书都不好好念的。”印美娴对马曜怡的意见很大。
丁杭印才开心了不到一分钟,眼看就又要炸一次。
齐遇又瞪了他一眼,丁杭印习惯性地偃旗息鼓。
“超级能算的,阿姨,我和你说,曜怡是个好姑娘。”
“杭印穷到无家可归的时候,是曜怡收留的。”
“穷得没钱吃饭的时候,是曜怡支持的。”
“我就偶尔请他吃一顿两顿的,远水解不了近火。”
“曜怡念tafe除了不喜欢会计,多半还是想要早点赚钱支持杭印做音乐。”
“易地而处,我自问我是做不到的。”
齐遇不让丁杭印反驳,自己却说了马曜怡的很多好话。
现在这样的情况,这些话齐遇说和丁杭印说,效果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完美地解决了丁杭印和他爸爸妈妈之间的沟通问题,让齐遇对自己和长辈沟通的能力有了更进一步的信心。
齐·沟通小能·遇,满心自信地以为,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她沟通不了的父母。
医者不自医的道理,此时的齐小遇同学还不懂。
懂和不懂之间。
有时候隔着的,是一辈子。
有时候,可能连一天都不用。
…………………………
齐遇调了课,早早地从学校回来,去参加两家人的烧烤“暖屋派对”。
齐遇把自己收拾地漂漂亮亮地,还从帅爸爸和ada那里“顺”走了一瓶1990年的赤霞珠和一瓶2000年的贵腐酒。
1990和2000年,并不是葡萄酒的特殊年份。
因为是宦享和齐遇出生的年份,就在齐小遇同学这里,有了特别的含义。
“阿姨,我今天上了一天学,没来得及给你们准备h的礼物。”
“这两瓶酒,我是从我爸我妈那里偷来的,等下我们尝尝。”
齐遇再一次见到莫胤蕥,比之前的那一次,还要更不把自己当外人。
一回生两回熟,齐遇觉得自己和宦享哥哥的妈妈已经算是很熟的了。
“谢谢你啊,是宦享和我说我只喝贵妇的吗?他没有说和你说我不喝2000年的酒吗?”莫胤蕥没有接下齐遇献宝似的带过来的礼物。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过啊,小阿遇误打误撞猜中的您的喜好。”宦享率先接了莫胤蕥的话题。
莫胤蕥说那番话的时候,还是没有什么明确得表情,看不出来喜怒。
但她说地话让齐遇有些不自在。
如果不是宦享接了话,齐遇倒是不知道下一句要怎么说了。
“我看看啊,2000年的酒,这不是你出生的年份吗?”
“这么有意义的酒,应该要用来收藏,哪能拿出来喝呢?”
“等下我去找个地方,我们把这支酒摆起来。”
宦享很快就找到了齐遇暖屋礼物的特别之处。
“我家现在只有这支贵腐,因为是小阿遇出生的年份,我想喝,她一直不让我喝,这才留下来的。”ada看齐遇愣愣的,也试图缓和气氛。
莫胤蕥的杀伤力,ada昨天已经体验过一回了。
她现在,是所有人里面最淡定的一个。
“那1990的这支要不要也收藏起来,就是这支酒本身有点普通,没听说过有人专门收藏的。”齐遇开始和宦享有来有往的聊天。
她本来是打算腻歪在莫胤蕥身边的,现在看来,宦享哥哥的妈妈对葡萄酒的年份比较在意。
早知道就不带酒来了。
“肯定要啊,你送我的礼物,怎么能不收藏呢,你等我去定一个专门储存红酒的tenfold模块来。”宦享一开口,就是要给自己的折叠别墅再增加一个部分。
未来别墅的这个随意叠加和组合的优势,传统的住宅肯定是不具备的。
“还定?就你现在这么地方,怎么能长期住人?”
“你总不会是真打算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长期驻扎了?”
“你剩的那匹马不是都怀孕了吗?”
“你还要留在这儿浪费多少时间?”
莫胤蕥今天的心情,看起来比昨天晚上还要更差一些。
“怎么会是浪费时间呢,我这是在备战奥运。”
“我爸说过我十年的时间,让我好好完成爷爷的嘱托。”
“我又不会一直只有一匹马。”
宦享用尽量简洁的语言,解释了一下他为什么要“驻扎”在布里斯班。
“你爸说给你十年,我说了吗?”
“你之前不愿意要宦氏出,现在不想接宦氏糖业,你总得先接莫氏糖业吧。”
“你外公可就你这一个外孙。”
莫胤蕥并没有因为宦享的接话,而改变了自己的初衷。
“这些事情,我们回头有时间再聊?您看看我腌的鸡翅够不够入味?”宦享有心要岔开话题。
“君子远庖厨,你在家什么时候做过这些?”
“你把心思都花在这些女孩子要做的事情上,正事还管不管了?”
莫胤蕥的心情很不好。
白天宦享问了好几次,莫胤蕥都没说到底怎么了。
现在这个时候,说得每句话,都像是在故意找茬。
“什么叫穷乡僻壤的地方,什么叫君子远庖厨?”
“你昨天就知道我中文很好了吧?”
“你昨天说的那些话,要说是无心,今天的这些应该是有意了吧?”
“不喝2000年的贵腐,我还不吃没和米其林大厨学过调味的烧烤呢。”
ada火爆起来,连她自己都怼。
现在怼上莫胤蕥,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怎么了这是?”齐遇不知道还有昨天的事情,对ada的忽然发飙有些意外。
齐铁川倒是觉得ada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我和ada先回去,你要是想吃烧烤你就留下吧。”帅爸爸发话,也是少有的,齐遇完全看不出来表情的。
这种情况,齐遇哪里有自己留下的道理。
搞不清楚状况,肯定是要第一时间跟着ada和齐铁川回去。
“你别跟着出来,我一个恶毒的后妈,能拆散一对是一对。”
“我怎么做都无所谓,你也跟着走了算怎么回事?”
ada的这两句话说得很小声,说完还冲齐遇眨了眨眼睛。
向来和a妈心愿相通的齐小遇同学,这会儿和丈二和尚似的。
这种情况下,ada还让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