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晓玉站在病房门口,能看到里面的情景。
童姗姗正好给路重庆量完血压,把一个保温瓶放在床头柜上。
晓玉提着的保温瓶,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从半开的门缝隙里,可以看到童姗姗一边打开了瓶盖,娇俏地说,“重庆哥哥,这是我妈炖的母鸡虫草汤,可有营养,我先喂你喝一点吧。”
“嗯,我自己喝吧,你先工作去吧。”
“没事,护士长给我安排的工作就是要照顾好你,你现在不是抢救落水儿童的英雄嘛,听说下午还有军报的记者采访,领导说了,一定要让你有个良好的状态。”童姗姗的声音带着甜蜜与娇柔,温柔地能掐出水来。
“那也行啊。正好我懒得动弹。”路重庆的声音懒懒的,带着调侃。
跟大爷似得。
“我去把汤勺洗一下哦。”她随手带上了门,转脸正好看到谌晓玉。
她停住了脚步,逆着光,晓玉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哦,你不是那个什么晓玉嘛?晓玉姐姐,你也来看重庆哥哥?”过了一会儿,童姗姗走过来,一手插在了口袋里,上上下下打量着谌晓玉,然后,微微抱歉地说,“晓玉姐姐,不好意思哦,按照医院的规定现在还不能探视哦。”
说着,又指了指她手里的保温瓶,甜蜜地笑着,“而且,食物也不能吃外面的。要吃医院内的食品。”
“是吗?那我先回去好了。”谌晓玉抱着保温瓶,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眼睛看着童姗姗,笑着说。“对了,问一句,你妈妈是医院的厨师吗?”
“不是啊。”童姗姗莫名其妙。
“哦,你说他不能吃外面的食物,必须吃医院内的,可是我刚听到你说,你要给他喝你妈妈炖的汤。还以为你妈妈是医院内的大厨师,不好意思,误会了。”
谌晓玉脸上的表情十分抱歉。
童姗姗噎了一下。憋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她妈妈是谁?是堂堂政治部的办公室主任,居然说她妈妈是医院的厨师。
太可恶了。
身后有人噗嗤一笑,“咦,晓玉。来了怎么不进去啊?”
杨畅抄着两手。电梯口出来,看见她们,停下了脚步。
“按规定不给探视啊。”谌晓玉淡淡地说。
“什么狗屁规定,谁还能拦着你?走,跟我进去。”杨畅说着就接过她手里的保温瓶,“还给那小子带了吃的,你可真贤惠。”
“杨畅哥哥,这是医生的规定。”童姗姗刚刚被谌晓玉噎了一顿。心里很不自在,见到杨畅也没几分好脸色。转身拦在了病房门口,“请你不要为难我。”
“谁的规定?葛珏?”杨畅乜着眼睛看着她,“我马上把她叫来。”
“不是小珏姐姐,是医院的规定,要保证重庆哥哥的安全。”
“保证安全?这是你重庆哥哥的救命恩人,她还能害了他?”说着,他突然就收敛了表情,“丫头,别给哥哥找不自在啊,哥哥心里正烦着呢。”
说完拉着谌晓玉绕过了童姗姗,进了病房门。
童姗姗站在门口呆站着,护士长走过见她,“怎么了,姗姗?不是让你照顾好46床病人的吗?为什么不在工作岗位上?”
“我。。。。。。”童姗姗眼圈发红,“我伺候不了他。”说完一扭身跑了。
“哎,不是你自己主动要求的吗?又说这种话。”护士长自言自语道,摇了摇头,“唉,这些干部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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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原来你这小子都听到了?那你还不赶紧出来,要不是我拦着不让走,你这汤是喝不成了。”杨畅坐在病床边,翘着二郎腿,指着那保温瓶,懒散地说。
“那不是因为有你吗?还用得着让我出去。”路重庆懒懒地笑道,打开了保温瓶,嗅着鼻子闻了闻,赞道,“还挺香的啊。”又指挥着杨畅,“去帮我拿个汤勺。”
杨畅找了找,“没有啊。”
“哦,被童姗姗拿出去洗了。”路重庆道。
杨畅这才看到床头柜上还有个保温瓶,打开看了看,“哦,这就是医院大厨师做的汤,不错啊,冬虫夏草,老母鸡,挺有营养啊。”
谌晓玉在一旁听着,眼角抽了抽,可是没做声。
“鸡汤太油腻了,我喝不下去,你一会儿带走吧。”路重庆说。
“我才不喝你的口水汤。”杨畅不屑,“也是人家项主任的一片心意。”又转念一想,“对了,你说我那么训童姗姗,她会不会回家找她老爸告状吧?那我可就惨了。你觉得会吗?”
“我觉得啊,”路重庆瞥了他一眼,“肯定会的告状的。”
“完了。”杨畅哀嚎了一声,又踢了踢病床,“都是你小子,自己不出面,让我做恶人。”
说着他转脸看着谌晓玉,“晓玉,你得防着他一点。这小子现在贼精,两面派。”
谌晓玉只是笑,看着他们不说话。
路重庆瞥了一眼她的表情,又看向杨畅,道,“畅哥,你不是还有事吗?怎么还不走?”“我能有什么事?我的事情不就是来看你吗?”,然后恍然,“怎么?利用完我了就要赶我走?”
“怎么会呢。”路重庆无害地说,瞥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看着墙上的挂钟,自言自语道,“好像一会儿医生要查房了。”
杨畅立马不说话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站起身,“你好好歇着吧,我得先走了,刚才想起来,还有公务在身。”
“快走,不送啊。”路重庆笑着,冲他挥了挥手。
“你等着啊,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杨畅低声地咬牙切齿。
“好,我等着。”
杨畅走了之后,路重庆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目光澄净地看着谌晓玉,半天没说什么。
谌晓玉吸了一口气,指了指那保温瓶,“鱼汤还要喝吗?”
路重庆点了点头,抱着保温瓶喝了个底朝天,摸了摸嘴角,咂了咂嘴,感叹道,“鱼汤还是热的好喝。”
谌晓玉笑了笑,“是啊,不过很普通,没有那么高的营业价值。”
“是吗?”路重庆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想重新确认一下她说这话的意思。
“喝完了?”谌晓玉问道。
“嗯。”路重庆低了头。
谌晓玉站起身来,走过去,准备收拾床头柜上的保温瓶,刚拿起那瓶盖,手腕就被抓住了。
“你什么意思?”路重庆漆黑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她。
谌晓玉垂着眼皮,“没什么意思。”
“吃醋了?”路重庆勾了勾唇角。
“不至于吧。”谌晓玉耸了耸肩。
“吃醋就吃醋,何必不承认?”路重庆的手指划着她的手心。
“没有就是没有,我为什么要承认。”谌晓玉挣脱了他的手掌,“没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