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儿很聪明，比杨安这傻子以及杨静、苏明惠他们都要成熟的早，成熟的多。乖巧柔弱只是她的外表。

　　若真的只是乖巧柔弱，就不会因为别人叫杨安傻子、戏弄杨安，她狠的能跟人一次次拼命，也不会有今天的天才少女穆婉儿。

　　武道，当自强。争胜之心，岂可或缺！

　　“或许就是因为我住到了学堂，辰南才有了接近我的机会吧。可我能怎么做？他动不动就到我旁边，我能赶人走吗？学堂又不是我家。然后……就成了我背叛你，背叛杨家。静姐不理我了，惠小姐不理我了，明哲少爷看到我跟看到苍蝇一样，阿虎他们更是远远避开我……我若是背叛，为什么不住到辰家去？为什么不拿辰家的资源？当时，我难过。但却不愿回头，也不能回头。只能不在意这些传言，清者自清。何况，我相信我的傻少爷会相信我的，只要他相信我，我什么都不在乎……”

　　杨安微微皱眉。

　　什么意思？你家傻少爷，他？你当着小爷的面，说“他”而不是“你”，真的合适吗？

　　还是……她看出了什么？

　　杨安有点点不蛋定了。

　　“也就是那时候吧，辰南为了追求我，告诉了我杨家弟子在白云学府的情况，也让我明白，杨家恐怕真的要没落了……可我没放弃，也不会放弃。我的进境很快，我领悟东西也快，远比学堂的任何人快！但我不得不在态度上作出改变。但也仅仅是没再刻意躲避辰南罢了。毕竟进入白云学府才是唯一的希望，若是到白云学府，我也像杨家弟子那么被打压，如何能变强？”

　　“虚与委蛇，出卖色相，换来自身的安全？”杨安黑脸道。

　　“少爷……我有傻少爷那么傻吗？虚与委蛇都不至于，何来出卖色相？我只需表现要跟傻少爷断绝关系，跟杨家划清界线，表现出坚定的武道之心，便能达到我的目的。我是傻少爷的贴身侍女！傻少爷会信我，而不是那些传言！”

　　“……你的傻少爷被你卖了或许都帮你数钱呢？”

　　“是的。”穆婉儿毫不犹豫地说道。

　　“……”

　　杨安无语了。

　　“可我没想到的是，我的傻少爷忽然不见了。再也不是我的傻少爷。他变聪明了，他开窍了，他突破到淬骨境了，并且忽然之间就成了让所有人仰望的天才！我……真的好开心，可也真的好难受。因为，聪明的少爷，不是我的傻少爷，他聪明了，所以就不信我，而信传言了吧，跟静姐他们一样……让我再没回旋的余地。甚至是，若我立刻回杨家，回到少爷身边，恐怕连我自己都不信自己……”

　　“思路很清晰，条理很到位。继续。”杨安微微皱眉道。

　　不得不说，穆婉儿的话，真的是无懈可击。当然，前提是“背叛”这里没说谎。

　　“测试之前，聪明的少爷对我说出的绝情的话，让我几乎……”

　　“等等，穆婉儿小姐，测试之时，你为何站在辰家的队列？”杨安忽然问道。

　　这点看似微不足道，可却很重要。穆婉儿口口声声她没背叛。既然没，为何测试的时候就站在辰家？

　　“我住在学堂，早早便到演武场，辰南来了就带领辰家站我身边，杨家来了，我想过去，可静姐厌恶的眼神，杨家弟子的恶语……我怎么过去？何况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你突破了。直到你到我面前的时候，我都‘义正严词’地告诉你，我会代表杨家测试，可你……那番话……你聪明了，知道天塌的感觉吗？可我依旧不知道你拥有极高极高的天赋和实力了……面对你划清界线的话，我只能选择代表辰家。这或许算是虚与委蛇吧……可谁信呢？再不可能有人信了……”

　　这次，杨安没说话。

　　“傻少爷崛起了，成为清水县第一天才。我做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至于为何到白云学府后，又跟辰家的人走到一起，还得到辰家的法器一套，我说，我想帮少爷，你信吗？

　　因为少爷虽然天才了，但终究只是淬骨境……

　　我刚出广场，辰家之人便接应我，说你会很惨，选择他们有多明智。虽然你不要我了……

　　可我觉得还能为傻少爷做点事！

　　他们原本选择钟铉或者武飞，对你下杀手。但在我刻意表现出一点异常后，那辰家总脉的见到我就对我有企图的少爷，便选择了让我杀你。我接受了。至少我是可控的。

　　而在你主动冲向钟铉和武飞的时候，我想我能为你做点什么，至少，我死了，而且是为你，聪明的你，应该不会再记恨自作聪明的我了吧……

　　可惜没轮到我帮你，你便解决了钟铉和武飞。

　　而我……则成了你的目标。

　　在你冷冷看着我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少爷，你……

　　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绝望到生无可恋吗？

　　可我没想到，说的那么狠的少爷，会不想我死，还有能力不让我死。

　　那一刻，我看到了我的傻少爷还在，看到了他的惊慌，看到了他不顾一切的救我……

　　我不想死了。

　　少爷，我说完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哗啦！

　　穆婉儿起身站起，踏出浴池，拿出浴巾，静静地站在浴池的边上，看着杨安，等待着。

　　哗啦。

　　杨安整个人钻进浴池中，连头都埋在温热的泉水内。

　　我，被忽悠瘸了吗？

　　不可能的事！

　　但……穆婉儿真的好可怕！

　　“故事很好听。”

　　杨安踏出浴池说道。

　　“师兄喜欢就好。”穆婉儿熟练地帮杨安擦干身子，见杨安没动静，便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一套衣服，服侍大爷一样手都不动一下的杨安穿上。

　　“哪里来的储物袋？”

　　“王老师给的。”穆婉儿说道。

　　王老师，王修，清水学堂修为最高的老师，清水县无数天才都是他教出来的，德高望重，在清水县拥有极高的地位，即便是杨朝舟等人对其都很尊敬，见面都要恭敬地称一声王老师。

　　“衣服不合身了。”杨安皱眉道。

　　这衣服……是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