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然愣在原地两秒，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给小白发了条消息：“小白，跟你姐消消气，我一会就下来。”
“快点，哼。”
方然走了出去，喊了声：“半平。”
关半平屁颠屁颠就跑来了，跟小时候一样。当然，后面一大帮迷妹已经很到位地跟了上来。
方然朝着关半平努努嘴，示意他身后的那一群眼睛已经变成爱心的少女们。
关半平回头，抱歉着道：“姐姐们，能不能给我们一点说话的空间？”
“不能！”一群迷妹们齐齐喊道，“我们也是方然的迷妹！”
“天那！这就是昨天那个逆转叶伟的超帅的男人吧！”
“是啊是啊！我的天，两个最帅的男人站一起了，啊啊啊，我的鼻血……”
关半平一脸窃笑，挤眉弄眼地看着方然：“方然哥哥，魅力依旧十足啊！”
方然一头黑线。
“谁要是走，我一会把关半平的联系方式给他！”
“哇！”迷妹们欢做群兽散，只留下张美美一个人没走。
“然哥哥，这样子不好吧？”关半平苦笑道。
方然眨了眨眼笑着。
“咦，你怎么还不走？我跟然哥哥要说话呢！”关半平看着张美美道。
方然跟张美美对上眼的瞬间，发现张美美瞬间红成苹果的脸，突然回想起昨天男厕那个蜻蜓点水的侧脸吻杀，不禁摸了摸鼻子。
“那个……她没事，让她听吧！”
“哦……然哥哥你没事吧！”关半平着急地拉住方然的手臂，“我分明感应到有两个灵力很强的妖孽在你身旁，怎么一下子没了？”
“那是幻觉，幻觉。”方然道，“你前面那飞来飞去的黄色的是什么玩意？”
“哦，那个是驱魔符！可厉害着呢！
“驱..魔…符？”方然道，“这不是…”
“对啊！偷偷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哦，我是最后一个茅山驱魔师！”
方然干笑道：“就你刚才那架势，在场的如果不知道你是道士就有鬼了。”
“是吗？我有这么明显吗？”关半平眨着大眼睛问道。
“有啊！你个笨蛋！”方然一拳头砸得关半平脑袋来回转，“你没事去当什么驱魔师！你不知道徐阿姨送你去欧洲是让你学习的吗？”
关半平眼中的神色突然黯淡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
“对啊，我在欧洲游学的时候，经过亡灵学院，里面居然有教茅山道术的老师！我老师是真正厉害的人，被冠以‘最后一个茅山驱魔师’的头衔！我这颗熊熊燃起的为民除害之心啊！“关半平越说越激动，大有要指点江山之势，”我一定要用老师教我的道术捍卫正道，匡扶正义！除尽世间所有魑魅魍魉！”
方然和张美美对视一眼，纷纷看到对方眼中的忧虑。
“……”方然拍了拍关半平的肩膀“听话，半平，去把学费要回来吧！就教你这水平，那家伙一定在骗你。”
“……”
待到关半平离去之后，只剩下方然跟张美美之后，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方然挠了挠头，张美美红着脸斜眼看着地板，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
“咳咳…那个…前面勇哥喊我，我先回去趟。”方然指了指后面，作势就要走。
“方然，我真的有那么惹人厌吗！”张美美原本暗藏期待的眼神瞬间变成深深的失落，原来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方然停下了脚步。
“我明白了。”张美美淡淡地道，“如果昨天的那个举动让你产生了困扰，我很抱歉，就当昨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吧。”
“不是的美美。”方然一把抓住要转身离去的张美美，“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还是说，你嫌弃我已经不是……”
“不是这样的。”方然打断道，幽幽地叹了口气。
“在你爷爷这件事情上，我并没有觉得你做得不对，因为如果是我，我也不能做得比你更好，在这一点上，我理解你。你也很漂亮，我们班甚至别班的男生，追你的大有人在，你对男生来说，是很有吸引力的。我承认，昨天在被你亲了之后，我整个人都有点兴奋地懵了，因为我不敢相信。”
“那我昨晚等了一个晚上，你都没有联系我，连个短信都没有……”张美美有些幽怨道。
“那是因为我想了一整个晚上，我才发现，我不能接受你的喜欢。”
“为什么！”张美美惊愕道。
“因为我的身份。”方然看了一眼远处，淡淡地道。
“什么身份？阎王爷？”
“是。因为我并不是只一个普通的人类，我都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就拿刚刚这件事来说，虽然不危险，但要是遇见的不是半平，而是一个厉害的对我有敌意的角色呢？那我随时都可能没命，我不能让你陷入这样的境地中。”
“可我不在乎啊！”张美美看着方然，激动地道。
“你不在乎并不代表我就能心安理得地把你卷入危险当中。”方然低下了头，“抱歉了，美美。我还没做好足够的觉悟。”
张美美脸上的激动渐渐褪去，她缓了缓，红了眼眶，淡淡地道。
“没事的，我等你。”
方然一愣，抬头看去，那眼神中包含着，是怎样的一种等待和坚定？
“这世上，最不能欠的就是情债了….”方然苦笑着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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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中，黑白姐妹俩正坐在方然的办公室里生着闷气。
门外传来期待中的脚步声，但两人仍是没回头。
“咚咚咚。”方然脸带笑意地敲了敲没关的门，看着生着气的两人，“两位美女，我可以进来吗？”
“不可以。”小白还是憋不住发声道。
方然笑着走到自己的主位上坐下，道：“事情都问清楚了，两位大小姐，能不能先别苦着脸好不？”
小黑道：“那要看你这事情说得怎么样。”
“你们有听说过‘茅山降魔师’吗？”
两姐妹的眼睛睁大了起来。
“茅山？”小白惊疑地看向小黑，“姐姐，那不是五百年前就被灭掉了吗？”
小黑沉吟道：“那人的驱魔符和万灵罗盘这些装备倒真是茅山驱魔师的标配。”
“等等。”方然惊愕道，“被灭掉？这是怎么回事？”
面前的姐妹俩突然陷入了迟疑。
“怎么？”方然皱眉道，“不方便说吗？”
“也不是啦，方然哥哥！”小白看了一眼姐姐，转头看向方然，“是这样的，其实七百年前，茅山一派刚刚创立之时，三界震动，这是人间第一次能通过灵体来感知天界和地府的存在。但好在茅山创始人并无二念，只是想要帮助维护三界稳定。那时我们地府还和茅山建立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但凡有难以制服的厉鬼恶魂，便与茅山联手击杀，三界也因此越发得平稳安和。”
“但人类的寿命终究有限，随着时间的发展，茅山代代相传之后，味道开始慢慢变了，有人想要插足人类的生死轮回，茅山的人开始不满足于击杀灵体中的凶犯，更是开始直接收割一些人的灵体，干扰轮回的进行，让人间和地府的平衡开始失控。他们宣称要让人类跳出六道之外，把生死的主宰掌握在人类自己的手中，其实就是打着口号享受着人类惊恐的膜拜。”
“他们有这么厉害？我看半平也就一个半吊子嘛！”
小白摇了摇头，道：“你那发小连显灵诀都不会用，根本都看不到我们，在那时的茅山里简直算末流的末流。他们的历代掌教可是可以跟阎王对话的人物。”
方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吐了吐舌：“这么厉害啊！”
小白继续道：“在500年前，茅山越来越放肆的行为终于激怒了天界。天界命地府处理此事。地府先是派人向茅山发出警告。但茅山的态度就是‘你丫看我不爽就来干我呀，我又不虚你！’这种无脑行径终于让地府忍无可忍。”
“地府派出了一名少年。”小白看了一看低头沉默的姐姐，欲言又止。
“少年？我这样的？”
“不，比方然哥哥还要小一点，那时候那少年才14岁。其实那时候茅山规模已经相当庞大了，已有数万之众，不可小觑，但还是…”
方然吃惊道：“你是说那少年一个人就团灭了数万人？”
“是的。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茅山就此在世上销声匿迹了。等我们清晨赶至茅山时，那名少年坐在万人的尸体上，叼着跟树枝看着日出，身上的白袍上没有半分血迹，干净得一如他出门前。在日光照耀下，那少年闪耀得就如救世主一般。”
“‘你们来得太慢了。’我还记得他对我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小白苦笑了一下。
“杀万人而不沾血！地府之中居然还有这样厉害的人物存在！”方然倒吸一口冷气，赶忙问道“这人现在在哪？”
小白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怜悯地看了一眼失神的姐姐，缓缓地道：“无间地狱。”
“！！！！！”方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方然本来还想问些什么，但看对面两人没什么说话的兴趣，特别是小黑，从前面开始就怪怪的，一句话也没说，方然也就索性不问了。
“那我先回去了。”方然对小白道，“你姐状态好像不是很好，跟你姐早点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