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老死不相往来
安然飞快赶往医院。
苏韵松和绣珊叶良都在急救室外焦急地等。
“安然,你来了。”绣珊招呼。
“大姐怎么会坠楼?”安然盯着急救室闪烁的灯光,十分紧张。
“大姐和姐夫来老宅陪妈吃晚饭,她去主楼看爷爷的遗像,不知怎么就从二楼坠下来。”绣珊泪流满面。
“绮珊是个很谨慎的人,怎么会如此不小心!”叶良满脸痛苦道,“她非要去主楼,我就陪妈在东楼说话,江三叔来喊我的时候,已经出事了。”
安然心有余悸,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有没有看监控录像?”她知道南宫家有一套严谨的监控系统。
“我刚才给三叔打过电话,三叔让人检查一遍才知道绮珊坠楼的地方探头早就坏了。”叶良很是无奈。
他知道南宫家人际关系复杂,与绮珊结婚后就很少登门。
如今还是出事了!
苏韵松脸色苍白,浑身打颤。
“妈,您搬到我妈那边住吧,我们好有个照应。”安然不想苏韵松再有什么事。
急救室的门忽然开了,急救医生喊道,“家属过来签字――”
“签什么字?”叶良紧张到不能自己,“绮珊怎么样了?”
苏韵松紧紧抱着绣珊,老泪纵横。
她真的再也不能经受任何打击了。
儿子没了,大女儿再有什么闪失,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姐到底怎么样了?”绣珊起身。
“南宫绮珊脑干损伤严重,小脑有淤血,必须开颅手术。你们家属要有思想准备――”
“什么准备?”叶良急切问。
“她复原的可能性不大,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医生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惊呆了。
怎么会这样?
绮珊精明能干,怎么会成为植物人!
叶良双手颤抖了好几次,才在手术协议书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主治医生很快折返回急救室。
苏韵松再也坐不住,恨恨起身,“我要回趟老宅。”
“妈,姐的手术才刚开始,您待会儿再走!”绣珊心中没底,很是心焦。
“我还会回来的。”苏韵松去意已决。
“我陪您走一趟。”安然起身。
苏韵松怒气冲冲径直往外,安然跟出来。
苏韵松没有跟安然交流一句,但主动上了安然的车。
婆媳二人一路沉默。
回到老宅。
苏韵松把江三和几个得力的佣人叫到东楼客厅,“都跟我去西楼长点见识。”
一群人风风火火直奔西楼。
安然在医院就知道苏韵松想做什么,怕她吃亏,才跟了来。
果然没猜错!
几个年轻力壮的佣人开路,一到西楼,见啥摔啥。
乒乒乓乓一地狼藉。
“怎么了,谁又惹你了?”白美丽穿着睡袍下楼,“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这么兴师动众的?”
“白美丽,绮珊坠楼了你知道吗?”苏韵松恨恨走向她。
“听说了。”白美丽皱眉,“她坠楼跟我有关系吗?”
“啪!”苏韵松一巴掌掴在她脸上。
“你凭什么打人!”白美丽猴急跳起来,“你怀疑我有证据吗?”
“那个监控探头是你们搞的鬼吧?有本事做就得有本事兜着。绮珊现在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你们开心了?”苏韵松又是一巴掌扇过去,打得白美丽呜嗷一声。
“你没有证据就是诬陷,要坐牢的!拿出你的证据来!”白美丽往后退着。
其实她打心眼里怕苏韵松。
苏韵松这个人外表高冷,不善交际,但颇有手腕。多年来两人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暗中较劲,这是第一次当面冲突。
“我今天就拼了这条命,也要给我女儿讨还公道。江三哥――”苏韵松撸起袖子,伸出手。
江三把一个胳膊粗的木棒递过来。
“苏韵松你疯了!你想打人,打人犯法知道吗?”白美丽躲着。
她带过来的人纷纷制止住二房蠢蠢欲动的佣人,又截住欲逃跑的白美丽。
苏韵松用尽全力,狠狠打向白美丽。
白美丽哀嚎起来,惨叫声响彻整个西楼。
她两个儿媳偷偷瞅了眼就去给芸珊和南宫笑天打电话。
安然静静立在门口。
第一次为自己婆婆的做法叫好。
延之出事,她和小莫出事,二房难逃责任。可又找不到证据,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如今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白美丽被苏韵松打得鼻青脸肿,在地上乱爬,十分狼狈。
苏韵松打累了,但是依然没有走的意思。
“延之出事是天意还好,如果有你们的份儿,我就把你们二房所有人都给灭了!”苏韵松牙齿咬得咯咯响。
“妈,你在哪里?”南宫笑天宠外面匆忙赶来。
“儿子――我在――”白美丽就势躺地上哭起来,“我被打了,我冤呢――”
“大妈,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两房从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来我们二房找茬!砸了我们的东西不说,还打了我妈,这事儿没完!”
“没完,好啊!我正想没完呢!给我打!出了人命我担着!”苏韵松挥着手中的木棒砸向南宫笑天。
南宫笑天刚想躲,不知被谁从后面跺了一脚,噗通跪在苏韵松面前。
“啊呦,疼死我啦!”他惨叫。
安然不再看乱成一锅粥的屋内,把目光投向院子里。
脚步声嘈杂,十几个穿警服的警察来了。
丫的真快,谁报的警?安然想阻止警察进屋,可是已经迟了。
他们步子很快,把西楼客厅围了个水泄不通。
“住手,统统住手!”为首的一个大喊。
苏韵松放下手中的木棒。
“警察大哥,请你给我们娘俩做主啊!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们!”南宫笑天抱住一个警察的大腿。
“好了,都收手吧。你们一家人窝里斗,我们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都散了吧!真要出了人命,大家都不好看。”为首的警察也想赶紧解决完问题交差去。
苏韵松冷笑,“我要报案,我大女儿坠楼,如今正在医院抢救,我要你们警察帮我找出真凶。”
“好,小王,给她做下笔录。”
“我女儿十有**是被人推下楼的,嫌疑人就是二房的所有人。”苏韵松心中的怒气难平,“把他们带到警察局严加拷问,他们就招了。”
“大太太,你说的是违法的。一切都要讲究真凭实据。找到证据才能走法律程序,不然你又构成诽谤罪了。”一个年轻警员给她解释。
“妈,咱们回医院吧。”安然赶紧来劝。
苏韵松已经丧失了理智,再闹下去也不会有个结果。
苏韵松猛然想起绮珊还在手术中,愤然走出西楼,恨恨地盯着里面躺在地上的白美丽,“江三哥,明天找人在东楼和西楼之间砌上一个三米高的围墙,从现在开始,两房老死不相往来!”
江三痛快应下。
安然载着苏韵松折回医院。
“安然,你有没有怀疑延之出事跟二房有关?”苏韵松难得主动开口。
“怀疑过,但我确信二房没有这个能力,他们有同谋的可能性更大。”安然还不想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以免苏韵松冲动行事。
“我们下一步要找证据。”
“我一直在找,可是毫无线索。”安然道,“大姐出事恐怕也是因为集团利益。”
“他们这般算计又有什么用!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杯水车薪。”苏韵松叹息,“古人说的好,富贵如虎,随时都可能要人的命。”
“妈,跟我们搬一起住吧,小莫很想您。我工作忙,您有大把的时间陪他。”安然还是挂着她的安全。
苏韵松沉默好久,“安然,我错怪你了。”
“您的心情我理解。”
“如今我只剩你们了。”苏韵松摘掉金丝眼镜,用手绢拭去脸上的泪。
“妈,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也要替延之报仇。哪怕千辛万苦,倾尽一切。”她眸色闪着熊熊的火光。
苏韵松深呼吸,别过脸庞,泪水潸然而下。
到了医院,手术刚结束,绮珊脑中的淤血已清理干净,但是脑干受损太重,就算醒过来也会是个无知觉的植物人。
这一结果从医生口中一出来,大家的心情就说不出的沉重。
命虽然保住了,但绮珊成了一个毫无意识的人,老天爷怎么对他们这么不公平!
叶良傻傻地坐着,好像失了知觉的木偶。
他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的绮珊一直是高情商高智商的奇女子,又怎么会跟植物人三个字扯上关系!
所有人都沉默着。
安然更是难受,她在南宫集团没了绮珊,就好像被人卸了左膀右臂,以后的她更是如履薄冰。
有时候她也想,要这么多产业和财富有个什么用!再大本事的人,一天也就吃三顿饭睡一间房,她现在每日战战兢兢,还不如生活在深山老林中的渔者樵夫快活!
如果不是为了南宫晚,她早就撂挑子走人了。
“妈,无论绮珊能否恢复过来,我都不会放弃。等她好一些我就陪着她做大脑恢复理疗。”叶良低泣着,“如果绮珊恢复过来,我再也不会让她回南宫集团,这么多年她太累了。她是我的妻子,以后我不允许任何人占用她一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