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管我,你们继续,贫僧只是来观摩一下。”
和尚笑嘻嘻的从身后拿出一个蒲团,盘膝坐下。
“哎呦喂,这是男的吧,你们口真重。这件蛇皮裤倒是挺新奇,连脚都包裹起来。你们是把表演cosplay的抓来吧,穿空姐服蛇皮裤印象中好像没有这个动漫人物。”
和尚很啰嗦,一见面嘴就没停,面目倒也算英俊,但是言谈举止流里流气,就像剃光头的古惑仔。
咚,倪志浩终于坚持不下去,被暴怒的空姐一尾巴扫到穆赢的身上,两人滚做一团。
李绯雪飞身抢上,抬腿下劈,就觉得下脚处又滑又韧,就像踢中一块儿涂着牛油的牛皮,浑身不着力。
空姐尾巴一缩,李绯雪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紧接着他一头顶在李绯雪的下巴上,她打横的飞了出去。
空姐脖子旋转180°,冷冷注视着身后蹑手蹑脚的准备溜走的和尚。
“那啥,师姑来电话了麻将三缺一,就等着贫僧来救场了,你们继续。
喂,师傅,厕所里没有酱油啊,只有一条长虫,其实吃小龙虾不蘸酱油也挺好。
什么,你要长虫泡酒?太大了吧,那得多大一个酒坛子啊?对,藏经阁后面的水缸倒是能够考虑。
喂喂,你卷我腿干嘛?放开我,倒立容易脑出血。人家好难受,师傅,救命啊!”
比杀猪不遑多让的叫声响彻厕所上空。
“这秃驴谁啊?看着有点眼熟?”穆赢接过倪志浩递过来的一支烟,熟练的夹到耳后。
“怎么你不抽烟啊?”
“烟瘾犯了再抽。”
“别说,人家生猛的一塌糊涂。明显那条长尾巴空姐把他当钟摆玩儿,看人家铁头功练的,地板砖都酥了。”
倪志浩点着一颗烟,葛优躺一样靠在马桶上,说话都懒洋洋的。
“咱们这样好吗?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李绯雪双手一摊,语气透着一股无奈。
“再等等,这秃驴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有一身高超的手段,却遮遮掩掩,现在还不肯施展,我倒是要看看他还能忍到什么时候?”
穆赢手中的点睛笔还在旋转,笔尖处闪烁着一点儿微弱的黄光,这是剑灵给他传递的信息,黄色警告。
“听赢哥的没错,这厮敢跟我抢人妖,准不是什么好鸟。”
倪志浩又从胸包里掏出一只黑漆漆的肉掌,唏哩呼噜的啃了起来。
“我说各位施主,小僧已经没有什么可吐的了。你们谁能替把手,让我歇会儿吃个胖子的猪蹄再继续。”
和尚可怜巴巴的求情。
“放屁,这明明是用长白山野生蜂蜜炖的熊掌,什么眼神。就算便宜牛鼻子也不能便宜秃驴?赢哥,你来一口。”
倪志浩眨动着小眼睛,用手抓着一块儿黑漆漆啃了一半儿的熊掌,一副讨好的表情。
穆赢狐疑的看了一下熊掌,突然问道:“你洗手了吗?”
“洗了,哪能不洗呢?”倪志浩讪讪的笑着。
“你刚才把手在马桶里随意涮了几下,也算是洗吗?吃你做的东西非得得病!哎呦,我怎么感觉肚里不得劲。”穆赢气急败坏的吼道。
“俗语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倪志浩笑的很尴尬。
“你们俩儿就别说相声了,那个和尚危险了。”
李绯雪感觉碰到这么个不着调的人,也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空姐可能厌倦了钟摆的游戏,他的嘴巴裂开一直延伸到后脑,正试图吞下和尚的脑袋。
和尚大哭小叫:“看清楚,那不是鸡蛋。你不会对一颗半年没有洗的头感兴趣吧,你是人妖不是妖人。”
“你们怎么不管我!救命啊,穆警官救命啊!我是麦芽酥啊,你忠实的线人,不能见死不救啊!”
和尚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吐。
“你是麦芽酥?留着杀马特鸡冠头发型的麦芽酥?你怎么变成和尚了?什么时候剃度的?你女朋友鸡柳知道是不是得疯了。”
穆赢真是震惊了,麦芽酥是他发展的第一个下线,给他提供了不少情报,包括最后一次让他们全军覆灭的情报。
“鸡柳死了,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我看到鸡柳时,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儿好肉,为首的那个混蛋把她的肉活生生的割了下来,血淋淋的放在嘴里生吃。
她都怀了我的孩子,五个月大了,可那帮禽兽当着我的面,把她的肚子刨开,滚热的血肉洒了一地。
她是那么坚强的姑娘,那帮畜生割她肉时都没有哭喊,可当孩子掉了,她就疯了,拼命把孩子往肚子里塞。
我忘不了,她临死时看我的眼神,她是怪我没用。呜呜~”
穆赢攥紧了拳头,指尖深陷肉里,鲜红的血液一滴滴的砸落地面,他却浑然不觉。
脑海里一段记忆在自动播放。
“赢哥,阿酥又去赌了,帮我劝劝他吧。”
瘦弱的鸡柳就像没有发育好的中学生,清丽的小脸还残留着一个红肿的巴掌印。
“阿酥又打你了,那个混账东西,我非教训他不可!”
“赢哥,不要了。我觉得他对我挺好,前天他还给我买了一个发卡,淡紫色的,你看多漂亮。”
穆赢瞅着一个廉价的塑料发卡,眼圈有点发红。
“鸡柳,你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会跟了那么一个混蛋呢?现在后悔了吗?”
“怎么说呢?赢哥。自从他把我从那几个人渣手里救回来时,我就发誓,我生是麦芽酥的人,死是麦芽酥的鬼。所以我不后悔。
阿酥是个很好的人,只要小小酥出生,他会很努力的挣钱养家,我们都会过得很好的。”
鸡柳用手抚摸着肚皮,一脸的憧憬。
“放心,我会保护好阿酥的,我已经帮阿酥联系了一家保安的工作,薪水不高,但绝对是干净钱,可以花的踏实。”
“谢谢赢哥。对了,不要叫我鸡柳,那都是不干净的艺名。
我叫柳青,柳树的柳,青草的青。
如果你不嫌弃,等我的小小酥出生,认你做个干爹吧。”
“好的,柳青。我以后就是小小酥的干爹,看谁敢欺负我的干儿子。”
柳青笑了,露出可爱的虎牙。
想到这里,穆赢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四年来除了战友惨死,这是他唯一的一次流泪。
麦芽酥的哭声刺激到了空姐,他下意识的用牙齿在麦芽酥的脑袋上咬的咯嘣响。
“虽然变成这个鬼样子,但是化成灰我也认识你,四年前,就是你在我老婆的胸口上刻字,刻的是贱货。”
麦芽酥呼吸急促,瞳孔赤红,他的声音沙哑尖利似狼似豺。
麦芽酥猛地将空姐从头上摘了下来,双手死死卡住他的脖子。
“还我柳青,还我小小酥,柳青,我太他妈不是人了,以前还嫌你脏,还动手打你。
我后悔了!我想你!每时每刻都想!”
麦芽酥的声音几度哽咽,他的状态非常不稳,四肢已经扭曲变形,身上长满青黑色的毛发。
“嘶,你不是被我们从天台上扔下来了吗?我亲眼看见你摔的稀烂的身体。怎么又活了?”
人妖空姐在窒息的情况下,总算有点清醒。
“我就写她是贱货怎么了,谁让我老公对她有兴趣。凡是勾引我老公的人都是贱货。”
人妖空姐说的正高兴,突然她觉得胸口一疼。
目光下移,一只青黑色的爪子正穿过了他的胸膛,掌心里攥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柳青,我用他的心来祭奠你,祝你和小小酥在天堂里走好。”
啪叽,红色的心脏像臭鸡蛋一样被捏碎。
人妖空姐嘶哑的嗓子喊道:“教主会为我复仇,你们都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