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静王爷
“即是如此,惠嫔你多加休息便是,朕御书房还有不少奏折未批阅,就不在你这儿歇息了,朕先走,惠嫔你休息罢。”
莫焯钧说罢,转身要离开。
“皇上!”看着莫焯钧的背影,楚静秋的心下没来由的一阵紧张,生怕皇上就此一去不回头,再也不到她这儿来了。
莫焯钧闻言,转头看着楚静秋,“惠嫔可还有何事?”
“皇上,您还会到嫔妾宫中歇息吗?”当下情况,楚静秋也顾不得那么多矜持了。
“呵呵,惠嫔好生修养着,朕自然会再来看你的。”
莫焯钧淡笑着留下一句话后,转身离开了安宁居。
床榻上,心下怨恨减半的楚静秋,开始有了期待,看来皇上并没有完全的冷落自己,自己还是有希望站起来的,但是他有些不明白,皇上为何会这时来她宫中,还有,皇上他若是当真知道了自己受罚之事,为何只字未提。
走出安宁居的莫焯钧,在一众下人的陪侍下前往御书房,心下不由得有些好笑,昨日在皇后处歇息,未料及皇后劝他来安宁居看看惠嫔 说是因为受罚的缘故,惠嫔体弱倒下了。
终究还是太任性,想到适才进去的时候,那个险些砸在自己脚下的枕头,莫焯钧难免有些悻悻然。后宫之中大多是这般的女人,容易得意忘形,皇后这般处罚着也是好的。
走至半途,他隐约听到一阵断断续续却是悠扬婉转的笛声,听着曲子倒是令人没来由的心静下来。
这个时候,哪个宫中的妃嫔还在吹笛?莫焯钧不免有些好奇,这笛声虽旋律简单,但从看流畅的换音,高低起伏的调子来看,吹笛之人也必定是一个技艺高超之人,后宫之中,竟有这般新鲜女子?
“常伺,你着人前去寻着这乐声查查究竟是哪个宫中传出来的。”
莫焯钧刚刚吩咐下来,常伺还没来得及应下,这婉转的笛声蓦的戛然而止,一时间,四下恢复了夜色本应有的寂寥,叫人心下难免生出几分的失落。
“皇上,这……”常伺有些难堪,这笛声都没了,他要上哪儿去给皇上寻人。
“罢了,既是后宫中人,终有一日会同朕相见的,继续走吧。”
莫焯钧对此倒是没有过分强求,只是不知为何,听到这笛声,他竟然下意识的想起了那个叫做‘楚雨霏’的女人,那般的淡定自若,自带着一股子清冷之气,在这胭脂水粉的后宫之中,颇为突兀。
此刻,芍药居内,楚雨霏将将吹罢一支曲调,神色淡然如水,嘴角隐约上扬,带着丝毫喜色。
这支曲子,是自家兄长打小教她的,为的是让她在心下难过之时,倘若兄长不在身边,无法安慰她时,她能够借此安慰自己。
前世,她每每遇到艰险挫折,总是忍不住吹起这支曲子,她还记得过去莫焯钧无意中听闻,觉得颇为巧妙,由此爱上了这支曲子,常常在她宫中用过午膳后,着她吹上一段。
那时的他听到这个曲子时,笑得颇为欢愉,面目愈发丰神俊朗,那时的她误以为皇上真心待自己,没有想到自古帝王皆凉薄,他也难以免去凉薄之心,单单凭着楚静秋的片面之词,有心算计,她便被无情的抛弃于雪域宫中。
想着想着,她呦没来由的难过起来,便再此抬起玉笛要吹曲子,一时间,暗暗的四下,悠扬婉转的曲子一阵阵的飘出芍药居,融入夜色,但此时间,皇上已经离开附近,去到了御书房,尽管楚雨霏对于适才发生的一切截然不知。
有时,错过便是令人不禁叹息的。
御书房内,莫焯钧坐在椅上批阅奏折,明亮的灯光下,他清晰硬朗的面部轮廓显得有些清冷。
突然,他不知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同身边的常伺说了句,“许久未见焯添他人了,也不知他近来忙着何事,倒像是忘了这宫中还有他的兄长一般。”
“呵呵,老奴看来,静王爷明日许是会想到皇上您,要进宫来的。”
常伺面上笑笑,心下却不免有些想法,要说,也不知道皇上是当真不介意还是另有想法,这王爷前些年可是请求先皇赐婚于楚贵人,而今楚贵人已然成为皇上的女人,皇上他怎的一点儿也未顾及此事。
“呵呵,是吗,那可就有趣了。”莫焯钧看着明黄的烛火,纹丝不动的燃烧着,心下自是明了这个弟弟究竟是为何开始冷落他这个兄长。
因着一个女人便要这般,可想为何先皇更加看好莫焯钧,因着他比之莫焯添更加的冷血,更加适合在这宫中生存。
自古帝王多情者,大多落得个惨淡结局,无一例外。
若是明日焯添当真来了,他倒要好好同他谈谈,莫焯钧心道。
……
静王府内,(莫焯添被封为王爷时赐字‘静’,人称静王)。
“焯添,我妹妹她近况如何?可有出什么大问题?”
说话人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在寂寥的夜里显得格外急促,此人正是一身锦袍,玉树临风的楚雨阳。
端坐于石桌对面的莫焯钧,抬手提起桌上的酒壶,在盈盈月辉下给自己同楚雨阳斟了一杯清酒。
“先喝一杯罢。”
莫焯添的语气里掩饰不住的落寞,黑曜石般的眼眸里倒影着越凉如水的清透。
闻言,楚雨阳也没有再那般着急的开口,直接将酒杯端起来,同莫焯添叩了叩杯子,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的处境似乎并无太好,住在最偏僻的芍药几,被你们楚府那个庶妹几次三番等我欺压算计。”
说话的时候,莫焯添再度举杯,欲再斟一杯,一饮而尽。
见他温润的眼眸里都浸透着酒意,楚雨阳伸手按住他的动作,阻止他再饮一杯的态势。
“好了,焯添,你已经喝了很多了,在这般下去又是个烂醉,雨霏她有无侍寝?”
虽然知道这话说出来很是残忍,但这个问题楚雨阳自是非常在意的,若是侍寝过后还是那般境地,他妹妹岂不是再无出头之日,尽管没有经历过后宫之事,但楚雨阳对此还是略有耳闻的。
莫焯添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挣扎着将酒杯举起来一饮而尽,头顶束冠在月光照耀下一同散发出清冷的光芒,将他的面庞照映的越发落寞。
没有?难道雨霏她选择进宫是被逼迫的?楚雨阳下意识思虑起来。
他随即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应当不是这般缘由,他记得在楚雨霏进宫之前,和她说过的那一番话,雨霏她应当是另有打算的。
“焯添,作为好友,我不得奉劝你一句,还是尽早放手吧,如今,雨霏她已入深宫,虽然并未侍寝,可也是皇上的女人,同你注定是今生无缘的,你这般只会让大家都陷入难地,你还是尽早将阿魏遣回来吧,不然,我怕会害的雨霏她出什么问题。”
楚雨阳深思熟虑一番,仔细分析说明,倒是没有半句粗话。
不错,阿魏本就不是真太监,若是被宫内其他妃嫔发现,亦或者是皇上发现,那罪名可委实大了些,私通外人,这将给楚雨霏带来处死之罪。
莫焯添没有再回应,只是埋头饮酒,心下堵的难受得紧,听到她被楚雨霏欺压的双膝红肿发紫的时候,他整个心瞬间揪了起来,将府内珍藏的上好药瓶拿出来给她用。
见他久久沉默,楚雨阳没有再开口,他知道,道理焯添应该不会不知道,他只是心下再难接受罢。
“你莫要再这般烂醉了,这样对谁也不好,夜色已深,我先回府了。”
莫焯添微微颔首示意,楚雨阳起身转头离开了静王府。
这边,莫焯添这酒喝的是越发清醒,他开始清醒的思考起来,雨阳他说的没错,将阿魏留在雨霏身边只是徒添她的危险,明日他须得进宫一趟,试探一下兄长的意思。
……
安宁宫内,楚静秋等到紫鸢回来,这才知道,皇上今夜宿在皇后的雨馨殿中,狠的牙根子痒痒。
“该死!若不是楚雨霏那个贱人的频频坏事,我便不会被皇后娘娘处罚,也不回频频在皇上面前出错,都是她!既然不让我好过,我也必定要她不得好过,我楚静秋同她势不两立!”
紫鸢在一旁听得心下没来由的发寒,这楚贵人同自家主子分明是一家人,为何自家主子这般憎恨于楚贵人。
第二日,一大早,莫焯添便进宫来见皇上。
“皇上,静王爷来了,当真如老奴所料,静王爷想起皇上您便进宫来了。”
常伺面上笑笑开口,心下却并无这般心情,多年前这静王爷求先皇赐婚被拒一事弄得满城风雨,试问京城之中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而今这楚家大小姐进宫,皇上同静王爷之间的关系可谓是尴尬不已,谁知道二人见面究竟会发生什么。
“呵呵,是啊,焯添他也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我这个兄长来了。”
莫焯钧看上去心情不错,面上不自觉流露出一丝笑意。
先皇在世时,仅有他们二人子嗣,撇开太子就剩下莫焯添这么个王爷,两人自小便是一同生活,可以说兄弟情义不浅,不久前,莫焯钧还将他封为亲王。
说话间,莫焯添已经到了宫殿门口,一身文竹暗纹月白长袍,步履潇洒,自带清风,面目入冠玉一般耀眼。
要说起来这莫焯钧同莫焯添两人,哪个容貌更甚,委实难以比较,这莫焯添长相更加的明朗阳光,因着常年习武的缘由,身姿矫健挺拔,而这莫焯钧,因着自小被立为储君,多习书文,被教导帝王权谋之术,故此身上气质更加深沉,带着一股子书卷气息,从容不迫。
“皇兄,臣弟来了。”莫焯添开门见山,笑着露出一口银牙打招呼。
“呵呵,焯添来了,许久未进宫了,不知道你最近都在哪儿处潇洒啊……”
莫焯钧放下手头事务,起身来仔细大量了莫焯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