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
气派的欧式建筑,庄园很阔气,到处都是先进的西方设备,路边是叫不出名字的鲜花和植物,女佣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工作,整个庄园透着高贵和严肃的气息。
“阿沥,怎么不叫伊伊来家里吃饭,你们也好长时间没见了吧。”说话的是一个妇人,高贵的典雅的样子让人看了很舒服,眉眼都带着温润的笑意。
沙发上的男子翻阅着文件,手指白皙漂亮,身材略显单薄,却很清秀,五官清逸,眼神却很妖娆,似是女相一般,却不显得女气。
“过几天吧。”
官沥的母亲嗔怒地看着他,“阿沥,回了家就不要再处理这些工作了,官家还有你父亲,你现在首要的是准备婚礼!”
“婚礼邹伊都会处理好。”提到未婚妻的名字,并无一丝亲昵感。
官沥的母亲微微皱眉,不悦地看着儿子,“阿沥,娶伊伊是你的决定,门当户对纵然重要,可你是官家的独子,你若喜欢一个平凡的女孩,我们也不会太过反对。”
“母亲,门当户对才有利于我们官家的发展。”官沥浅笑地说着,妖孽的五官都染了笑意。
官母听到这话不满地皱着眉,“阿沥……”
“母亲,邹伊很好,不管从哪个方面,她都很适合我。”官沥说着合上文件夹,一双妖娆的丹凤眼看向母亲,“我会好好对她的,母亲不必过于忧心。”
官母看着他这样子,内心的不安感越是强烈,现在的官沥还是很温暖,不论是说话还是做事,好像都没有改变,可是她却能感觉到,他不一样了。
自从宣布了和邹家的婚事,阿沥就变了,变得有些冷情,对什么都不在意了。
“阿沥,我可以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若是不想娶伊伊,现在还能反悔,我知道你与念……”
“母亲,不知是什么原因给您这种错觉,我和邹伊的婚事,不会反悔。”官沥很快打断官母的话,没让那个名字顺利出现。
向来温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情绪,不过很快就被他的笑掩饰过去。
和邹伊的婚事,他是不会反悔的。
“我记得之前,你是喜欢念念的,为什么忽然说要娶伊伊。”官母没忍住,还是问出口。
官沥眼眸一顿,呼吸一滞,只不过一瞬他便笑着接话,“您眼光很好。”说完他就拿着文件上了楼。
“阿沥,既然这样,那今天下午就和伊伊去选婚纱吧。”官母也是无奈了,只能略退一步。
官沥只是笑笑,“这些事交给……”
“阿沥,去吧。”母亲的眼神让他无法拒绝,他只能默默点头。
婚纱店。
“念子,这件好不好,是不是显得我腰很粗。”邹伊站在顾念面前,皱眉问道,知道要试婚纱,她中午都没吃饭呢。
顾念拿着本时尚杂志,支支吾吾地提着意见,“我觉得很完美,伊伊穿什么都好看,气质美女嘛。”
“顾念,你能不能仔细一点!”邹伊猛地走到她面前,用力扯下那本书,有些不开心地说着,“你之前可是鸡蛋挑骨头的高手!现在怎么这么敷衍我?”
“没有,我怎么会敷衍你!”顾念干笑着说道。
邹伊皱眉看着她,一言不发。
顾念叹了口气,纯白的婚纱在她看来很刺眼,不仅是眼睛,就连心都是阵阵刺痛。
又不是她结婚,这些东西干嘛要她来选。
“腰粗、肩宽、胸也不够大,这衣服明显就不好看,去换最贵的。”顾念低沉地说着,她认真地观察着婚纱的每一处。
一件很不适合的婚纱,邹伊为什么要穿。
“念子!我就知道你是真朋友!”邹伊笑着冲她扬眉,“我去换一套,你等我。”
顾念点了点头,用力打了个哈欠,这几天一直被宁余深折磨,没晚都被锁在卧室,说什么都不让她出去。
天天睡地板好累啊,顾念闭眼揉着肩膀,鼻尖忽然有些奇怪的触感,才一睁眼就看到一件白纱裙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给你的。”邹伊笑嘻嘻地看着她,就算大笑都显得落落大方,果然这就是大家闺秀啊。
“愣什么,你的伴娘服,去试试。”邹伊笑着说道。
伴娘服?顾念心脏露跳一拍,手不经意地握拳,呼吸紧密。
“去啊。”邹伊拍了拍她的肩,“哪里不合适还能来得及改。”
“……不了……我觉得,挺好。”顾念只觉得口干舌燥,声音仿佛都不是自己的。
邹伊用力把她拉起来,把衣服塞给她,再推到试衣间,“你现在怎么这么墨迹,伴娘也要美美的,不能浪费了我们念子这么好的底子。”
“不用了!我底子好!穿什么都好!我太好看岂不是抢了你的风头?”顾念用力扒着门框,死死抓住。
邹伊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扒开,“放心,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你想比过我没那么容易,快去吧!”
顾念顺利被推进试衣间,她抱着纱裙呆坐在凳子上,手指细细摸着婚纱的触感,很好的料子,纯白的颜色,精致的装饰。
嘴上说着不要,内心却有些期待。
当她换好衣服后,才自嘲地笑了笑,原来她也是一样的虚伪啊,伴娘服……她在期待着什么。
身后的拉链她尝试了几次还是够不到,她轻轻把门推开,背对着身后,“麻烦帮我一下。”
等了几秒身后还是没动静,顾念有些疑惑,门外不是一直站着人么?正要转身,微凉的手指就碰到了她的背。
拉链拉的很缓慢,她忍不住缩了缩肩膀,有种奇怪的感觉。
衣服被打理好,那双手也离开了,顾念一边转身一边说着,“谢谢……”
当她看到面前这个人时,呼吸猛地一停,心跳猛地加快,垂在身边的手紧紧抓着纱裙,两眼发直不想看他却挪不开眼睛。
这个男人,这个温暖了她整个青春年少的男人。
“不用谢。”相比她的慌乱,官沥很从容。
顾念慌不择路,立刻就要逃到试衣间,门却被大手抵住,官沥靠在她身后,保持着绅士的距离,微笑地看着她,“你很美。”
“这我当然知道!你让开!”顾念背对着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听到她的话,官沥笑意更深,那双精致的丹凤眼里,犹如萃了暖阳的深雪,温暖到骨子里。
好久没听到念念说话了,“还是这么可爱。”
“我可不可爱关你什么事!”顾念紧紧捂着胸口,那里酸涩的像是要爆炸,眼眶已经忍到生疼。
“念念,这么久不见,你都不想看我一眼?”官沥眸子里带着酸涩,声音带着一丝不明显失落。
顾念紧紧抿唇,她想!她怎么会不想!她每天每夜每次的梦里都是他!她现在恨不得紧紧抱住他,深入骨髓,再不放手!
可是抱过之后,他也不是她的。就像一件精美的衣服放在柜子里,她再喜欢也不能伸手去拿,因为那个柜子上了锁,她这样,是偷。
她怎能允许自己去偷。
“念念,我很想你。”身后传来官沥类似叹息的声音。
想念,是一种蚀骨的东西,让人没有精神,心和大脑都被占据,无尽的幻想,最终的结果,也只是陷入更深的念想。
顾念头靠着门,冰冷的触感能让她清醒,脸上有泪水滑落,无声无息,是苦涩的,“你个已婚妇男,想我干嘛!信不信我告诉伊伊让她收拾你。”
“呵呵。”是他温润的笑声,头顶覆盖了他的大掌,“别哭,我会忍不住抱你。”
“碰!”顾念借机推开他,进了试衣间,仿佛进了自己的密室,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顾念紧咬着下唇,不发出一点声音,如同小兽一般呜咽着。
她大哭着,泪水顺着手掌流到肘尖,滴落在地,碎了一片,她不想哭的,可是她忍不住,她想像是老朋友见面一般,笑着问好。
太难了啊……
太难了。
面对自己喜欢的人,面对他的柔声告白,她只会更难过啊……
因为那是,她深爱着的人。
门外的官沥,他的手一直抵在门上,身体略弯,脸色苍白眼眶却是通红,只是唇边笑意未减,他细细摩挲着门上的温暖,似乎还有顾念遗留下的温度。
另一只手用力摁着心脏,心痛,很痛,痛到他直不起腰,痛到他需要依靠这个门站立。
站在不远处的邹伊,双眸专注深情地看着那个男人,那个眼中从来都没有她的男人。
眼泪悄无声息地划过,被她轻轻擦去,她眼眸通红地盯着那个男人,像是某种执拗,势必要得到某种回应才罢休。
这样的注视,都不能换来他的一个眼神。
果然他的温暖,从来都是给顾念一个的人,这样好的一个男人,这样专情的一个男人,谁又会不动心。
“邹小姐,需要我过去说一下吗?”身边的服务员问道。
邹伊浅笑着摇头,穿着一身婚纱是那样美好,“不需要,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只是在玩一个游戏,一个从小到大一直玩着的游戏。”
这个游戏很有趣,她每次看了都不知是该开心还是难过。这个游戏就是……
我喜欢你,可我偏偏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