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没等余栉风动作,迟娇虎直接把人往后一推:“你旱鸭子一个,下去也是让人救你,我去!”
余栉风哪里肯让心上人冒险,挣扎着要下去:“我身体好,你万一出点事,我怎么跟大将军交代?”
说罢,就要继续上去,被迟娇虎一把给扯了下来:“怎么废话这么多?让你一边儿待着就一边儿去。”
不过迟娇虎刚要跳下去,却是被曾狗剩拦住了:“大小姐,还是属下去吧,属下自幼熟悉水性,能把他们都救上来的。”
迟娇虎想想自己也不怎么擅泅水,点点头:“速度快一些,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人给救上来!”
迟娇虎的表情很凝重,那句话的意思虽然没有明说,自然就是指的先救李天啸,毕竟对方是一国之君,如果皇上出了事,怕是苍蜀国都要大乱了,国不可一日无君。曾狗剩表情凝重地点点头:“是,属下知道了。”
曾狗剩也没耽搁,一个纵身就下去了,而这时候迟栾也匆匆赶了过来,他趴在栏杆上往下面的黑水上瞧,吓得一张脸都白得吓人,急得赶紧去看迟娇虎:“娇堂妹,柔柔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掉下去了?你快想办法救她啊……”
迟娇虎的脸色却很不好看,表情陌生又冷漠地看着迟栾:“我若是你,就会先好好想想怎么交代,你觉得这么高的栏杆,对方到底是怎么失误到就掉下去了?”她刚刚听船夫说了,是迟柔先掉下去的,随后楚姑娘把人拉住了,可不知为何,迟柔竟然坠着楚姑娘也下去了。
她先前因为太过担心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再一听船夫的话,越想越不对劲,楚姑娘比迟柔足足高了半个头,力气也绝对比迟柔大得多,她绝对不相信楚姑娘竟然这么轻而易举被坠了下去。
除非,对方不仅没帮忙往上,反而是故意往下坠,楚姑娘不经意间才会着了道,本来她也觉得说不通,可随后想到迟柔对皇上的想法,再联想到当时甲板上离得最近的不是楚姑娘就是皇上,对方的意思不言而喻。她虽然常年不在京城,可在京城里也有交好的贵女,八卦听得多了,尤其是高门嫡府嫡庶之间的暗斗,再加上先前说的关于对方偷穿她衣服的事,她可绝对不看好迟柔的人品,她还真的可能为了上位能做出这样的事。
迟栾先前还没回过神,可随后明白了迟娇虎话里的意思,再一联想到先前迟柔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望着下面的湖水,心脏跳得飞快:妹妹这太胡闹了,如今只希望都不要出事的好,否则,可真的闯大祸了……
楚轻掉下水的瞬间还没怎么回过神,她当时太过着急了,加上是晚上,四周也不怎么亮,所以楚轻掉下去的时候,还没意识到迟柔是故意把她拉下去的,她入水,就开始朝着迟柔的方向泅水而去,在湖水里就像是一条游动的鱼,身形灵动而又完美,只可惜,借着上面微弱的光,她双腿摆动了几下追上去,就看到迟柔背对着她的方向,竟是比她动作还要灵活的朝着水底更深处游去了。
楚轻:“……”
她就算是再傻,也反映了过来,再联想到先前迟柔对李天啸的心思,就明白对方要做什么了。
她眯着眼,眼神沉了下来,放弃了追对方,整个人闭气漂浮在水里,脑袋里乱乱的,如果皇上追下来……他会怎么做?
如果真的朝着迟柔追过去,如果对方真的借着这个机会让李天啸娶她怎么办?
楚轻脑袋里乱乱的,干脆闭上眼让自己大脑放空,冰冷的湖水,反倒是让她脑袋清醒了一些,只是下一瞬,突然腰间上就多了一双有力的手,手臂一紧,她直接就撞进了一个怀里,还未等楚轻回过神,下巴就被捏住了,随即,对方温软的薄唇就贴在了她的唇上,开始给她渡气。
楚轻吓得猛地睁开了眼,许是楚轻的动作太过明显,对方显然也是一愣,而楚轻则是对上了李天啸溢满担忧的一双眸仁,对方看到她突然睁开眼,也是一愣,随后意识到什么,难得怔怔地忘记了反应,许久,才像是回过神一样,迅速退开了,不知道是不是楚轻的错觉,有那么一瞬间,借着上面的光她竟是看到了对方微红的耳朵,随后下一瞬,李天啸就偏过了头,只是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却是揽得更紧了。
原本楚轻还未李天啸那一吻给吓坏了,此刻瞧见对方的模样反倒是淡定了下来,老老实实的任对方一手紧紧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是迅速向上浮去。
明明湖水冰冷的很,楚轻觉得自己的一张脸燥热,等两人终于冲出水面的时候,楚轻感觉到清新的空气涌入口鼻,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反观是身边的李天啸紧抿着唇,虽然胸膛也有起伏却是好多了。
李天啸大概是还心有余悸,这次是真的被对方吓到了,薄唇抿着,没理楚轻,直接抬起头,看到一脸担忧欢呼的余栉风与迟娇虎,沉声道:“绳子。”
两人连忙点头如蒜,赶紧找船家给掉下去一根绳子,随即就看到李天啸在手臂上缠了几道,随后抱着楚轻,踩在侧身的画舫上,如履平地一般身姿潇洒的迅速往上,几下就直接抱着楚轻落在了甲板上。
落地的瞬间,李天啸立刻就松开了揽在楚轻腰间的手臂,楚轻一愣,垂着眼忍不住失落,皇上这是真的生气了?
只是下一瞬,就感觉身上一暖,竟是对方直接脱了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沉声吩咐:“立刻准备姜汤,准备干净的衣服,靠岸!立刻!”威严的声音,压迫的威慑,让原本还想问一句他妹妹呢的迟栾浑身一抖,竟是没敢上前。
余栉风赶紧应了,后悔因为这里是湖水不好让皇上带暗卫,如果这次是刺客的话,他一百个脑袋怕是都不够砍的了。
他赶紧让船家给弄姜汤与干净的衣服,随后自己动手去划船桨,也就是在余栉风动作的同时,曾狗剩抱着不断挣扎着的迟柔跳上了甲板,随后直接把人给扔在了地上,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曾狗剩的脸色相当的难看:“大小姐,人带上来了,她根本就会水!属下下水找到她的时候,她还在往深处去,动作那叫一个灵活……”
迟娇虎虽然想到了,可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这么干,揉了揉发痛的眉心,直接摆手道:“先带她下去换衣服。”随后想到什么,“先等等,等公子换了衣服再说。”
迟栾不干了:“娇堂妹,你没看妹妹都冻成这样了么?她是女子,先让妹妹先换!”
刚刚他看到先让那个余公子下去了,对方是男的,就不能让让他妹妹?
刚从下面上来的李天啸刚好听到了对方这一句,一张俊脸彻底黑沉了下来,冷笑一声:“先让她换?可以啊,去大理寺的牢房换去吧。”李天啸直接从船家手里接了衣服,头也不回:“余栉风,船靠岸了直接让人去大理寺让温攸海过来一趟,以谋害朝廷命官把人关进大牢。”说罢,根本就不理会变了脸色迟栾和迟柔,直接就下了甲板。
迟家兄妹彻底懵了,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看到余栉风竟然直接单膝跪地,一副恭敬的模样:“是,属下遵命!”
两人傻了眼,这……这怎么回事?余二公子竟然给这人跪下?这人是谁?
竟然能随便称呼大理寺温大人的名讳?
迟栾一脸不安的看向迟娇虎:“娇、娇堂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柔柔何时谋害朝廷命官了?”
迟柔也吓傻了,此时脑海里哪里还有半点旖旎,全部都是自己怎么就要被关大牢了?对方怎么能把她关大牢呢?她根本就不信,不信……
迟娇虎沉着脸,看着迟柔:“我若是记得不错,柔堂姐是会水的吧?你们也别否认,曾副将在水下看得清清楚楚,柔堂姐是会水的,那么我很想知道,余公子怎么就会被带下去的?你故意的?”
迟柔刚想说自己肯定不是故意的,却听到迟娇虎根本不给对方任何撒谎的机会:“你别说你不是,余公子比你高半个头,这里又是半米高的栏杆,若非你突然把她拉下去,她怎么可能连你这么瘦小的身体都拉不上来?”
对方这句话可谓是说的极为不客气,不过迟娇虎想来爽快,想什么说什么。
迟柔的脸色难看下来:“我怎么知道?也许是他故意想要占我便宜推我下去的……”
迟娇虎没想到对方到了这个时候还倒打一耙,冷笑一声:“看来爷说的不错,你的确是应该关进去好好醒醒脑子,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迟栾比自己的妹妹聪明一些,她立刻听出了对方话里有话:“那余公子……是朝廷命官?他难道不是府衙主簿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