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一章，番外】

　　毓妃一个小小的眼神看她，凌老夫人都嫌脏了自己的眼睛。

　　凌少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凌老夫人面前：“母亲，您吃过了没？在这里吃些，兮兮，你去再添一副碗筷――”

　　“不用！”凌老夫人面色不悦地打断凌少锋的话，“少峰，你若还是拿我当母亲，就把这个低贱的青楼女子从家里赶出去！”

　　毓妃站在她身边，看着凌少锋，唇边勾起一个弧度，嘲讽，讥诮。

　　她倒要看看，他这个满心“国家苍生、天下大义”、“祖宗教诲，家门规矩”的男人，再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要怎么选！

　　继续选择舍弃女人？

　　凌少锋的手紧紧握上了拳，微微又放开，垂眸道：“母亲，孩儿会尽快将她送出府！”

　　毓妃唇角的嘲讽更盛。

　　居然一点都没变。

　　凌老夫人道：“今天就送她出去！”

　　“是！”

　　凌老夫人见凌少锋应后，也无意在这屋子久留，她看毓妃一眼，便觉得心里发堵，那是一种从内而外的厌恶。

　　凌少锋将凌老夫人送走了，重新回到屋子里，就见毓妃坐在桌子前有条不紊地吃饭。

　　她的表情淡淡的。

　　不像生气，但也绝对不是高兴。

　　凌少锋坐在毓妃面前，细致地剥了一只虾给她，“毓妃，看样子，本王只能在府外给你找个地方住了。”

　　之前，他把她领进府内，是为了方便每日过来。

　　住在外宅，两头跑，总是不大方便见面。

　　毓妃对答如流：“将军将奴家从妓院里买了下来，对奴家来说便是天大的恩赐了，不管将军如何安排，奴家都会乖乖听话，绝对不会辱没将军的孝顺名声，更不会给凌家列祖列宗蒙羞！”

　　这话说的没问题。

　　也是一直循规蹈矩毓妃会说的话，可这一刻，凌少锋怎么从她的话里听到了一股恼火。

　　他想看清她的表情，却见毓妃冲着他微微一笑。

　　依旧美艳，倾城倾国。

　　只是眸子里有一丝黯淡。

　　凌少锋心中一痛，不知不觉就与脑海中的那个女人重合。

　　那个女人是他的副将，长得和毓妃有些相似。

　　只是比毓妃更多一份英气，从他十五岁开始缠着他，到他二十五岁，整整十年。

　　每次，他对她恶言相向，让她滚的时候，她的眸子也总会黯淡那么一瞬，下次见面却缠他缠的更加变本加厉。

　　在他以为那女人会一辈子缠着他的时候，死了。

　　他还记得她死前，两个人最后一次争吵。

　　那女人说：“对你来说，仁孝礼义、门当户对、名声荣耀就那么重要？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你打算一辈子都不接受我？”

　　他怎么说的。

　　他说：“是，我是凌家的子孙，我为凌家的荣耀而活，而你……上不得台面。”

　　出身农家，身份低微上不得台面。

　　性格更上不得台面，刁蛮任性，争风吃醋，为所欲为，无法无天。

　　这样的女人，一直受着贵族教育的他，不屑。

　　那个女人真是爱惨了他，随着他女扮男装，南征北战，什么苦都能吃，他的战功里，多少有她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