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车旁守着的正是那个有点儿愣头青的小警察。 他看到洛凌的时候还十分惊讶。除了这小警察，值班老师也在，脸色还不太好看，但坚持站在校门口、警车边，似乎这样才能得到安全感。</p>

　　“两位好。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一下。”洛凌笑着说道。</p>

　　“什么？”小警察问道。</p>

　　“楚泽涛摔下来的时候手上是拿着东西的吧？能请问下那是什么吗？”</p>

　　小警察挠挠头，“是考卷。这个我们当做证据，已经收好了。”</p>

　　因为楚泽涛重伤昏迷，他坠楼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还无从得知。警方目前已经将所有证据保存好，展开了初步的调查。</p>

　　小警察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因为那份考卷很多人都已经看到，一个学生拿着考卷也并不出奇。楚泽涛到教学楼来，说不定就是去拿考卷的。</p>

　　洛凌点点头，“有在楚泽涛身上发现其他东西吗？”</p>

　　小警察警惕地盯着洛凌，“你问这个做什么？”</p>

　　“因为我们家和他有仇啊。”洛凌笑了笑。</p>

　　小警察无语，“案件目前在调查中，就是调查结束，不必要的讯息和个人隐私我们警方也不会透露给其他人知道的。”</p>

　　“可这件事要是和另一个学生的死有关呢？”洛凌没再遮掩，看了眼值班老师，“这位老师你应该也有想到吧？”</p>

　　值班老师颤抖起来，本来稍微安定下来的心又开始狂跳。</p>

　　是的，她当然有想到。</p>

　　小树林的池塘里面挖出了秋珺的尸体，楚泽涛以莫小小自杀的方式坠楼，还有这两个今天突然来找校长谈事情的校外人士，所有一切联系在一起，值班老师怎么可能不去联想？</p>

　　小警察不明所以，但觉得洛凌所说的是一条重要线索，连忙问道：“什么学生的死？之前还有人被害吗？”</p>

　　“不，那个学生的死以自杀结案，不是刑事案件。但是，那个学生和楚泽涛的关系很不融洽，有过矛盾。考卷就是两人闹矛盾的原因。”洛凌将莫小小的事情说了说，省掉了笔仙的内容，只说莫小小被许多学生指责偷考卷，跳楼自杀，而楚泽涛在事后仍然讥讽侮辱莫小小，结果他今天拿着考卷坠楼，事情就变得很微妙。</p>

　　“如果可以，请调查一下那份考卷吧。或许这样真相就能大白了。”洛凌含笑说道。</p>

　　值班老师牙关打架，声音之响，另外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p>

　　“老师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洛凌问道。</p>

　　值班老师张了张嘴巴，露出一个欲哭无泪的受惊表情。</p>

　　“老师，楚泽涛摔下来的地方正好是莫小小当初摔下来的地方。”洛凌幽幽说道。</p>

　　值班老师一个激灵，终于是开口说道：“我……我之前看到了考卷……”</p>

　　事发之后，值班老师就从教务楼赶到了教学楼，正巧看到了被警察收到证物袋中的考卷。那份考卷就是她出的卷子。</p>

　　“那个就是莫小小偷的卷子……”值班老师抱紧了双臂，似是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p>

　　小警察张大了嘴巴，“你这是什么意思？”</p>

　　值班老师摇头，不说话了。她都见过鬼了，还能不怕黑？楚泽涛伤得蹊跷，说不定就是莫小小的鬼魂作祟。她看到的鬼又是谁？是那个秋珺吗？她来学校的时候秋珺已经失踪了，但听说是校花，那些警察还议论秋珺的尸体保存得特别完好，都没腐烂，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因此她的死亡也更令人唏嘘。那个丑陋的鬼应该不是秋珺。不是秋珺又是谁？</p>

　　值班老师越来越觉得冷。</p>

　　“所以，警方还是好好调查那份卷子的来源吧。”洛凌说道。</p>

　　小警察郑重点头。他没想到鬼啊怪的，只是按照正常人的思路去推理，觉得这是关键线索。</p>

　　洛凌转了话题，“秋珺已经被送到警局了吗？还是殡仪馆？我能不能去看看？我以前还和她同校过九年。”</p>

　　小警察迟疑地说道：“除了家属，尸体不会再让别人看。”</p>

　　洛凌表示理解，“已经通知家属了吗？”</p>

　　“通知了。”</p>

　　“在警局？”洛凌又问。</p>

　　小警察反应过来，“你现在去的话，或许能碰到他们。”</p>

　　洛凌感谢了一声，叫了司机来，和克雷格赶往了警局。</p>

　　克雷格一路沉默，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看都不看洛凌一眼。</p>

　　到了警察局，他很沉默地跟在洛凌后头。</p>

　　蒋家的车牌在警局也是有备案的。洛凌畅通无阻地到了警局的法医中心，在大厅内看到了等候的人。</p>

　　秋珺的模样继承了父母双方的优点，柔美温婉。她的哥哥则比较阳刚，比秋珺大了五岁，成熟稳重。而这一家三口，此刻的脸上都有着哭泣过的痕迹，神态憔悴，勉力维持着镇定。</p>

　　有警察陪在他们身边，轻声劝慰。他们显然是已经看过了秋珺的尸体了——完整保留下来的生前容貌，四分五裂的肉体，组成了那样触目惊心的尸体，任谁看了都要被震动，更何况是秋珺的家人。</p>

　　洛凌走上前，低声说道：“请问几位是秋珺的家人吗？”</p>

　　秋珺的哥哥有些迟钝地回答：“啊，是的。你是……”</p>

　　“我是她的同学，也是尸体的发现者。”</p>

　　那一家三口都是一怔，说不出话来。</p>

　　“能和你们谈谈吗？是有关秋珺的事情。”洛凌看了眼警察。</p>

　　已经看过尸体，三人可以离开警局。</p>

　　一行五人找了附近的一家茶室包厢坐下。</p>

　　“还未请教你的姓名。”秋珺哥哥主动开口。</p>

　　“我叫蒋牧海。这位是我的朋友。”洛凌颔首。</p>

　　三人惊讶。</p>

　　“蒋牧海？蒋家的长子？你应该早就出国了吧？”秋珺哥哥沉了脸，有些失望。</p>

　　蒋牧海三年前出国，秋珺两年前失踪，而且两人虽然同校，却不同班，没什么交集才对。</p>

　　“难道你两年前看到过秋珺？”秋父激动问道。</p>

　　这样就能解释了。洛凌可不是出国后就没回来过。说不定他在两年前秋珺失踪的那天看到了秋珺，但之后出国，也不知道秋珺失踪的事情，就没有提供线索。</p>

　　洛凌摇头，“不是。我在今天才知道秋珺失踪的事情。因为我在学校里面看到了秋珺的鬼魂。”</p>

　　对面的三人顿时失去了言语。</p>

　　“你在……说什么？”秋母怔怔问道。</p>

　　洛凌找来，就没想隐瞒，直接将姬若兰和秋珺的事情都说了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