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后面，对秦枫和猪妖的动作都观察入微的白沐，又怎么会错过两者的区别。 </p>
他下脚点同样落在潮湿的石头中，确认无物，方才落下。</p>
蹲下身子，和秦枫一般。</p>
井道本就不算宽敞，两个男人并排挤着显得有些拥挤。</p>
只是没人将这是提出来。</p>
秦若在后面，也被两人同一框中的画面吸引了眼球。</p>
嗯，倒是没想过，这两位很有和谐感。</p>
白沐先看猪妖脚面。</p>
猪妖应是从被秦枫绑了过来，就一直捆着，脚上无鞋。</p>
浮起的脚面青青紫紫，可也看不出伤口。</p>
白沐身子再矮，同时说话：“抬高点，让我看看。”</p>
他的位置，只能看到正面，脚底板的情况看不到。</p>
猪妖疼了半天，刚才自己也试图挣扎从里面抬脚。</p>
一听白沐的话，就冲他说：“这不是抬不起来嘛。”</p>
秦枫的急救，还是有点用。瞧，说话也清楚多了。</p>
白沐也学了秦枫，一手按在脚踝，另一手就要去碰他脚面。</p>
老神医在后面提点道：“小子，别碰。”</p>
在几人都很奇怪的探究眼神中，老神医亲自走了过来。</p>
三个人，那是绝对别想在井道中共处一排的。</p>
白沐看见祖父过来，让了位置，退后。</p>
老神医从葫芦里拿出颗丸子，就手递给猪妖。</p>
这才蹲下，去看他伤势。</p>
边看边点头。</p>
“止疼的，吃了吧。”这话是对猪妖说的。</p>
“没法治，咱们能做的只有先将他的脚从里面拔出来。”</p>
老神医这话，就是对着其余的几人说的。</p>
没法治？</p>
他摇摇头，也没想到这只是听说过的东西，居然真的会出现在自己面前。</p>
“这里应是有食魔草，此物稀罕的很，说是草，其实在我看来就和小草精差不多。”老神医试图为大家解释清楚，用了小草来做比方。</p>
“生性喜食魔气，见了魔气走不动路。”</p>
几人能听懂，可也一并感到神奇。“恐怕这里真是阵眼了，这东西固执的很，这吃魔气，别的不屑一顾。”</p>
老神医再补充。</p>
猪妖早被老神医的说法吓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p>
“先助他将脚拔出来，看这路数，此地对魔恐怕是限制众多，与人无尤。”</p>
说来说去，都是对付魔物的。</p>
秦枫和老神医二人合力，这次才算是将猪妖的脚抬了起来。</p>
猪妖摔了个趔趄，作用力使他摊坐在地。</p>
脚底露了出来。</p>
大家这才看到，底下被咬开了口子，形状犹如张开的笑脸，上扬的弧线。</p>
仿佛人为画上去的捣乱线条。</p>
深绿的印记。</p>
正在无声的冲着大家笑。</p>
老神医和秦枫离的近，那种感觉尤为严重。</p>
秦若只在猪妖身后，却是看不到的。</p>
张扬跋扈的笑，肆意嘲讽。</p>
离浮是自己凑上去的。</p>
”老苦，你是不是就要死了？“</p>
开口的这句话，更像是在诅咒。</p>
不怪他，实在是看到猪妖黑色的脸，绿色的脚，喘息的呼吸和没了精神的身体，才说的这话。</p>
老神医虽然眼光还在脚底，话说了出来。</p>
”一时半会不会的。这东西我记得描述中就是淘气的孩子，若是被他一直缠着，那才会在长时间的吸食下有生命危险。“</p>
没人去问，为什么老神医会懂魔界的这套。</p>
几人只是听了老神医的话后，稍稍安神。</p>
猪妖在他们眼中，还不致死。</p>
办的事情说来说去就是个给人打工的，真要说，离浮都比他更加可恨。</p>
秦枫只冲着猪妖问道：”还能走吗？”</p>
“不能！”猪妖答的又脆又快，那话像是含在口中，只等着被问马上就吐了出来。</p>
秦枫便对旁边的离浮吩咐：“背着他。”</p>
离浮气苦，敢怒不敢言。</p>
几人更是对这井下少了点担忧，如果都是对付魔物的陷阱，他们怕什么。</p>
排了长队，再次开始。</p>
小路蜿蜒，井底也无光照。</p>
越往里面走，越是黑。</p>
泼出去的墨水，浓密深稠。</p>
老神医顾忌着白沐在井道下，不能视物。</p>
翻翻找找，掏出了个火折子。</p>
就着石壁，用力一滑，便亮了起来。</p>
白沐眼中的井道，立刻变了。</p>
不再是自己想象中的只有潮气的深谙洞穴，而成了另一幅容貌。</p>
石壁在两旁，灯火下似乎是跃跃欲试的妖怪，也随着光影连连闪动。</p>
身下步道，居然是水。</p>
他们踩在水中，那水的高度看着都已经到了他的脚脖。</p>
他盯着水面，不理解为什么丁点在水中行走的感觉都没有。</p>
脚上还是干的。</p>
只是觉得潮气有些重。</p>
再去看前面几人，都是如此。</p>
水蔓延过了脚面。</p>
“你们感觉到踩在水中吗？”他问。</p>
没道理只有自己才有这种感觉吧？</p>
身前和身后的人，都是能在黑暗中看到的，这么久的时间，却没谁说过什么。</p>
秦枫听见白沐问话，唇一抿，照旧注意前路。</p>
老神医现在的位置在白沐前面。</p>
人群人，也只有他是最适合回答的人选。</p>
“孩子，你看到的那都是障眼法。若是有些功力在身，就知道不过都是假的。”</p>
说着话，也有些惋惜，白沐天赋好，若是修炼，恐怕大气早成。</p>
祖父的话，白沐很听。</p>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进展着。</p>
“祖父，那这障眼法用在这里何意？稍有修为就能识破，没有修为才管用，他这是何必呢？”</p>
老神医的回答，是在白沐问过之后许久。</p>
这个问题，恐怕也是认真想过了。</p>
“唔，恐怕真如你所说，哪里有什么意义，就是凭了自己高兴。”</p>
……</p>
不管是妖是魔，在老神医眼中，井中的这物绝对是孩子脾气。</p>
从咬伤猪妖，到施行的障眼法。</p>
任性妄为。</p>
秦若回忆起不久前，几人逃离百草堂，也是山道中的水路，走的狼狈。</p>
撇撇嘴。</p>
这才几天，同样的经历又来上一次。</p>
会让人生出感官疲劳的。</p>
秦枫领着大家，站在一个岔路口。</p>
面前是延伸到三个方向的相同道路。</p>
他问：“咱们走哪哪条？”</p>
丁字路口一样，横亘在面前。</p>
一行人中，有辈分高的老神医，话肯定是要先问出来，看看老神医的意思，再行商量，这点常识大家都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