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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那是个假的密室,还好我将凤玑印拿回来了。”乐妤感慨道。
乐谟一本正经道:“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又要再去一次……”她叹了声气道。
他望向她身后,见方洲脚步一滞,便唤道:“方洲,你还愣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将茶端上来。”
“诺。”方洲脚步稳稳,上前端上两杯清茶。
“公子,小姐,请用茶。”
方洲一向有些呆呆的模样,见他有条不紊的将茶摆上来,乐谟夸道:
“方洲来清心阁不久,倒变得比从前机灵了。”
方洲腼腆一笑,没有说话,只挠了挠头。
“方洲,你先下去吧,顺便将门带上。”她朱唇轻启吩咐道。
“诺。”
方洲幽黑的眸中闪烁着不明思议的光,见他作揖退下后,乐谟继续道:
“那些黑衣人应当不知道密室是假一事,正好解了我们的后顾之忧。”
“这一次我们定要悄悄去。”她稍稍压低声音道。
他点了点头:“你说的是,上一回是有些引人注目了。”
屋内沉默了片刻,他望向屋外的黑影终于离去,方才松了一口气:“他走了。”
“没想到方洲竟是埋在府中的线人,看他呆呆傻傻的模样,着实想不到。”
她的眸子含着惋惜,当初
她刚回府时见方洲挺有意思,便将他留在清心阁伺候,没想到竟埋下了隐患。
“这一回,可要放长线钓大鱼。”
他缓缓开口,嗓音醇厚胜似一杯佳酿。
两人相视一笑,以茶代酒相敬对饮。方洲才来这清心阁几个月,其中一段时日她亦不在府中,与他感情深厚自然谈不上,可到底还是有些感情的。
入夜,秋风微凉,乌云蔽月,星辰寂寥。
府中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中草木被扒开,隐藏已久的暗格被拉出,身穿蓝袍之人将手中的纸放入暗格,又用草木将其遮掩,随后便离去,只是他不知道身后来的人将原本的纸调换了。
深夜时分,浓密的乌云渐渐散开,清晖洒落一地,镀上光彩。厅内烛火随微风摇曳,
玉兰雕琢的瓷杯中茶叶旋转,散发着淡香。
方洲被月棱和轩宇押在地上,面上的神情却不似往日那般模样,换上了的一脸坚毅,眸中透露着决绝,就如换了一个人般。
他冷哼一声,又些不屑道:“你们还是发现了。”
乐妤步履珊珊,走上前去居高临下看着他,眉间轻蹙:“方洲,为什么?”
“是啊,方洲,难道小姐待你不好吗?我们待你不好吗?为何你要这样背叛小姐?”云杉双眸晕着泪花,她一直将方洲当作朋友,却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人。
他的声音清冷带着杀气,恍若一把利剑锋利无比:“为什么?这世间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
“从你到乐府开始,我们未曾亏待过你,为何要背叛乐府?”
“我的主人从来就只有一个。”他的声音又些沙哑,只说完这一句,身子便骤然倒地。
在场之人皆是一惊,没想到他如此果决,轩宇伸手去探他的脉搏后禀报道:
“公子,小姐,他已经死了。”
“将他安葬吧!”乐妤叹息一声道。
其余人退下后,厅中又恢复了安静。良久之后,乐妤忽然想到了之前在密室之中的事。
“三哥,爹爹曾说羊玉坠乃府内密室的钥匙,可为何又让我带到凤玑印的密室当中,且为何这玉坠又正巧是开启机关的?”她疑惑道。想起那日将要启程前,乐广让她带上五枚玉坠,于是她便收入怀中,所以方能开启机关。
“不如,问爹爹去。”乐谟道。
二人一同前去乐广之处寻问了此事方才知晓,原来乐广亦不知此事原委,只记得从前为自己打造密室之人曾安安提示过他,这密室之内最重要的东西需与这五个玉坠一同,方可开启重要机关。
庭外青山隐隐,水中开彻芙蓉。天高云淡,鸟雀南飞,庭中落叶纷纷,有人在深深院内素手拨动琴弦,连绵婉转。
近日石尧已回了羯族,只是陈云烨还不时来这府上叨扰,不过他每次来都能遇上卫玠,只得转而去寻乐谟饮酒。这一日,他们都没来府上,倒是安静了些。
琴声清脆,如珠玉落盘之声,婉转动听,勾人心弦。
“姨娘,姨娘,卫玠叔叔来了,还带了好多礼物。”小逸儿身着一身淡绿色衣裳,蹦蹦跳跳的跑来,打断了弦歌之声。
子析的眸中也透着光亮,表情夸张的比划道:“对啊,小表姐,我们看到他们抬着好多箱子入府,那些箱子多得都可以排一条街了!”
“箱子?抬箱子来做什么?”
她讶然,昨日玠哥哥来时并未与她提起过今日要带什么箱子来。
“我看那上面挂着红丝绸,大红花,不会是来向小表姐提亲的吧?”子析咧嘴笑着:“对了,卫老夫人也来了。”
她面上一热,没想到竟这么快,便见云杉气喘吁吁的跑进院子,笑容粲然:
“小姐,卫老夫人和卫玠公子来了,老爷请您去前厅呢!”
“好。”
她嫣然一笑柔声道:“子析,你带着逸儿去玩儿,我先去前厅了。”
子析明白逸儿的身份不可暴露,便颔首道好。
乐妤随云杉一同去了前厅,果然见屋外摆着多个大檀木盒子,上面系着大红花与红丝绸,夺目之极。她步履珊珊,恭敬有礼的上前去拜见了厅中的长辈。
她抬眼,望向端坐于卫老夫人身边卫玠,只见他淡淡一笑温润如玉,而自家三哥则是挑了挑眉,似乎在说,我早有预料。
“妤丫头来了,真是如琬似花、温柔可人的好姑娘。”卫老夫人见到乐妤笑逐颜开道。
“夫人谬赞了。”乐广见卫老夫人这般夸自己的女儿,心中自是喜不自胜。
“这妤丫头啊出落得越来越俏丽可人了,真是像极了婉儿当年,我真是喜欢得紧。”卫老夫人望着她眸中满是慈爱。
乐妤的母亲冯婉当年与卫老夫人乃手帕交,自是金兰之义,所以对乐妤也是分外怜惜。
乐广对乐妤招招手,声音醇厚道:“妤儿,过来。”
乐妤娴静一笑,莲步微移到他身侧,便听到他的声音:
“妤儿啊,今日你卫伯母与叔宝有意来提亲,虽说自古以来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你的婚姻大事爹爹还是要你自己做决定。”
她知道爹爹疼她,才这般尊重她的意见,但提到这问题她倒有些羞怯了:
“此事全凭爹爹做主。”
“爹,妹妹这意思就是同意这门婚事了,”乐谟朗声一笑:
“叔宝风神俊秀,又性子恬淡,深得爹之心,更是与妤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此桩婚事可谓是奉为佳话,此时便差爹一句话的事儿了。”
卫老夫人见他这样说,可高兴坏了:“三公子说的是呀,乐大人,您放心,婉儿与我乃是手帕交,妤丫头要是做了我的儿媳我定不会亏待了她的,况且我还这般喜欢这孩子。”。
其实乐广并非不知乐妤的心意,只是女儿方才回府不足一年,便要嫁了去,实在有些不舍,好在对方是他心中十分中意的女婿。
他见乐妤低着头面色红润的模样,自然知道自家女儿脸皮薄,便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便做主答应了这亲事。”
卫玠勾唇一笑,起身作揖:“多谢伯父。”
“那就早日选个黄道吉日成了亲吧,也好安了我的心呐!”卫老夫人啜了一口热茶,笑眯眯的迫不及待道。
乐广颔首,便听到卫玠清润的声音缓缓道:
“母亲前些日子找人看过了,九月初六便是吉日,不知伯父意下如何?”
“我觉得这日子很好啊!”乐谟第一个附和道。
“好,那便将婚期定在下月。”乐广亦是爽快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