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梵集团总部最顶层,一夜畅谈的父子二人走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内,已经坐满了人,不少人正交头接耳,看到佝偻着背走进来的楚东流,立刻站起身,神情恭敬而激动。
“欢迎董事长回来!”
不知谁喊了一声后,整个会议室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对这些集团高层而言,楚东流才是越梵集团的中流砥柱,楚东流在,那越梵集团就不会倒。
所以,无论是勤勤恳恳的轩辕也好,还是那个跟在楚东流屁股后来吊儿郎当走进来的楚大少爷也罢,都无法让他们真正安心。
楚东流缓缓走过,和这些集团高层一一握手,并示意大家坐下。
他站在原本属于自己的董事长位置边,笑眯眯地扫了一眼,道:“这段时间,让大家操心了,我楚东流在这里代表集团向大家表示谢意!”
“董事长言重了,我们不过是坐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倒是您要好好保重身体,别太操劳了才是啊!”
“是啊,董事长您把好舵,划桨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好了!”
……………………
一时间,在座众人都纷纷站起来表忠心。
楚东流笑着点了点头,道:“既然大家都这样说,那我也就放心了!”
说完,将楚越拉到面前,介绍道:“这是我大儿子楚越,在座不少人都是看着他长大的,相信并不陌生,从今天开始,集团一切大小事务,就全都交给他负责了!”
会议室内,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
原来传闻是真的,楚东流真的要让儿子来接班。
只是,偌大的越梵集团,交给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管理,这也太儿戏了吧?
尤其是那些看着楚越长大的集团元老,对于楚大少爷的过往那是一清二楚,这样一个只知道惹祸的家伙,能管理好一个集团?
还是说,楚东流真的是已经要放弃一手打拼的事业了?
能够坐在这个会议室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哪个不是阅人无数?哪个手里没有几把刷子?
若是楚东流在,他们绝对不会有任何想法,但要是楚越接班,那就说不好了。
至少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在心里考虑去留问题了……
只不过,楚东流还站在这里,哪怕他们心里再怎么不满,终归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楚越,我给你介绍一下,集团CEo陈庆年……CBo聂云峰……”尽管昨晚上就已经全都给儿子介绍每个高层管理的姓名、职务和性格、弱点,但在此刻,楚东流依然是一个一个地为楚越介绍了过去。
每个被介绍的人都是笑容满面地站起来,与楚越点头致敬。
CEo陈庆年,和楚东流的年纪差不多,四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很精干,笔直地坐在位置上,与楚越点头致意后,就凝视着面前的笔记本,像是在沉思什么。
CBo聂云峰,集团企划总监,夏冰的直接上司,此刻看着坐在董事长位置上的楚越,眼里若有所思。
在介绍完这些高层后,楚东流就干脆利落地宣布了散会,带着楚越走进了位于集团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
推开门,一股闷气扑面而来,虽然有专门的内勤人员打扫,但长期的空置,仍是少了些许的人气。
哪怕是轩辕代为管理集团期间,也是以董事长助理的身份,坐在隔壁的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楚东流率先走到窗边,俯瞰着整个青江,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自古以来,得人心者得天下,施政治国是如此,打理一个企业更是如此,人心啊,真是一门深奥的学问啊!”
楚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一屁股坐在那松软的大班椅上,使劲转了转,道:“哪里有这么复杂,人心再怎么揣摩,也是隔了两层肚皮,做人啊,还是简单点好,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楚东流缓缓转身,看着自己的儿子,良久,哈哈大笑:“这学没白上!”
说完,拍了拍楚越的肩膀,走出了这间原本还可以多坐几年的办公室!
目送楚东流离开后,楚越略一沉思,接通了内线电话。
没多久,大大小小的文件络绎不绝地堆在了办公桌上,他还没有来得及翻看,办公室的门就再次被推开。
“不是交代过了,敲门后再进来!”楚越眉头微微一皱,抬起头,看到眼前的人时,下意识地愣了一下。
“叶倾城?”
冷若冰霜的女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董事长让我来协助你,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就坐在轩辕的办公室!”
说完,不给楚越半点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要离开。
“喂,我说叶倾城,你什么意思?”楚越身子向后靠了靠,双手捧在脑后,冷笑地看着叶倾城的背影。
叶倾城转过身,看着楚越,一句话都不说。
“既然坐在轩辕那办公室,那就是董事长助理呗,去,给我倒杯咖啡!”
楚越双腿高跷,晃荡着大班椅,再吊儿郎当不过。
“没空,要喝自己去倒!”叶倾城冷哼一声,想都不用想地一口回绝。
楚越神情悠哉,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也可以,你就回家跟楚东流说,越梵集团不需要一个连咖啡都不愿意倒的董事长助理!”
叶倾城怒目而视,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为这浪荡子倒咖啡,她宁肯不做这董事长助理!
坐在椅子上的楚越嘴里啧啧有声:“果然还是适合做一个花瓶!”
已经走到门口的叶倾城霍然转身,死死盯着楚越,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姓楚的,你什么意思?”
“嘿嘿,”楚越摇了摇头,从椅子上站起来,迎着叶倾城愤怒的目光,不紧不慢地说道:“叶倾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既然进了一家门,那就是一家人,你可以瞧不起我楚越,但既然你答应了楚东流要做这个董事长助理,那就尽好董事长助理的职责,做不到这点,那你就回家安安心心地做个漂亮的花瓶!”
“放心,一只花瓶而已,我楚家还是养得起的!”说完,楚越就从叶倾城身边擦肩而过,走出了办公室。
叶倾城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对着楚越的背影狠狠呸了一声。
这种不伤人却伤心的混账话,只有这个混蛋才说得出,这些年,叶倾城也不知道听了多少,伤心了多少回,要不是答应过那从小就 离家出走的老爸无论受到多大的委屈,都要待在楚家,她宁肯沿街讨饭,也要离开那座如同牢笼的山顶别墅!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她懂,但这个家伙,却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也许会说几句讥讽的话来伤自己的心,但当自己真被欺负的时候,他却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挡在自己面前!
他记得他曾亲口对她说过――
“叶倾城,除了我楚越,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但这个混蛋却不知道,这世界上,偏偏却只有他欺负自己最厉害……
叶倾城茫然地走出了办公室,却没有下楼回家,而是推开了隔壁那间门,任凭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等楚越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桌上已经多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