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有这种事情，她倒是会让人出乎意料。 ”子悠轻笑道，他不难想象当时九岁的沁阳是怎么说出来这句话的，小小的人儿，一本正经的反差萌，听着让人愉悦。</p>
“那可不，仁帝当年有多疼爱这个女儿众所周知，原本还怒不可遏的，在听到沁阳清脆的声音之后，虽然不能说完全不生气了，了当时景仁帝脸更多的表现出的还是好。”说到这里，赫连宸抬头看看天空，随即又说，“景仁帝当时问沁阳公主，小七儿，夜明珠可是大荆宝物，可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能拿来儿戏的。”</p>
“先帝说这话的时候应该很无奈吧。”子悠见过不少景仁帝与沁阳相处的画面，景仁帝虽然疼爱她，但却也不会拿大荆的年祭年会开玩笑。</p>
“那是自然，仁帝当时虽然好，可话语里满是不赞同，小孩子与儿戏二词那可不仅仅是在询问沁阳，更是在众百官面前给她一个台阶。”</p>
“当时没有人出来反驳公主殿下的话么？”子悠淡淡问出声，她可不觉得景仁帝宠爱沁阳，别的人也会如此。</p>
“怎么可能没有，”赫连宸无奈的浅笑着回答，“公主的话一出口，有人要站出来反对，不过仁帝当时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沁阳话语刚落，仁帝先开了口。”</p>
“不难想象，先帝是一个好父皇。”</p>
“是啊，确实是好。”赫连宸垂眸，继续回忆着跟子悠说，“仁帝问了以后，沁阳也没有顺着杆子往下爬，反而又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p>
“像是她的风格。”</p>
“她再次说完，有人不顾着景仁帝在场，厉声指责她；当时的她毕竟还小，大臣们略显激烈的声音在她周围一遍又一遍的响起来，沁阳也是怕的，怯生生的抬起眸子看了看周围群情激愤的众人，她的身子都是抖得。”</p>
“先帝呢？”</p>
“他当时可心疼了，”赫连宸说话瞬间变的不正经，子悠微微的白了他一眼，不接他的话，赫连宸无视他的白眼，接着说，“可是他也没办法，不过本殿下敢肯定，他当时绝对在想着办法保自己的女儿。”</p>
“即使我没亲眼看到，也知道，先帝是不会弃公主殿下于不顾的。”子悠在他旁边凉凉开口，说完忍不住催促他，“赫连三殿下，接下来呢。”</p>
赫连宸侧目看着他，对他的催促表示不满意，不过还是接着说，“当时的四殿下，也是现在的景阳帝当时在众人面前，站到了沁阳的面前，用手堵着她的耳朵，护着她。”</p>
“不怪，当年公主殿下确实很依赖她这个四哥哥。”</p>
“本殿下当年看到也是吃惊了许久，再后来不知道当年的四殿下在沁阳耳边说了什么，见到沁阳再次走到众人面前，颇为器宇轩昂的开口。”赫连宸说着还看了子悠一眼，子悠懒洋洋的睨着他，“器宇轩昂？”</p>
“反正那个意思，她说，大燕为何送质子于大荆？不是求两国之好，蒙大荆庇护，安两邦之心。夜明珠是我大荆之宝，今大殿下与大燕质子毁其本源，岂不是我大荆福佑大燕之意？”</p>
“估计这话也她能说出来。”子悠听完赫连宸所述，赞同的点点头。</p>
“可不是嘛，当时在场的大臣们都愣住了，事关大荆与大燕两国，当时沁阳搬出这番话，谁又能在景仁帝面前说什么？反驳吧，成了破坏两国共浴福泽了，不反驳吧，可是夜明珠被毁也是事实。”赫连宸继续说，面狐疑之色尽显。</p>
“赫连三殿下倒是厉害，他们在想什么你都知道。”子悠看着赫连宸的那副样子，知道最后几句话百分之八九十是他自己猜测的。</p>
“别，你还真别不信我，这不是明显的么？”赫连宸情不自禁的再次强调，“那子悠你倒是说说，他们应该怎么反应？”</p>
“不说话行了，哪来那么多心思？”子悠凉凉的回了他一句，顿时噎得赫连宸不想说话了。</p>
他怎么可以忽略了子悠的本性，他不本来是喜欢置身事外的那种人么？对于子悠的回答，他应该有所了解才对！</p>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对。”赫连宸蹙了蹙眉头，跟个小孩子耍赖似的。</p>
“然后呢？这样解决了？那楚子乔是怎么回事？”</p>
“怎么可能这么简单解决。”赫连宸又白了他一眼，“你怎么可以想的那么简单！”</p>
“……”子悠无言以对，他这不是问他呢么？</p>
“景仁帝自然不可能那么简单的饶过他们，当时景仁帝的做法很耐人询问，其实到现在，本殿下都还不曾想清楚仁帝当年的做法。”赫连宸皱起眉头，毫不隐瞒的说着。</p>
“哦？怎么回事？”</p>
“当年，景仁帝看到百官都渐渐沉默了以后，甚至没有听任何人的意见，直接将贬了大荆大殿下楚子乔，让他谪守与大燕相邻的西域一带。”</p>
“西域？”子悠疑惑的问道，“西域那边可不算是人住的地方，相南疆，那可是远远有过之而无不及的。”</p>
“这你都知道，”赫连宸侧目，眯着眼睨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所以本殿下才想不明白，景仁帝怎么舍得把他儿子送到那里，在那里，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一个地方。”</p>
“犯了错不惩罚岂不是怪？”子悠在旁边幽幽开口。</p>
“那本殿下再跟你说，景仁帝当即派人将大殿下送往大燕，又将大燕质子留下，又过了一年左右景仁帝又让大燕派人接回了质子。”</p>
“'你的意思是？”</p>
“仁帝当年同事不同处，是为何？”赫连宸绕到子悠背后，一只手搭在桌子，站在他身后，继续说，“大燕质子在大荆皇宫里，处处享受着礼遇，而堂堂大荆皇子却落到一个说是被左迁，实质是被流放的地步？”</p>
“如此说来，确实是有点问题，莫不是先帝当时是为了大荆与大燕友好相处？”</p>
“怎么会，子悠你可是忽略了一件事，大燕送来的是质子，说到底也是一颗棋子，再说当时若是大荆有意追究，大燕还不得笑呵呵的将双手奉？”赫连宸在子悠身后走过来走过去，“那时候很明显，若是不追究大荆大殿下与大燕质子都可以相安无事，可最终仁帝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当即下了令，岂不是很有问题？”</p>
“本官我现在对一件事情很好。”赫连宸说的话，子悠都听到了，然而他并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p>
“什么问题？”赫连宸嗖然被打断，反应不及，眨着眼睛看了子悠一会儿，才突然反应，呆萌萌的样子，“什么事？”</p>
“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子悠眯着眼，抬起头对他的眼睛，语气揶揄。</p>
“呵，本殿下当时亲眼看到的！”赫连宸再次白了他一眼，得意洋洋的抬起了头，昂着头回答他，“当时本殿下可是在黎阳逗留了许久，还一直是大荆的坐宾！”</p>
“是是是，您是谁呢，大魏三殿下，先帝怎么会不把您当作坐宾。”子悠看着赫连宸得意洋洋的翘起了尾巴，也懒得再去打击他。</p>
不过对于赫连宸的洋洋自得，子悠一定程度是觉得正常的。赫连宸是少年将军，他有那股傲气，也有能力让他人臣服。</p>
“所以当时年会我看见喽，沁阳那丫头平时看着她甚少说话的，却没想到她年会的那一番言论，还挺唬人的。”</p>
“气势摆在那里，不怪。”</p>
“哎，”赫连宸突然狐疑的哎了一声，随即脑袋凑近子悠，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子悠大人，你当年看到沁阳没有一丝丝的敬畏？”</p>
“赫连三殿下，”子悠抬眸迎他的目光，伸手拉了拉自己肩的衣服，故作无意的打掉了赫连宸的手，学着他叫自己的方式叫他，“子悠当年第一次看到公主殿下的时候，可是待罪之身，敬肯定是有，只不过我为什么要畏？”</p>
“你接着在我这里装吧，”赫连宸讪讪的收回手，抱胸，围着子悠一圈一圈的走，目光紧锁在子悠身，“子悠大人，沁阳待你如何，我这个名义的表哥可是看的清楚，你只有敬么？”</p>
“公主殿下拯救合阳百姓与水火，百姓以殿下为尊，子悠岂能不敬？”</p>
“你明知道本殿下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赫连宸不耐烦的看着眼前这相识数年仍旧跟他打哈哈的好友，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将他脑袋敲开看看的冲动。</p>
“赫连三殿下，听殿下刚才所说，似乎也是在公主殿下九岁的时候才与公主殿下相识？”子悠才不会顺着赫连宸的思路来，赫连宸想套的话，他怎么可能告诉他。</p>
“那个时候，全是正式认识吧。不过若是说有深交，那应该是沁阳十一岁来南疆跟她皇姑姑贺寿吧，也是当今的大魏太后，本殿下的母后，子悠你应该知道的。”</p>
“恩。”子悠点点头。</p>
“沁阳可是个很懂人心的孩子，”赫连宸这下也不继续站着了，又在子悠对面坐下，一只手放在桌沿，“你是不知道，沁阳多会哄本殿下的母后开心，每年母后她老人家过寿，沁阳必到。沁阳十一岁以前虽然我们也认识，不过基本没有说过几句话。她话少，也不会跟人主动交谈，不过却会跟长辈主动打招呼，所以当时较魔王的本殿下呢，成了母后他们较的对象。”</p>
赫连宸说到这里，无奈的笑着，叹了叹气，接着说，“子悠你说，本殿下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会输给那种小丫头？”</p>
“然后呢？”子悠好的询问，目光戏谑的看着他，“你做了什么？”</p>
“她十一岁那年，母后问她平日里喜欢做什么，母后当时整天也闲不下来，跟后宫的几个娘娘整日研究女工的花样。她当时问沁阳，要不要带几个拿回去绣。这是本殿下最嫉妒的，母后的花样可是任何人都不能碰的，本殿下当时生气了。”</p>
“哦？你把花样给剪了？”提起以前的事，赫连宸的脸还隐隐约约有着不服气，子悠在旁边还不忘火浇油。</p>
“切，”赫连宸轻嗤，随即又带笑，笑容只有一秒钟，脸冷了下来，“我哪敢？这还不是最生气的，沁阳她竟然接下来说，她不喜欢女工，她喜欢兵法。”赫连宸眼睛骤然瞪大，“本殿下当时真的是觉得她好不知好歹，还没等母后说话，本殿下阻止了她们俩女人之间的交流。”</p>
“俩女人，”子悠看着他，犹豫的重复，眼睛里带着些许的询问，“你是怎么阻止的？”</p>
十一岁的女人？小女人么？子悠真的是不想评价赫连宸三殿下的用词了，这么说自己母后与表妹可还行？</p>
“本殿下提出了跟沁阳单挑，”赫连宸坐在椅子，双手环胸，“以为可以吓退她。”</p>
“结果呢？”</p>
“她应下了，”赫连宸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昂首挺胸的，可没有多久，肩膀耷拉下去了，目光哀怨的看着子悠，“最后本殿下输了。”</p>
“你们了什么？”子悠对这个结果没有太多的意外，赫连三殿下此刻虽然以如此轻松的态度说出来那么久远的事情，一定程度反应了他对以前孩子行径的自省。子悠不难想象，当时突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别人吸引走，赫连三殿下内心的感受。没有人喜欢被忽略，尤其是他那种天之骄子，更是不喜欢。</p>
“骑马，射箭，”赫连宸想着又抬头望天，“恩，还有剑术。”</p>
“你都输了？”子悠没想到他们了这么多项，赫连宸竟然一点都没有占到便宜，心里忍不住为沁阳赞叹。</p>
“那是一个变态，”赫连宸幽怨开口，“不过还是要感谢她。”</p>
“为什么？”</p>
“本殿下少时虽然喜欢习武喜欢打仗，可自恃天赋异禀，甚少努力。要不是她那个时候把我的里子面子全都抹杀在摇篮里，可能本殿下也不会沉下心去习武，去实战，哪还来什么‘少年将军’。”</p>
“如此说来，赫连三殿下与沁阳公主殿下的交情还是从俩人打架开始的。”子悠在总结，毫不意外，赫连宸又一白眼杀来。</p>
“差不多吧，不打不相识，熟悉了以后，才知道沁阳那丫头有多拼命，”赫连宸轻叹，“世人都说仁帝对沁阳那是疼入骨子里的，却甚少有人看到，沁阳为了回报那份疼爱，私下里下了多少功夫。”</p>
子悠原本有些戏谑的目光一瞬间变的有点复杂，沁阳所受的苦，他未见识过她短暂的前半生，可是他却陪她走过了她最辉煌的那些日子。</p>
即使举世誉之，她都不肯有一丝一毫的放松。</p>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赫连宸静寂了下来，看向子悠，“看见故人容易想起来往事，子悠大人，看来以后本殿下要跟你少些见面才是。”</p>
“听三殿下这话的意思，似乎还是子悠的错了？”子悠不免好笑，刚刚营造出来的哀寂气氛被他的一句话打破，子悠也是服气他转移话题的能力。</p>
“呵呵，你知道好，”赫连宸一直手指着他，一边环视四周，“这里连一壶水都不摆，本殿下说的口干舌燥的。”</p>
“怪谁呢。”子悠又是毫不客气的开口，</p>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女子清脆的声音从二人的身后传来，随着“噔噔噔”的脚步声，来人走到了二人眼前，“你们谁可以帮忙去厨房找点吃的？”</p>
子悠与赫连宸之间突然出现了第三个人，两人表情不一，赫连宸挑眉看了一眼子悠，不想回话。</p>
“青絮姑娘想吃什么，子悠这去问问老板。”看着赫连宸一副大爷的样子，子悠认命的开口询问。</p>
青絮在房间待了许久，好不容易给锦书处理好伤口，待她一切安稳下来之后，她才出来，有点饿了。</p>
“随便什么，姑娘我不挑食的。”青絮不在乎的招招手。</p>
“恩。”子悠应了一声，转身离开，走之前，目光在赫连宸身定了几秒，等到赫连宸察觉，看向他，子悠对他递了一个眼神，让他别跟青絮起冲突才离开。</p>
青絮在子悠刚才坐过的地方坐下，也没理会懒得拿正眼看他的赫连宸。两个人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又不能打架，除了沉默，似乎还真的是不能做其他的事情。</p>
许久，地板传来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三殿下，可否借你房间一用？”子悠的声音传来。</p>
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俩人之间不如刚才闲聊那般自在，两个人不论是谈话，还是其他的，都把握着最基本的尺度。</p>
“恩。”赫连宸回答，先起身往自己房间走。子悠随即跟身后跟着他的人手势，一群带着饭菜的人随即跟在赫连宸身后，将饭菜放下，才离开。</p>
在驿馆这一个好处，随时不担心没有吃的，往来的商客各个时段都有，厨房是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守着。</p>
“子悠大人，你与他很熟么？”看到一个一个放下盘子的人离开，子悠与青絮二人仍旧站在原地，青絮问道。</p>
“你不认识他么？”子悠侧目，低下头看着青絮的眼睛。</p>
“不认识。”青絮对于子悠的动作感到不解，子悠也从未用如此直白的眼神看着她，她还是有点不知所以然。</p>
“他叫赫连宸，大魏三殿下。”子悠继续说道，说完看到青絮眼一闪而过的疑惑，随即收回了自己的目光。</p>
“他是那个‘少年将军’赫连宸？”青絮听到这个名字，不可忽视的那丝喜悦，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只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本来是殿下，可是称他为‘少年将军’的更多。”</p>
子悠自己的怀疑已经差不多变成了确定，不过他并没有戳穿，也没有质问青絮，为什么给他造成一系列的假象，反而耐着性子跟她解释，“大魏跟大荆不一样，大荆以地位尊荣为先，而大魏却是以战绩为先。赫连三殿下是大魏年岁最小的将军，所以黎民百姓习惯了给他称为将军。一般也只有在较*的场合，才会称他为大魏三殿下。”</p>
“哦，还真是麻烦。”青絮听了子悠的解释，甩下他跑开了，先子悠一步进了赫连宸的房间。</p>
“这么多好吃的。”眼前摆了满满的一桌，青絮实在是饿极，坐下开始动筷子。</p>
“话说那个人现在怎么样？”赫连宸现在房间门口，靠在门，看着屋子里那个只顾着吃喝的女子，问道。</p>
这时候刚好子悠走来，一只脚还未迈进房间，听到赫连宸的问话，停下了脚步，等青絮的回答。</p>
“没什么大事，过会醒了。”若不是发现锦书的伤是真的不重，青絮也没那么大的心来这里吃着一顿饭。</p>
“都被打的半死了你竟然还说没事？”赫连宸看到的那人明明浑身是血，怎么会像青絮说的那般简单，他是会相信那种不重的鬼话的。</p>
“信不信由你，别怀疑我的医术。”青絮头都没回，隔空喊道。</p>
赫连宸还想说什么，子悠伸手阻止了他要说的话，自己先走进去撩起衣摆，坐在青絮旁边。赫连宸看眼前那两个人完全没有一点当作客人的意识，自己的地盘马被别人占领，也在他二人旁边寻了位置坐下。</p>
“青絮姑娘，锦书姑娘为何身会有如此多的血？”子悠沉默了片刻，才又问。他抱着锦书回房间的那一刻，那刺鼻的味道可不是假的。</p>
“不是她的血，”青絮缓缓放下筷子，“我开始也一直以为是她的血，一点都不敢用力给她清理，可是后来清理了数处伤口之后，才发现，清理的地方，皮肤都是好好的，包括她的脸，血与泥土混合，可没有一点伤。”</p>
“……”赫连宸不知道该说什么了。</p>
“不是锦书姑娘受伤，那应该是别人的血渍了。”子悠说。</p>
“应该是，”青絮继续拿起筷子，边吃边说，“等锦书醒来问问她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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