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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四 神念师

迷惘森林 生南国 5788 2024-02-09 07:02

  在一个偌大的地方,光线昏暗当中有一张黑色玄铁打造的圆桌,桌子很大,上面的花纹玄妙而繁奥,上面雕刻的水云年兽如同真实存在一般,手一波竟然荡起片片涟漪,那些水啊,云啊就在这圆桌之上流动着,旋转着。

  圆桌的周围摆着十二张椅子,同样的由黑玄铁打造,只是每张椅子上都刻着一个不同的异兽花朵云气星辰,那是一个家族古老传承的图腾,每一个都代表着一段辉煌,都是一段强大的血与火的传说。

  圆桌之前铁座之上各自坐着一个人,他们的状态很奇特,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具铠甲。

  冰冷而机械,那种感觉如同坠入炼狱,只有寒冷,只有黑暗。

  阴森与血在这片空间当中肆虐,沸腾!

  十二个铠甲围坐在这座圆桌,幽蓝的光突然出现,把这里照得诡异而阴森。

  他们的坐姿各不相同,仿佛是已经端坐了千年,又仿佛刚刚归来,手中的兵器还沾染着沸腾的鲜血,在寒冷当中灼烧着鲜艳。

  他们的兵器各不相同,有的隐于黑暗当中看不真切,有的藏于铠甲之下,但是看得最真切的是一把剑,执剑之铠,通体如墨,那把剑被他握在手中,威严神圣。

  “他还活着。”声音很沧桑,仿佛是穿越了千古。

  ……

  院落里,陈家老爷子上下打量着三千与长安,眼里满是宠溺。

  多年未见的大孙子一朝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长得那模样,那小脸俊俏,啧啧……连老爷子都忍不住发出了满意的啧啧声。

  当然陈三千傻是傻了点,可是架不住是自家的孙子啊,老子就是喜欢就是看着顺眼,咋滴!

  长安很是懂事地对着老爷子献着殷勤,又是倒茶又是捶腿。

  老人躺在睡椅之上,半眯着眼睛,享受着不知道海拔多少米的阳光,他只觉得那天的阳光格外明媚,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坦。

  老人名叫陈秋实,多年以前在京城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年轻时那可是京城里最纨绔的子弟,吃喝玩乐,遛狗斗鸟的事没少干,只是后来遇见了一个能够管的住他的女人,从那以后洗心革面,算是改过自新,当然他最响当当的还是生了一个王朝神将。

  当陈秋实老爷子喝完了那壶茶之后,将军府来了一个人,御医黄芝。

  陈秋实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陈良夫妇将黄芝引到了屋内,一阵寒暄之后,黄芝道明了来意――替陈三千看病。

  陈三千乖巧地立在陈老爷子身旁听着老人家兴高采烈地讲着那些个想当年。

  与长安那极为配合的夸张表情啊!咦?哦?种种感叹词的应喝相比,陈三千的微笑就显得有些不够生动了。

  当陈良将三千喊进屋子的时候,老爷子动了动身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他拉着陈三千慢悠悠地走进了屋子。

  黄芝年约五十,看不出任何老态,却是生得一副美髯,端坐于厅堂之上。

  搭脉,闭眼,捻须。

  陈良夫妇对视一眼,不知心底是何念想,只是黄芝却忽的眉头一皱,双目睁开,显得极为惊诧。

  他收了手,神色凝重。

  陈良夫妇急忙去问:“犬子到底为何会有此怪病?年少时也未曾磕过脑袋,我与夫人二人也不曾见他有何异样的遭遇。”

  “奇怪,很奇怪。”黄芝却不答话,自顾自地凝眉沉思。

  “人有三魂七魄,可是公子却少了一魂一魄,按照道理来说,此时他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黄芝有些难以置信。

  要知道黄芝被尊为御医之首靠的并不仅仅是一身高深医术更是因为他是王朝位列第三的神念师。

  神念师,一个所有念师毕生所追求的无上境界。

  没人知道一个神念师有多么可怕,只是当年那位排列第五的神念师反出南国时,念起时碎了一座山,导致至今那座高达一千三百米的秋山仍旧是一片废墟。

  所以从那时起王朝当中便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宁惹阎王,莫惹念师。

  说也奇怪,自从那个神念师发疯叛国碎了秋山之后,念师的地位反而大大提高。

  黄芝作为王朝第三神念师无论是地位抑或是实力自然都是不容小觑,可是他却始终保持恭谦,不争权不结党,就那么安安心心的做他的御医,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有人说他是王上最信任的人,也有人说他是当初那位反出南国的第五神念的兄长,留在南国所图不知为何。

  黄芝仍旧是捻须沉吟,眉头紧锁。

  陈良夫妇急忙问道:“可有什么办法补全这一魂一魄?”

  神念师的种种妙术自然不消多提,要知道神念师所修所练皆是神识。

  故而神念师对于魂魄梦魇神识最是熟识,当他搭脉之时神念便已是将三千的内外看个通透,所以此际更是惊讶万分。

  “魂魄是人最复杂最玄妙的所在,世人总说神念为念师无上之境,可这无上之上却仍有大风景。我虽步入神念,却也不得其真意,实在是惭愧得很。”黄芝抱拳叹道,“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是惭愧至极,公子这病我也是束手无策,只是这世间万物自有缘法,我观公子面相不是短命之人,或许仍有敛魂聚魄之法。”

  陈良夫妇对视一眼,却也只是低头一叹,送走黄芝之后厅堂之内安静了许多。

  陈秋实拍了拍陈良的肩膀缓声说道:“无碍无碍,或许平淡一生更是可贵,大道三千,自有三千的一条道可走,不必多寻烦恼。”

  陈良点头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只是脸上忧色不退反升,仿佛是想起了某种可怕的传说。

  陈秋实拍了拍陈良的肩膀,这才让他回过神来,“不用多想。”他安慰道。

  “父亲,难道真的是……”陈良心头一痛竟然是差点泪掉下来。

  “我说没事就没事,你这孩子还堂堂不败神话呢,在这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陈老头本起脸来也还是有几分威严的,可是陈良却不管不顾,像个孩子似的,“那可是我儿子,您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陈秋实气的不行,指着陈良的头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大袖一挥,转身离开。

  陈秋实把自己关在了门里,也不知在干些什么,出门之后就是念念有词,像个疯老头,带着三千与长安就出了将军府,一副没心没肺的混老头模样。

  望京城的街,长短不一,宽窄不一,如同江河一般,主干支流错综复杂。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为利来为利往。

  老爷子双手背在身后,神秘兮兮地对着自家这两个小子说了声:“跟好,别丢了。”

  说着,老爷子四下张望了一番,缓步走了起来。

  一路上,卖小吃的,卖小玉石的都热情地跟老爷子打招呼,显得很是熟络。

  老爷子也是笑眯眯地一一回应,甚至路过一个名为“红袖馆”的门口时,一位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还冲着老爷子抛了个媚眼,用甜到发黏的声音唤了声:“爷,您又来了……”

  那一身红粉的女人还要说什么突然感觉到一股恶风不知从哪刮开,卷起了尘土沙石竟是让她无法再张口,罗扇轻掩自己那费尽心思护理保养的皮肤,待到风去尘落,那老爷子早已是不见了踪影。

  这女人也只是轻声埋怨了句:“嗨,这天怎么会起这些个妖风?”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开始招呼那些熟识的旧客,她已经不再年轻,眼角已经开始有些细纹,哪怕是用最上等的脂粉也有些遮掩不住了,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趁着还有这几年光景找一个可以托付的汉子,毕竟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这座看似风光的红楼当中。

  女人登楼倚栏,看着这座繁华的望京城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风,又起了。

  长安跟在老爷子身后,嘴角微抿,想笑却又不敢笑。

  老爷子面色有些尴尬只是腰却挺得更直了,一副正经人家老爷子的表情,浩然正气围绕周身,让长安不禁地赞叹道:好一个不要脸的老先生。

  只是长安随即便发现了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老爷子越走越快,以长安自小跟随陈良习练秘法的功底竟然是无法跟随。

  一个不留意再抬头时已然是寻不见陈秋实的影子。

  下意识地看了看一旁的三千,三千咧嘴笑了笑,指了指右前方一个小巷子。

  长安轻笑,沿着三千所指的方向走了没几步就看到那棵老槐树下蹲着画圈圈的老爷子。

  看到老头儿这副模样长安刚想安慰几句说自己绝不会把今天在红袖楼看到那位漂亮姐姐和他眉目传情的事抖落出去时,老爷子却是手一指,地上那些个看似随意所画的圈圈竟然泛起了光,一个又一个组成了玄妙的图案,组合排列成了一个繁琐而又美丽的图形。

  陈秋实手一拉,长安与三千便随之走了进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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