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是,总算回来额
------题外话------
看着红袖匆匆离去的背影,楚瑜一脸不明所以:“怎么像被吓到似的。”
红袖一晃神,看着楚瑜,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什么,小鱼……夫人……我先走了。”
楚瑜端着东西上来,见红袖一脸呆滞的样子,便忍不住晃了晃手指:“你这是怎么了?”
每次想到这点,她都对小鱼的崇拜无以言表。
所以到底小鱼得有多大的心才能和自家主上弹情说爱,又共睡一张床的?
外头人是不知道自家主上的恐怖,但凭借外表就痴迷于主上的,而小鱼明明比谁都明白主上是什么样的人呢。
她忍不住暗自嘀咕――
随后,她恭恭敬敬地抱拳:“属下,告退。”
背着光的修长身影,精致出尘的面孔隐没在暗影里,看不清楚表情,分明语调幽柔,红袖却感觉到自己如临幽寒深渊,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随后头更低了,还是咬着牙把话说完:“主上……属下只是转达大姑姑的吩咐,有些事儿,不可操之过急。”
琴笙转了脸似笑非笑地瞥着她:“红袖,你的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了,下去罢。”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低声道:“此事不必告诉小鱼,但是主上,您服的那药……也不告诉她么?”
红袖忍不住暗中有些感慨,她眼里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主上,竟也有这操心一个女子的这日。
主上这是不想小鱼担心罢……
红袖一愣,随后颔首:“是。”
“此事未有结果前,暂时不必告诉小鱼,让她留着精气神儿专心应付京里的那些老东西。”琴笙顿了顿,忽而又道。
……
她怎么会以为主上爱美人不爱江山,眼里只有小鱼就会失了冷静和头脑,这位爷一贯是心有七窍,窍窍各通九重寒天。
红袖闻言,立刻垂首:“是属下无知。”
“本尊等了这些年,若非那狗狐狸觊觎本尊的鱼儿失了些分寸,或许还没有如此快就有机会收网,但本尊做事,向来不爱留首尾,喜欢斩尽杀绝,这短短时日如何等不起。”
“以为本尊迫不及待地想要剥了那条狗狐狸的皮子,没错。”琴笙垂下眸子细细地欣赏着自己的玉骨手,薄唇边弯起温润如水的笑来,却让人不寒而栗。
红袖看着他的修白的背影,不禁一愣:“要等么,属下还以为……。”
琴笙将奏报一放,随后转身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远处青灰的云层片刻,随后淡淡地道:“不,将咱们饵料放出去,等。”
红袖恭谨地道:“日曜已经快马加鞭前往漠北,大姑姑最新传来的消息,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月曜已经查到了狐狸的尾巴,大姑姑问是否先行收网,保险些?”
看着楚瑜离开关上舱门,琴笙垂下琥珀眸,笑意渐收,只随手又取了一份奏报问:“金大姑姑那边准备的事情如何了?”
……
琴笙看着她殷切小意的大眼,妙目温柔下去:“好。”
楚瑜指尖轻撩了下他的掌心,大眼轻眨了下,软声轻道:“我知道你是为我考量的,是了,我在厨舱里做了渍桃子酸乳酪,这会子应该已经做好了,要不要试试?”
琴笙轻嗤一声:“罢了,总归咱们加快行程就是了。”
廉亲王好歹也是一国亲王,若都能轻易被江湖人下毒,皇帝老儿和南太后只怕早已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廉亲王不就是收了宫少宸做义子么,那也是他被蒙蔽了,现在细细想来,她都觉得宫少宸那么巧合地救了廉亲王,只怕不是真“巧合”而是预谋,包括当初假她之手让廉亲王中毒的事情,若说没有宫少宸这廉亲王身边的‘义子’插了一手,只怕不可能。
楚瑜闻言,忍不住失笑:“你这吃醋也吃得离谱了。”
琴笙看着她片刻,垂下眸子凉薄地一笑:“本尊是不待见他们中任何一人,至于廉老头儿,你是他的义女,但莫要忘了他还有个义子,对于这种一辈子都不长脑子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省得没脑子也会传染。”
简直完全颠覆她对皇室中人的想象。
楚瑜见他神色有些清冷,暗自叹了一声,随后反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并不喜欢皇室中人,可我如今是这么个玉安县主的身份,何况廉亲王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一贯是个老好人。”
琴笙一顿,神色有些淡淡:“嗯。”
楚瑜颔首一笑:“好,其实我也想早点见到义父。”
琴笙停下笔,将手里的奏报递给一边的红袖整理好,随后抬手握住她的柔荑,温声道:“我之前原想着带你多游玩一番,但你既然一直坚持,咱们加快行程就是了。”
楚瑜摇摇头,在他身边坐下:“没有人在我耳边嚼舌根,只是我之前就说了,早上京和晚上京没有太大分别不是吗,又何必为难那些底下人,早点过了年,咱们也好早去漠北。”
琴笙一边看着奏报,一边问:“怎么,谁又在你耳边嚼舌根了?”
楚瑜闻言,看了看他的表情,倒是没有看出来什么不对之处,虽心中有些疑虑,但见红袖也是一脸平静的样子,她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看着琴笙迟疑了片刻:“三爷,咱们离上京还有多久的路程?”
琴笙一顿,随后淡淡地一笑:“海上是湿热,并不是湿冷,自然用药不同。”
她倒是知道在海上的时候,琴笙就一直是服这种暖身的药去湿的。
楚瑜闻言,依然有些怀疑:“可是,你不是一贯服用老金给的药丸子么,怎么今儿喝起药来了?”
琴笙搁下手里的帕子,对着楚瑜道:“无事,只是咱们在船上,这里湿气颇重,所以用些去湿气儿的药来。”
红袖抿了抿嘴唇,随后看向琴笙。
习武之人,尤其是内修已甄化境的顶尖武者,寻常不容易生病,可是一但生病,便多不是小病。
“三爷,你病了么?”她几步上前,看了下红袖托盘里的碗,果然见里面还有个碗底的药汁,随后便有些紧张地看着琴笙。
她愣了下,随后眼尖地看见红袖背过身去收拾的托盘里有一只小小的瓷碗。
“三爷……。”她上了自己厢房,推门而入,便闻见房间里一股子淡淡的中药味。
虽然并不经常能见到楚瑜,但是这般效果也还是不错的,楚瑜看着看着就有点于心不忍了,这日便打算去和琴笙商议下行程。
这两个太监倒也算聪明,天天趴在他们的后船上等着楚瑜在前船露脸,一旦碰巧遇上楚瑜出来散心露面,便一脸泪汪汪的样儿隔着大老远眼巴巴地看着楚瑜。
总之琴笙的纵容,让她日子过得极为舒心,但也把跟船的两个太监给急坏了,却又无可奈何。
……
不就是嫌她武功底子太差么,这骂人不带脏字的!
“本尊怕教了你,你会走火入魔。”某人温温润润地如是说,然后被楚瑜恶狠狠地在腰上捏了一把,锁骨上咬了一口。
至于琴笙为何不亲自下场……
若是船上闲得无聊就在火曜的指点下练练武,因她算是木曜的弟子,而这次木曜留在绣坊并未跟着出来,所以就由着其他人指点了。
船上都是自己人,楚瑜的日子过得很舒服,没事儿就吃吃喝喝,赏赏风景,有时遇到景致好又极有意思的地方,琴笙还会让船靠边,领着她游玩一番。
……
火曜看着她的背影,神情异常的复杂。
“别叫我,听着就浑身难受恶心。”霍三娘忽然一脸厌恶地用肩膀狠狠撞开他,直接往自己房间而去。
火曜却一侧身挡在她的面前:“三娘……。”
“不好意思,你不是我同僚,你效忠的是琴三爷,我效忠的是小鱼,我家小姐,哪天你家三爷敢辜负了我家小姐,你信不信我分分钟砍死你,砍不死你也让你半身不举!”霍三娘转身看着他冷笑一声,随后提着大剪刀越过他离开。
火曜看着她,微微眯起眸子:“若你没有生气,何至于连同僚的善意也不接受。”
霍三娘转过脸来,冷笑一声:“生气,您多大脸,只是你我既两清了,麻烦你不要再来缠着我好么!”
火曜一顿,看着她娇小的背影片刻:“怎么,还在生气?”
“不必了,火曜星君留着自己用罢。”霍三娘看着身后的火曜淡淡地道。
霍三娘正站在船尾眺望,却忽听得身后有人说话,她一低头就见两串晶莹剔透的冰糖果子递到了自己面前。
“给。”
这厢楚瑜上了自己的舱房取冰糖果串子逗得唐瑟瑟小姑娘开心,但那厢某人拿着两串冰糖果子去接近另外一个女子,哄她开心,结果却并不太好。
若不是琴笙不爱吃这玩意儿,她大概也舍不得贡献出来,估摸也要被瑟瑟划归无良之人了。
楚瑜闻言,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唐瑟瑟闻言,眼睛一亮,随后正色道:“还是掌门有良心,不像她们,良心都给男人吃了。”
不喜欢吃的,碰了一口不肯吃第二口。
话本里的神仙都爱喝茶,天露为汤,雅致到极致才是,偏偏琴笙那出尘脱俗的高冷模样却噬甜噬奶,自打硫岛回来,便少碰茶汤,今儿她拿了这些酸甜之物原本想哄她的大情人开心,却发现他竟只喜甜,不喜酸,嘴儿叼得不得了。
楚瑜见状,忍不住失笑,还真是个孩子,便抬手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别恼了,三爷不太喜欢吃这酸酸甜甜的玩意儿,我船舱里还有个几串,到时候分你一些。”
“可恶,可恶,都欺负人,下次看我不放点毒,吃死你们这些贪心鬼!”唐瑟瑟恼火大了,若不是她素来就是个稳得住的,这会子小姑娘该跳脚了。
船尾上,一道娇小的人影抱臂而立,正远眺周围的风景,不是霍三娘,又是谁。
唐瑟瑟一转头,就看见火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此刻正拿了两串在手里,往船尾而去了。
说罢,她正打算气咻咻地去拿那串冰糖梅子,却不想低头一看,自己面前的纸包里啥都没有了,只剩下黏糊糊的糖渍。
唐瑟瑟赶过来低头一看桌上的纸包,原本楚瑜拿来的一斤冰糖果子如今只剩下两串,她顿时忍不住恼了,瞪着霍二娘的背影嗤道:“本来就没有多少,船上大家都一人吃个一两串,你倒是慷他人之慨,大方得不得了!”
霍二娘吃了颗糖梅子,又尝试吃了糖串苹果、山楂之类,只觉得味道大好,便抓了一把屁颠屁颠地去哄水曜开心去了。
……
她暗自嘀咕,到底最后谁是那把刀还不未可知。
楚瑜闻言,忍不住失笑:“你还真是……中原文很有些进步,这俚语都用得那么溜了,但哪里就至于伸头一刀呢?”
“也是,伸头一刀,缩头一刀。”霍二娘啃了一颗冰糖梅子,酸酸甜甜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打了个哆嗦。
“反正总要上京的,早一天,晚一天不都一样么?”楚瑜看着从船舷流淌而过的浮冰,淡淡地道。
但是听来引路的宫里人说从宜临州这段到上京今年竟难得只有些浮冰,并未封冻,宫里的人又频频催促,楚瑜见他们情状可怜,夹在中间也难做人,所以劝了琴笙从这里选了水路上京。
虽然已经是寒冬,越是往北的运河段越是封冻,所以虽然水路最快,琴笙却并未选择水路,也带着楚瑜一路游山玩水。
船行水过皆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