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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30章 除夜之酒

宋席天下 地火明夷 4615 2024-02-09 09:03

  而面对边军结构如此深刻的问题,自然不是萧和目前这样层次的下级军官能够解决的问题,但却并不妨碍他的思考。请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只是眼下,似乎所有的人都在为攻破后桥寨而意得志满,哪里会去反思自身的问题。更何况,在这场战斗结束之后,边地的众将士也迎来了有一个元旦。</p>

  宋人所谓的“元旦”,便是今人所说的春节。其实,在大宋境界,自进入腊月以来,各地街市的年味越来越浓了。家家户户开始用猪肉、羊肉、鱼肉腌制腊味。富贵之家若是遇到了下雪天气,还要“开筵饮宴,塑雪狮,装雪山,以会亲朋,浅斟低唱”;若是晴天,“则邀朋约友,夜游天街,观舞队以预赏元夕”——那些准备用于庆贺元宵的歌舞队,早已在大街彩排开了。</p>

  边地自然没有如此繁复,但是元旦的气氛却是一点也少不了。军士们在边关辛苦了一年,这一日除却必要的留守与警戒之外,其他人便可以有半日的空闲可以去逛一逛边地城寨之的集市。虽不内地的繁华,但也是热闹非凡。而且这一年的元旦,似乎也往常平静了许多。</p>

  自从李元昊给朝廷的那份“嫚书”被朝廷严厉驳回之后,西夏方面似乎一下子老实了许多一般。环庆路一线似乎很难见到西夏骑兵肆意飘掠。各个城寨都松了一口气。这一日,轮到了萧和同柴福等辎重营的指使都头们去逛一逛集市了。于是,在交代了一番后,萧和便迫不及到的随着柴福等人来到了集市之。庆州城作为你环庆路的首府,虽不得延州城的热闹,但也相去不远。城边民们由于没有了西夏骑兵的骚扰,今年各色货物也似乎多了不少,这倒是让第一次来逛的萧和觉得十分新。</p>

  “我说二郎,你可是延州城过来的人,怎么今天倒像是第一次逛集市一般大惊小怪?”一个都头见他满眼放光的模样,十分好的问道。</p>

  “这小子自从军以来没怎么去过集市,只怕是没见过吧!话说你小子逛了这么久怎么还不累?俺们几个腿可是早疲乏了······”一旁的柴福取笑道。一个月以来,萧和同他们早已混熟,是以并不会因为职位的高低而有什么隔阂,萧和自然也乐得如此。</p>

  “弟兄几个这才溜达了多久不成了?”萧和颇为无奈的摇着头说道,心却在暗自嘲笑道:“我可是被千年之后的小姑娘拉到大街历练过的人,你们这些和尚哪里是对手!”如此思虑一番,嘴角自然弯起一道弧线。众人自然又是一番调侃和打趣。</p>

  “二郎,你说为何这李元昊一下子老实了?”一番玩笑毕,柴福看着满集市之的东西,漫不经心的问道。的确,这段日子以来军的压力似乎一下子少了许多,甚至传来了西夏要求重新归附朝廷的小道消息。难道是因为前段日子以来西夏人被大宋官军给打怕了?</p>

  不过,还未等萧和回答,只见一个都头便抢先打到你:“这还用琢磨,定是李元昊那老小子也想着好好过个元旦罢了!”此话一出,一下子引来其他众人的疯狂嘲讽。</p>

  “你以为人家李元昊像你一样蠢?”</p>

  “我看他是想要稍稍缓一缓再进攻吧。”</p>

  “听说他是吃了延州城外金明寨铁壁相公的大亏,这才不得已归顺。”</p>

  在众人的疯狂议论之下,萧和笑而不语。昨日,他便已经从手机外挂之得知,李元昊派一个名叫贺真的部将拜访范雍,说是自己有意改过自新,重新归顺朝廷。而范雍却并未因此放松警惕,仍然命令手下诸军守好各自城寨。想来是并不太相信李元昊的诚意吧。只不过,双方能够弭兵休战,对于那些在前线浴血沙场的将士们来说,便是这即将到来的元旦里最为珍贵的礼物了。</p>

  “虽说双方暂时罢兵了,我等边地军士还是要警惕才是。”萧和犹豫良久,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众人也不理论,继续闲逛着那并不算大却又热闹非常的集市。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众人这才回到营。这时,萧和拿出了今日在集市之买到的一根十分精致的小红绳,将当日郭蓉蓉在延州城送与自己的那半块青玉玉环串了起来,挂在了胸口之。</p>

  “好漂亮的玉佩,是哪个姑娘送你的吧!”柴福一见之下,不禁两眼放光道。其实,他早猜到了是郭蓉蓉送给萧和的,只是并没有直接说出来。是想看看萧和自己会不会承认罢了。</p>

  “是又咋样!”眼见瞒不过去了,萧和便理直气壮的反问道。果然,柴福似乎没想到萧和居然如此反客为主,便笑着说道:“人家现在远在齐州,恐怕看不到你的深情厚谊喽。”这时候,萧和微微一笑,却并未答话。反倒是柴福,说完这一番话之后,便拿起了今日在集市之买的唯一一样东西——烈酒,开始独自喝了起来。</p>

  “大风起兮黄沙扬!烽烟未灭兮战鼓锵!故国不复兮愧还乡!”柴福大声吟唱毕,又是咕咚咕咚好大一口烈酒下肚。不禁满脸醉意,展眼惺忪。</p>

  “这是···大风歌?”萧和见柴福早已鼾声四起的模样,不禁感慨道。勿怪后世皆以为唐诗宋词为诗歌巅峰,连区区一个边关戍卒也有此等豪气翻作汉高祖刘邦的大风歌。只不过,安于现状的朝廷是否还有一战平天下的勇气,平日间尚且无法知晓,眼下元日将近,便更难知晓了。此刻,朝廷下似乎早已遗忘了西夏方面的那份语气轻佻无理的“嫚书”,而全力迎接即将到来的元旦了。</p>

  汴京之,元日的气氛便更足了。而时间也似乎过的很快,展眼之间,便已经来到了除夜。汴梁城,晴空万里,最是烟火烂漫于夜空的最好时机。入夜之后,汴京城的百姓便朝着皇城的方向而去。每逢除夜,这汴梁城便数皇城禁宫之内便会燃放各类特别制作的烟火炮仗。皇室使用的烟火炮仗不但响亮,造型也非常华丽,制成人物、果子的样子,甚至做成屏风。</p>

  “外画钟馗捕鬼之类,内藏药线”,点燃后可连响百余声。民间市井,也是灯烛烟花“红映霄汉;爆竹鼓吹之声,喧阗彻夜······”便是后人感叹这一夜汴京城的繁华热闹。而此时的边关各地,也是炮仗声四起,空气之弥漫着硝烟的味道。不过,这对于边地整日间在刀光剑影之一路走来的军士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p>

  不过,对于边关的将士们来说,最好的享受没莫过于可以痛痛快快的畅饮一番了。平日间,军是绝对禁酒的,虽然西北边地的冬天冰寒彻骨,可是依然不允许军士们大张旗鼓的喝酒。只允许担任警戒且长期站立在室外的军士能够勉强饮一些驱寒。而到了除夜,这项禁令便宽松了许多。军士们可以轮流去痛饮一番。</p>

  而萧和此时,却学着那一日狄青的样子,拎起一壶酒,悄悄地来到了城一处无人的地方。倒了三杯酒,向自己另一个时空之的父母寄托这特殊日子里的相思。自他穿越到千年前的这个世界,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也不知父母过的如何了。不过,以现在的情形来看,他们还远未出生吧。</p>

  “管他呢,反正是这么回事。爹娘,这几年你们还好吗?”萧和端起眼前满满的一杯酒,对着北方一片漆黑的夜空,一饮而尽。这时候,只见柴福拿着一壶酒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p>

  “知道二郎在这里,快快随俺回去,弟兄们都等着你喝酒呢!”说完,便拉着萧和回到了热闹异常的军营之。此刻,副都部署刘平早已经来到了营,同将士们一同欢庆。三杯酒下肚子后,刘平便放下了手的空酒杯道:“这一年来边地局势诡谲纷繁,西夏李元昊袭扰不断,全赖诸位将士们勠力同心,这才保得我大宋一方疆域周全。我刘某在此敬将士们!”说完,便慢慢地斟了一杯热酒,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军士们一见,自然是欢欣鼓舞,纷纷满饮杯之酒。萧和自然也不例外。</p>

  不过,当刘平喝完这杯酒后,便让人将营所有的酒全都撤去了。而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之下,刘平朗声问道:“诸位可知古往今来有那个国家是在元日前后亡国的么?”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立刻雅雀无声。</p>

  “刘大人说的是南北朝末年的陈国吧!”见众人无法作答,萧和便朗声回答道。于是,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萧和。而刘平则是一副惊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萧和,接着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p>

  “隋开皇九年正月初一,便是隋军乘南朝陈国欢度元日之际,分路渡江。贺若弼军出广陵南渡,韩擒虎军出庐江由横江口夜渡,袭占采石,晋王杨广军出六合进屯桃叶。由此拉开攻灭陈国的大战!”萧和一脸严肃的说道。顿时,场内再次鸦雀无声起来。众人这才明白,刘平命人撤去军酒水的真实原因。纷纷自觉地放下了手的酒碗,恢复了往日军的严整。</p>

  而这一切,正是刘平甚至萧和最希望看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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