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哥我, 去给你们跑一跑。 不过, 这事不能心急。”</p>
“这个我明白。有什么需要, 您直接说行！”</p>
“该出的, 肯定是要出的。”朱承天大笑道：“这我也不会跟你客气。”</p>
辛冉没跟沈苏提过什么，从历城回来，还是跑回了家跟老太太说。</p>
连怡君听完，沉吟了一阵子，才说：“你先找人打听打听, 这位吕台长有什么个人爱好，准备着吧。既然韩总那边也在联系，我先不给你找人了，方向太多了, 乱, 反而容易坏事。”</p>
转眼到了十一月下旬，《风声鹤唳》、《燕啸华庭》持续升温, 不仅辛冉爆了, 他在剧里的几组cp，什么“奢殊”、“炽云”爆了，连带着几位配角演员, 任远航、刘明跟着爆了，连万年都不温不火的姚远都火了。</p>
而眼看着, 沈苏也要杀青了，将近一个月，辛冉这场子才布置好, 准备开锣唱戏。</p>
韩孟泽亲自出马，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把吕范约了出来吃饭。</p>
然而，辛冉在电话里跟沈苏一说，沈苏急了。最近闹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沈苏当然是知道的。但是，因为如此，他才不能理解，为什么都这样了，还叫他去陪这顿饭。而且，这还是辛冉的主意！沈苏气道：“辛冉，你变了！要是以前，你早急了，现在你居然叫我去应酬！”</p>
“是是是，是我变了！”辛冉笑道：“乖啦，去坐坐，敬个酒，昂……”</p>
“不去！这关我什么事？次我没有一点对那人不礼貌的地方，凭什么还要我去给他敬酒道歉？！”</p>
“沈苏，没让你去道歉，你没做错什么。这次你是去捧个场，坐旁边好了。别的你都不用管，交给我行了，好吗？”</p>
“我说了不去！”</p>
“沈苏！如果只是你跟我的事，我绝对不会让你受这个委屈。但是现在牵扯了汉诗，毕竟是我的老东家，再怎么样，我也不能眼看着韩总跟穆总抵押房子吧？！”</p>
说到底还是谁都我重要！沈苏火了，“那是你的老东家，又不是我的，这么想去，那你去啊！”</p>
“呵呵……”辛冉鼻子一酸，“好，算我没本事，保护不了老婆，行了吧！”</p>
他说着要挂电话，沈苏一听，急忙道：“你别这样嘛！”</p>
辛冉哽咽道：“沈苏，人在江湖。我的确不是当年那个日天日地、想怎么样怎么样的辛二少了。能顺着解决的事情，我不会再想逆着赌那口气。给人一个台阶，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你明白吗？”</p>
沈苏抿了抿嘴，“好啦好啦，你说去去了，真是的！”</p>
辛冉挂电话，吸了吸鼻子，刚才他想说“老婆，想你了”，终究没说出来。</p>
提前，朱承天已经找他的老领导，给吕范的一位老级打了个招呼，把话递过去了。不然，人家也不会答应出来吃这顿饭。</p>
这天晚，韩孟泽请了两位芒果台当地退下来的老领导作陪。他则带着穆一鸣跟辛冉和沈苏，还有苑丹丹，一起提前赶到了约好的饭店准备。</p>
不一会，到芒果台“洽谈”电视剧购买的朱承天，陪着吕范进来了。</p>
吕范在一屋子人里，先看到了沈苏，然后是辛冉、苑丹丹。他知道这两个人是汉诗的台柱子，也都是眼下最当红的明星，笑了一下，神情松弛了些。</p>
众人客套了一番，分宾主落座，开始点菜，自然是让吕范先来。吕范则示意把单子先给了年纪大些的一位老领导于老先生。</p>
然后，坐在主陪位置的韩孟泽问，“吕台，您看咱们，喝点什么酒啊？”</p>
现如今，不分大江南北，什么档次的局，酒桌流行假客气，客人不作兴主动叫明显让主家破费的红酒。例牌是先说啤酒，啤酒都不要叫，明显较贵的纯生之类才好。是客人一定爱喝白酒，都要挺一会才好提出来。所以，现在外面吃饭，往往点个酒都要折腾十几、二十分钟。客人特别体贴，主家特别热情客气的，能到个半小时，菜都完了，还没出结果。</p>
好一通谦让，才定下来，两位领导、几个老总，陪着吕范一起喝白酒，再加沈苏。而辛冉他们两个实在不能喝的，喝啤酒。</p>
辛冉示意了一下沈苏，虽然不情愿，沈苏还是先站起来给吕范敬酒。因为确实也不能敞开了讲话，所以沈苏也没多说什么，是含混着敬酒。一大杯42度的白酒，沈苏一口干了。</p>
吕范不动声色的笑笑，“喝这么急干什么，来，快坐下，吃点菜顶顶。”</p>
吕范说着，自己也端起酒杯来。</p>
一时之间，在座的人虽然表面各聊各的，各吃各的，其实都在注意他的举动。</p>
吕范把酒杯放到嘴边，一仰脖喝了三分之一，顿时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这算是同意言和的标志了，下面的事情都简单了。</p>
席间，两位老领导跟朱承天闲聊起瓷器收藏。其那位年纪轻些的李老先生好像突然想起来一样，转头对吕范说：“忘了听谁说过，吕台对这一块很有研究。”</p>
“谈不谈不！”吕范笑道：“是平时打发打发时间。”</p>
另一位领导于老先生说：“吕台谦虚了，谁不知道你对明清瓷器颇有见地！老李啊，反正你也拿不准，要不你把新收的东西，给吕台看看，帮你掌掌眼。”</p>
李老先生还在那里犹豫，几个人客气了一番，加朱承天在旁边凑趣，李老先生真从旁边的包里，取出绵纸层层包着的一个小物件，然后小心的打开来，递给吕范。</p>
吕范见是一只红通通的茶碗，接过来，一翻底。他边看边笑，“诸位见笑了，没办法，老毛病了，习惯性先看款识。”</p>
吕范仔细看了看，面四个红色篆字，洪宪年制，可胎薄色浓，一看是80年代后煤气烧得假货无疑……他笑笑，问李老先生多钱买的。</p>
李老先生说了个小几万的价格。吕范点点头，他觉摸着，这个钱，对方不会太在意，才道：“看着有点新，这个，应该不太真。”</p>
李老先生听了一阵唉声叹气，众人又在旁边开解一番。</p>
辛冉之前做了功课来的，知道这位吕台喜欢收藏瓷器，连“道具”都一手包办。他等着众人快劝完了，才适时的伸头，特意看了一阵款识道：“我看着这个款，也有点不对，是我们不懂，也说不好是哪里不对。吕台，要不您给讲讲……”</p>
辛冉伸手一划坐他旁边的沈苏跟苑丹丹，“也算是给我们长点见识。”</p>
吕范先还推脱，朱承天赶忙跟韩孟泽一起，左一句懂行、右一句讨教的凑趣。</p>
“好吧。”吕范这才笑着点点头，看了辛冉一眼，慢条斯理道：“行内叫洪宪无真器，压根没什么‘洪宪款瓷’。其实袁大头做了八十三天皇帝，真正由著名陶瓷家鄢儒珍先生给他烧的所谓‘御瓷’，是‘居仁堂制’或‘居仁堂’款。”</p>
众人轮番夸奖了一顿，韩孟泽见时机差不多了，适时道：“正好前两天帮了个朋友点小忙，他送了我个小东西，说是仿-乾隆白地粉彩盖碗。民国后仿的，也不值钱，是我看着挺好看的，今天赶巧了，您给看看工怎么样。能摆家里不，我又不懂，别让人笑话。”</p>
这个盖碗倒是揣兜里给拿来了，什么都没包，韩孟泽也很随意的从包里掏出来，往桌一搁。</p>
吕范一看觉得眼前发花，心里直跳，微微颤抖着手一摸，一对款，知道，这才是老的好东西。他不自觉地说：“这……乾隆粉彩，还是松石绿釉的呢！这工好，这工好！”</p>
辛冉找朋友，不计代价给淘换了一个乾隆白地粉彩施松石绿釉的盖碗。别看东西小，所谓盛世收藏，乱世黄金，这年头国在世界的地位日渐提高，那化可以输出，东西可以金贵，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这一个小盖碗少说二、三十万吧，拍只怕还要贵不少，翻几番出去都有可能。可惜他临时弄，这一个，要是成对成套，那更不得了。</p>
这一顿酒，从7点吃到10点，也差不多散席了。</p>
韩孟泽故意跟吕范聊着天，拖拉到最后面，见包厢里四下无人了，才道：“吕台，您看我也不懂，这东西放我手里也是白瞎了。您也喜欢这个绿松石釉，不如拿着玩吧。反正我也是朋友送的，没花钱，又是个仿品，也不值钱。”</p>
吕范一听，眼皮猛地一跳。对这个乾隆粉彩盖碗，他当真是很心动。只是，收不收，这里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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