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呢。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辰辰放慢了转笔的速度。</p>
“对手的情况了解多少?”夏小妍推开了房门。</p>
辰辰思考了两秒钟,说:“不了解。”</p>
“那你知道不知道当选’国际生代表’之后的工作任务是什么?工作量又多大?会占用多少时间?会不会影响学习?你评估过自己的能力和时间是否足以胜任这份工作吗?”</p>
“不知道。”辰辰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将笔放到桌。</p>
夏小妍按了一下启动键,打着车,叹了口气,说:“儿子,你想竞选这个职位,却连基本的功课都没有做完呢,手头只有一些众所周知的基本信息,还谈什么纠结呢?妈妈真不知道你小学六年、初三年的大队长和班长是怎么当的?”</p>
“在国内学的时候,选班长,大队长基本都是老师内定,同学们投票是走个形式。工作也没有什么具体职责,其实,虽然我在高申请书里面写了我具有领导力方面的经验,但是,到了美国,我觉得这方面我仍然需要从零学起。”辰辰的声音显然十分沮丧。</p>
夏小妍语气里有了一丝喜悦,说话口气如同电话对面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下属:“能认识到这一点本身说明你进步了。我看,等你把竞选国际生代表相关的信息都搜集好,分析透了,再去找人商量吧 ……”</p>
辰辰试探着问:“妈妈,除了你我还能找谁商量啊?难道你不支持我吗?”</p>
“你难道忘了,你有自己的顾问吗?这样的事情当然要找他商量。原则,我不希望你为了那些和学习无关的事情分心,不过,趁着九年级功课还不紧,你愿意尝试新事物,我也不会横加阻拦,不过,只限九年级这一年。”</p>
妈妈的语速越来越快,辰辰从她那过于平淡理性的语气里,听出了不容迕逆的味道。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夏小妍已经自动切换成了工作模式。</p>
辰辰从来不会,也不敢和妈妈争论问题,因为,在家里,妈妈是个不容置疑的存在,她总是有意无意间,将多年企业高管雷厉风行,杀伐决断的作风带到家里来。</p>
在辰辰看来,妈妈的这种方式是一柄双刃剑:很多时候,妈妈的主观强势让他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处理问题,但是,更多的时候,妈妈的智慧和经验,以及她对自己的爱和了解,会让辰辰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如今天的这次谈话。</p>
真正的虎妈从来都不是一味地批评和打压,更不是无脑地盲从或攀,而是站在更高的高度,有战略性地去推动,将孩子的潜力发挥到极限。</p>
辰辰在心里佩服妈妈的同时,也期待着早日脱离妈妈的掌控,这不是地域的距离能实现的,而是需要有一天拥有妈妈更卓越的前瞻性、规划性和强大内心。</p>
夏小妍已经将车行驶了马路,蓝牙耳机里传来儿子一如既往懂事的声音:“好的,妈妈,我懂了。我要去晚自习了。”</p>
她仍不放心,又嘱咐道:“开学事情较多,耐下心来一件一件处理。照顾好自己,别太辛苦。另外,再过十几天是秋节了,这是你在美国度过的第一个秋节,想吃什么口味的月饼提前告诉妈妈,妈妈给你寄过去。”</p>
快下课时, Ray(雷)发下试卷,只有85分,这是瑾第一次西班牙语考试的成绩,她有种要吐血的感觉。</p>
西班牙语是瑾选修的现代语言学课,虽然,是从新打鼓另开张,从一级开始学,从来没有涉足过的领域对她来说却是荆棘密布。</p>
每次课,瑾都会坐到离雷最近的那个座位,她觉得只有离老师近一些,才能获得捕捉到更多的课堂信息。要知道,美国高可没有主科副科一说,每一门课都是要给她完美的GPA成绩单不断添砖加瓦的。</p>
一段时间下来,瑾在西班牙语课只学会一些发音和单词,几乎不能表达完整的句子,而班的很多同学,从课的第一天起,能和雷保持良好的互动。</p>
雷垂眸看了看瑾的卷子,用西班牙对她说了一句什么,瑾完全没有听懂,脸一下子涨得绯红。</p>
倒是身旁其他几个同学,马接住了老师的话头,开始用简洁而略显生硬的西班牙语和老师交流了起来。</p>
紧接着,又有更多的同学加入了他们的谈话,雷和同学们围坐在圆桌前,你一言我一语用西班牙语聊得十分开心,不是还爆发出阵阵笑声。</p>
瑾拼命努力想去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也希望能插一两句话,但是,在她看来,他们的对话太行云流水了,她连插进半句话的余地也没有。</p>
她搞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新学一门语言,别的同学能立竿见影地将那些发音怪诞的词汇用出来,而自己却根本无法与他们的交流保持同步,成了名副其实的“哈克尼斯壁花”。</p>
在这两周时间里,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此时,瑾心里翻江倒海,她那极其脆弱的自尊心遭到无情的碾压。</p>
当雷宣布下课的时候,瑾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她觉得自己再也无法任凭这种情况持续下去了,哪怕再多一分钟,她要崩溃了。</p>
瑾一走出教室,眼泪从眼睛里涌了出来,初秋午后的风将它们吹干在面颊,又有新的泪水奔涌出来。</p>
此刻,她非常想找人倾诉一下心的烦恼,首先想到的是给远在国的父母联系,可是,一算时间,现在正好是他们那里的午夜,这会吵醒他们,他们准会吓一跳,觉得出了什么天大事情。</p>
冷静下来一想,这并不是个明智之举,算父母知道了自己的烦恼,也解决不了任何实质性的问题,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因为,这只会加剧他们对远在大洋彼岸女儿的担心。</p>
前思后想,瑾决定去学术办公室,找托马斯先生,请他帮自己调换一门法语或其它稍微简单一些的语言类的课程。</p>
从语言心到主楼的路很远,瑾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她没有心情欣赏秋日校园里的美丽景色,更没有心情和同学们打招呼寒暄。</p>
径直到二楼时,瑾已经气喘吁吁,身微微冒汗了。凭借脑子里依稀的印象,她锁定了学术办公室的位置,并敲响了房间门。</p>
不成想,出来应门的是一位老者,头发托马斯先生还要花白,脸的皱纹托马斯先生还要深刻。</p>
心神不宁的她居然走错了房间,瑾并没多想,只说了声抱歉,转身要走。</p>
“你是蒂娜・潘吗?有什么事吗?请进屋说话。”</p>
老者竟然脱口叫出了她的名字,这令瑾很是惊讶,刚刚来学校的新生,这样一位素不相识的老人怎么会认识她?</p>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跟随着老人走进了房间。</p>
这个房间极为宽敞,屋子间,暗红色卷草纹图案的厚地毯,围成一圈摆放着宽大的雕花靠背老式沙发,沙发深啡色皮面有些地方已经磨得斑驳了。</p>
一整面墙都是木质的书架,里面放满了书籍,门对面是一张宽大的旧写字台,写字台后面有一把木制镶了真皮的转椅,面的雕花纹样和沙发如出一辙。</p>
老者将瑾引到长沙发旁边,亲切地说:“来,坐下,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刚才为什么哭了?”</p>
这位老人居然看出自己刚刚哭过?瑾有点儿不好意思,慌忙低下头。</p>
第一次离开父母,远赴他乡的瑾,好久没有听到来自长辈的关心话语,她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是,刚一开口,眼泪又噼里啪啦地掉下来。</p>
老者慈祥地递给她纸巾,然后,用极温和的口气说:“别难过,告诉我发生了什么?”</p>
瑾张了张口想说话,可是一阵阵的哽咽让她根本说不出话来,反而哭得更厉害了。</p>
老者也不心急,一边耐心地等着瑾哭完,一边从身旁的咖啡机里倒出两小杯冒着香气的浓郁咖啡。</p>
一阵暴风骤雨般的哭泣之后,瑾情绪终于恢复平静,断断续续地说:“西班牙语课……我的……我的成绩也很低……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班最差的……”</p>
说着,把手那张被揉搓地有些发皱,还染了斑驳泪痕的考卷,递到了老者面前。</p>
老人拿起考卷看了看,惊讶地问道:“蒂娜,你之前学过西班牙语吗?”</p>
瑾眼泪汪汪地摇摇头。</p>
老人笑了,把香喷喷的咖啡递到她手,说:“刚刚学西班牙语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你真是个天才!也许你没有听懂雷说的那句话,是在表扬你呢。”</p>
瑾的嘴角撇成一个下弦月,泪珠还挂在脸蛋,说:“怎么可能呢?雷和同学们讨论……我……我……一句也说不出来!这门课学……得这么差……我怎么向我爸爸妈妈汇报?”</p>
一说到妈妈爸爸,立刻又触碰到了瑾心最脆弱柔软的地方,她没忍住,眼泪又夺眶而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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