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离开这里,什么时候都可以,趁士兵们睡熟了更方便,目前必须先知道同伴在哪儿,方便去营救。
也可能是这里的人都不相信世界上有随便一吐些许真气就能让人骨断筋折的绝世高手,反而这些女兵倒觉得这小子在占队长便宜,不但没觉得有什么危险,反而都掩嘴咯咯偷笑。
“队长,这小子看上你了,不容易啊!”
“咱们队长魅力无穷,别人家姑娘是追着小伙不放,为男人决斗,咱们队长在监狱里,男囚犯也得垂涎欲滴!”
队长愈发娇羞难抑,大怒道:“都给我闭嘴!”接着摁住腰刀把柄,阴冷地威胁道:“别以为咱们这里缺男人,你就能为所欲为!死刑是上面定的,别想翻案!现在松开,不然我剁掉你的狗爪子!”
刘言也意识到这人不一定知道自己同伴被关押的地方,盲目动手说不定会适得其反,便松开了手,倒退两步,坐回草垛上,镣铐的报警器才恢复了沉寂。
本来这些女兵虽然看得出刘言力气很大并近在咫尺地用几根手指从栏杆间揪住队长,也并不是很惊慌,她们始终认为自己有枪在手,实在危险了给这小子一枪便是。但男人在这里是稀有生物,尤其是光脑上显示出有生育能力的男人,按说应该算是个宝,也许正因为如此,加上这小子没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和攻击性,故而没有立即处死。
只是他力气很大能够在重力锁的五十倍重力下已然站起来行动自如,这一点实在不得不防,虽说这些女兵不清楚他刀枪不入,但起码明白了这种牢房是关不住他的,于是队长总算挣脱后,立即喊道:“马上通知管事!上报狱长,让他加固三道合金重门,通上高压电!”
男兵痞久未看到女人,猛然看到会风言风语,女人也同样如此,她手下的女兵虽然适才嘻嘻哈哈,但并不是纪律不严明,也不敢怠慢,连忙冲出去报信。
南蛰那小子这才长吁了口气,爬过来说:“我看你这么厉害,还以为你是个货真价实的*!可看来你这人不错哈。”
刘言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这下完蛋喽,三道合金重门,你就是真*,你的同伙不准备百八十个火箭筒,就别指望救你出去了!”南蛰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地上。
“怎么看样子你还挺高兴的?”刘言左右暂时闲来无事,也跟他逗闷子,主要原因还是他看到这些女兵各个英姿飒爽,目光清澄,不像是传说中阴邪狡诈的匪帮,窥一斑而知全豹,基层士兵如此,想必上面的作风应该不会反而差了,这样一想,自己那三个伙伴只怕是因为冰封而不跟自己关在一起,并不会被强烈的炮火毁灭,因此也就放了大半的心。
“你怎么看出来的?”南蛰就跟小孩儿似的,似乎被戳破了什么秘密,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瞪得滴溜圆,重新上下打量着刘言。
刘言正要和他说,那些原本退出去报告管事的女兵们突然纷纷回来了,不仅如此,又哗啦啦进来另一大帮人,全加起来估计要有五六十人,把本来不算大的死牢塞得满满的。
南蛰一瞧,顿时一脸颓然,颤声说:“完……完蛋了,被发现了!”但又莫名其妙地扑哧一声笑起来,说:“总算不用死了,也好!”接着眼珠子一翻,又自言自语地说:“不过被强迫跟那个人过日子,还不如死了好!”
刘言看他歇斯底里得有趣,却真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那女队长满脸绯红,尴尬异常,指着刘言说:“就是他!”
死囚都是封闭式小牢房,像是隔断的养猪场,外面没有相邻的其他囚犯室,不然口哨声和咒骂声早就响成一片了。狱长居然也是女人,但以人类的外貌来说,有五十多岁了,线条有些发福,但相貌依然姣好,并且带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冷峻,平时她要管理数万名犯人,以及审查大量的zhèng zhì fàn卷宗,忙得厉害,对于差几天就处决的死囚从来也不放在心上,但这一次不同,对于重力锁都压不住的人,她一定要过来瞧瞧是何方神圣,这可是关系到整座监狱安全的大问题,谁知道还有多少能对抗重力锁的人呢?于是她上下打量着刘言,只觉得他貌不惊人。但她能做到这个职位,是常年谨言慎行的结果,于是也不好武断判断,只试探着问:“叫什么名字?”
一般临近处决的死囚也该有个登记名字,只是黑顿zì yóu邦本身就是各国流窜犯和外逃分子的聚集地,有名有姓的人都未必是真的,在这茫茫宇宙间要想寻根问底实在是大海捞针,更何况即将处死的罪囚了。
“丁沁。”刘言补充了一句,“亚特兰蒂斯人。”
“哦……”狱长继续问,“你这一伙人开着有和平大联盟矿井监狱星球标志的飞船非法强行进入我们的港口,并且烧毁了飞船,你们是干什么来了?那些冰块里的人是怎么回事?”
刘言的第一反应是很欣慰听到飞船烧毁的消息,这样一来那些残存的红体残留物也就会灰飞烟灭,而且这种程度的烧毁并不能伤害那三团冰球。接着很诧异她居然没有对此严刑逼供,其实刘言当然不清楚,黑顿zì yóu邦作为三不管的中心地带,独立成国,几乎天天都有来自各个地方的政见不同者或者其他什么犯罪分子驾驶飞船冲入港口,以求得政治避难。黑顿zì yóu邦本来也是不想惹事,因为很多逃亡者今天刚到,次日就有某国家向自己要人,说那是前朝的王室后裔。但其统治阶级本身就是同样避难的外逃者,因此对这些人很同情,在国会施加强大压力,并自恃有三不管的陨石雨天险,谁的舰队进来都得掂量掂量,便开始收容这些人。之所以抓捕刘言入死囚牢,也是因为这艘飞船上有三团连高温烈焰都融化不了一丁点的冰团,而且里面有人在沉睡,故而黑顿zì yóu邦最大的港口驻军感觉事有蹊跷,便打算提审唯一没有在冰块中并且操控飞船撞击港口的刘言,谁想到刘言晕过去了怎么都弄不醒,甚至将他抛入冰水或者高温虐囚室,他仍然安安静静地,也不知道到底死了没有,这下可没了折,驻军每天光zào fǎn派的杂事都忙得不可开交,没工夫这事也上报,于是就很干脆地扔进死牢。至于那些冰块刀砍不进火烧不焦,只能暂时运往冰窖。没料到刘言醒过来了,还能承受五十倍重力锁的重力,重力锁本身就是双倍重力,这一下相当于在本星球的一百倍重力压迫下仍然若无其事行走zì yóu,这就不得不引起狱长的注意,左右过几天就枪决,干脆顺道问问那些冰块是怎么回事。
刘言却没有正面回答,他一听狱长的话似乎是知道冰块的去向,也忙问:“我那三个……三个冰块,在哪儿?”
狱长冷冷地问:“就算在这个星球上男人是稀有生物,也不至于让你忘记了对女士的礼节。你是不是该先回答我的问题?”
比较了两大联盟的残酷监狱,刘言甚至觉得这黑顿zì yóu邦的监狱跟天堂一样,连狱长也没有穷凶极恶,于是便回答:“我们是从和平大联盟某矿井星球逃出来的员工……”
“是嘛?是员工,还是囚犯?”
“是员工,狱卒。”刘言镇定地回答,“我们是逃出来的不假,但不是囚犯bào luàn,是星球地核不稳产生bào zhà,我们及时乘坐这艘备用的救生飞船逃出来的。虽然飞船撞击地面后就bào zhà了,但在空中你们也能隐约看到飞船上的字体?”
这倒没错,狱长点点头:“的确是救生用的。不过和平大联盟会用一个亚特兰蒂斯人当狱卒?”
刘言笑笑,镇静如常地反问:“相信黑顿zì yóu邦的消息也不是闭塞的,想必知道正义大联盟的高官赫延拿因?据说他的养子就是亚特兰蒂斯人,而且也在正义大联盟身居要职,莫非亚特兰蒂斯人就该是贱民?可据我所知正义大联盟无论官员还是民众对此也都没有格外的看法啊。”
“你嘴还挺能说的,看样子咱们监狱的伙食不错啊。”要是瑟雷萨德等矿井监狱的狱长听到刘言这么说话,肯定勃然大怒要动刑,因为尽管刘言没有辱骂长官,最起码狱长是不能允许囚犯用一种看似平等的对话口气与自己说话的,但眼下这个中年妇女却没有生气,可见这里洋溢着zì yóu气息,**官僚作风不浓。但刘言也的确是想得左了,这些女人之所以对他宽容,是因为他是少见的英朗青年男子,在这个星球可谓是堪比极石的罕见珍宝,年轻女子跟他说几句都会脸红,女狱长整整四百年{相当于人类五十年}独自度日,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判决书已经下来了,绝无更改,狱长和这些女兵也都觉得可惜,但没办法。
“冰块里是我的三个朋友,我们都在矿井监狱星球工作。现在您可以告诉我他们在哪儿了?”
狱长看着刘言充满阳刚和自信的棱角分明的脸孔,真的很难压抑伸手去捏一把的冲动,她有些心慌意乱地摇摇头摆脱这些念头,说:“这个……你放心,他们很安全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