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这是杂物房的钥匙,你快去多取几条棉衾来,还有暖炉也多拿几个来。哦~对了!还有炭,也多拿一些。”管家掏出一大把钥匙,挑出杂物房的那把,取给了莹莹。莹莹接过后,紧紧地握在手中,生怕自己弄丢了。“李管家,我可能拿不了那么多东西~”莹莹实话实说道。小漠走到莹莹面前,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门,莹莹瞬间明白了小漠的意思。莹莹看向管家,管家点了点头。待莹莹和小漠走后,管家对梅香说:“我要去请医生,你在这里好生照顾着!”“可是,咱们府不是有规矩么?不能替受罚之人请医生诊治!这要是被主人和二夫人知道了,该如何是好啊?”梅香担心道。“现在情况紧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总不能看着李妈见死不救?”“是!没错!李妈肯定是要救的!可是整个京师哪个医馆不知道,这太师府的受罚之人不能医治?况且我们太师府有专门给主子们治病的太医署张医师,给下人们治病的有德善堂,这也是众所周知的。就算你能把医生哄骗来,可他到了这里,一看李妈的伤,就知道真实情况了,他还敢替李妈医治么?而且现在已经过了丑时,医馆早就闭门了,你去哪里找医生?就算你找到了医生,人家也肯和你来,可你怎么把他带进府?”梅香问的一连串的问题,再一次提醒了管家给李妈请医生这事有多艰难,可他还是想要努力尝试一下。“不管能不能请来医生,我都要去试一试!倘若我能请到,那把他带进府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好,既然管家你心意已决,那就快去,路上小心!”“好,那我就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了。”管家看了眼李妈和小疏,欲言又止地走了。
“李妈一直高烧不退,你们为什么不想办法替她退烧?”小疏一手替李妈擦血,一手摸了摸李妈的额头。“因为李妈背后有伤,所以只能趴着。莹莹她们用冷水浸过的面帕敷在李妈的额头上,根本敷不住,面帕总是会掉下来。后面她们用手把面帕轻按在李妈的额头上,可还没敷多久,李妈就开始吐血了。她们一时心急,只顾得擦血去了。我们最开始来的时候带了一些药,但只是治疗普通外伤的,根本没有带退热药。后面我去将李妈的伤情禀报管家,李管家又从药房拿了好些个名贵药物,治疗内伤、外伤的都有。我回来之后看见李妈在吐血,也就着急地想先给李妈找止血的药。止血药是找到了,可是不管我们怎么做,都喂不进去。”梅香耐心地解释道。小疏没有做声,他专心的看着李妈,目不转睛。“你把李妈垫着的面帕取出来,我洗一下,给李妈敷着。”梅香说道。“不用敷了,还是先想办法怎么给李妈喂药!”小疏把手里的脏帕子洗了洗,换掉了垫着的红面帕。“李妈~小疏给你喂药,你张张嘴好不好?小疏求求你,就张一点就好。”小疏对着李妈轻声细语。梅香拿着药和热水,在旁等着,可是李妈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有牙齿在不断地打颤。“李妈,我现在要扳你的嘴,小疏不想这样做,可是小疏必须这样做!”说完小疏尝试了几次,同样没有成功。
“你有没有觉得李妈的呼吸不对劲?”梅香察觉出李妈呼吸的异常。小疏用手指探了探李妈鼻尖的气息,那微弱的气息让小疏的手颤抖了起来。“李妈,你坚持住好不好?管家已经去给你请医生了,你一定要坚持住!为了我,为了小漠,我们不能没有你!我知道你也一定舍不得我们,所以你千万不要丢下我们!”小疏哭泣道。梅香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很酸,她想起了自己十二岁时失去娘的场景。小时候自己住在离京师很远的一个乡上,因为父亲好赌,本来好好的一个家,全都被父亲赌光了。他每次一赌输,就会对母亲拳打脚踢,边打还边说:“臭婆娘,生了一个晦气的东西,害得老子也倒霉!”终于有一天,又赌输了的父亲喝多了,回到家里对着母亲一顿暴打,竟失手打死了母亲。后来父亲醒了,居然毫无悔意,最后还是邻居帮着她把母亲下了葬。梅香听邻居说这京师又大又好,又能挣到钱,所以她就来了这京师,一呆就是八年。梅香失去过至亲,所以她很能理解小疏现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