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渐行渐远(第二更)
,最快更新我真不是魔教少主最新章节!“定身蛊虽然可以麻痹人的神经,叫人身体不可自控。不过在人的语言方面,并没有太多影响。”曲红莲轻声在孙骆涯的耳边解释道:
“定身蛊的毒素比较特别,虽然在神经毒素这方面毒性较强,能够达到瞬间麻痹神经的作用,但是这种毒素容易被人体自行排出体外,一般来讲在半个时辰左右,定身蛊的毒素就会完全被人体以液体的形态排出体外,并且对人体没有任何的后遗症。”
经过曲红莲的一番解释,孙骆涯的心里也就没起初的那么担忧。
他曾经听孙希平提起过毒影分坛有一种毒药,被人吸入体内之后,浑身也会像根木头一样不听使唤,而且后遗症很大,容易变成肢体残废。
曲红莲的定身蛊毒素,与毒影分坛的毒药相比起来,还真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子兔眼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就和辰兔一起,将业火分坛的圣姑从她们少主的身上架了起来,安置在一边,然后才是把她们的少主也从瓦片上扶起,帮助他盘膝坐好。
曲红莲对孙骆涯没有敌意,这一点孙骆涯能感觉的出来。如果有敌意的话,暂且不说他现在已经死了,光是子兔和辰兔两位孙希平直系死士到来后,也绝对不会对曲红莲只管用口头呵斥。
不过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孙骆涯瞥了眼那位在被他砍断了双臂之后,更是用天清峰剑法里的水式瀑泄,将静止片刻的无头鬼将的两条大腿也都砍掉了。正因为这样,他才会放心地来言欢楼楼顶寻这位“赵大婶”来了。
他看向那位与曲三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出声道:“曲姑娘,我还有一事不明,希望你能如实解惑。”
曲红莲笑了笑,道:“少主但说无妨,奴家一定如实相告。”
孙骆涯道:“我先前发现无头将军在杀人时,偶尔会有箫声响奏,我曾站在高台木架子上,发现是曲姑娘在此吹奏。再者,先前曲姑娘说我坏了你的宠物,想必你口中的宠物,说的就是这头鬼物了吧?那么,我的问题就是,这头滥杀无辜的鬼将与姑娘你有何关系?”
子兔与辰兔二人听闻少主所言,也都各自皱了皱眉,按她们对这位魔教圣姑的了解,她不像是那种会滥杀无辜的人。
曲红莲低下了头,眼神晦涩道:“此事说来也惭愧……三个月以前,赣州地界发生了一起鬼魂伤人事件,有人声称是那位在春秋战国时期,死去的关义命将军的鬼魂所为。”
“一夜之间,赣州边陲的一座名为‘尼山镇’的乡镇,总计五百人,全部身亡,更是被人斩去了头颅,死状凄惨。”
“当我们的人到达尼山镇时,恰巧发现了这头鬼将正骑着枣红马离开了小镇两百多米。于是,我便率领了红莲教众骑马在后面追赶。再尼山镇开外五百米地的时候,我们终于是追上了这头鬼将。”
“后来,我们的人与这头鬼将交战,谁能料到它的战力极其恐怖,面对五十位红莲教弟子,仍能鏖战不败。在它重伤了我教弟子三十人后,我突然从它身上闻到了蛊虫的气味。”
“于是,我就敢断定,这头鬼将,实则不是什么鬼物,而是一具没了头的尸体,被人从中下了蛊虫。利用蛊虫控制了这具尸体。”
“世间蛊虫千千万,我根本就不知道鬼将身体里的蛊虫会是哪一种,所以我也就不能对症解蛊。不过,好在我自己本身就是一名蛊师,除了对症解蛊之外,还有一种办法可以从内而外的打败它。”
“于是我先派人跟踪这头鬼将的行踪,自己则是去培育了一只特殊的,打斗能力较强的蛊虫、可是,当我培育好蛊虫的时候,那头鬼将已经在赣州地界犯下了十数起命案。更是惹怒了业火分坛的坛主席三龙,使其派遣业火分坛直系弟子,赶至失马涧围杀。”
“只可惜,那头鬼将实在凶悍,硬是打破了业火分坛直系弟子的包围圈,跳下了失马涧,逃脱了分坛弟子的围杀。所幸,鬼将在失马涧下留下了不少线索,我循着线索一路跟踪,终于是在扬州城中发现了它。”
“我与它在扬州城第一次见面,是在王金贵的府上,那时候无头鬼将在杀完人后,正用刀将尸体的头颅一颗颗割了下来。我趁此机会,将培育好的蛊虫从它的断裂脖子处丢进,以箫声诱导虫子进入鬼将的体内。”
“再后来,无头鬼将在言欢楼中杀人,以及街道上杀去衙役,我都在场,而且那时候我已经开始利用箫声来操纵我的那只蛊虫,与鬼将身体里的那只蛊虫,进行厮杀。只不过久战不下,直到鬼将徒手破开少主的剑气白蛇后,我的蛊虫才彻底的制服了原先那只蛊虫,得到了鬼将的操纵权。”
孙骆涯听曲红莲一下子说了这么多,他的思维非但没有凌乱,反而发现了几个漏洞,于是问道:“你说鬼将在王府中,是先杀人再割去头颅的?”
曲红莲一脸正色地点头道:“少主,事情是这样的。这头鬼将在没来到扬州之前,它在赣州那边杀人靠的几乎是蛮力。在来到扬州杀掉王府族人之后,它才相中了那柄掩月刀,将王府族人的头颅都给砍了下来。”
孙骆涯皱眉道:“你说鬼将其实是死尸,它之所以能暴起杀人,靠的是体内的蛊虫。那它体内的蛊虫,是不是你之前提到的不需要人为操控的蛊虫呢?”
对此,曲红莲只是略微摇了摇头,道:“这件事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先前王府灭门之时,我刻意在暗处观察了一段时间,除了那对父女,就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物。所以我的猜想与少主心中所想的是一样的,鬼将体内的那只蛊虫,不太一般。”
孙骆涯见她摇头,忽然反应过来,于是问道:“已经半个时辰了吗?”
曲红莲把目光瞥向别处,一脸尴尬道:“好……好像是吧……”
“曲红莲!”子兔瞪着她道:“快把解药给少主用上!”
“啊……你说什么?奴家听不见……”曲红莲尽量去看别处,装聋道。
孙骆涯把目光朝徐罗英父女俩离去的那个方向看去,此时已经不见他们踪影了。而市集广场中心的木架高台已经倒塌在地,烟尘四起,高台成了废墟,那位还没来得及从高台上下来的陈县令不知死活。
孙骆涯收回视线,眼帘低垂,露出一副略有所思的模样。
――――――
扬州城外,一男一女坐着牛车,缓缓驶出城门。
牛车速度很慢,两轮拖车颠簸不稳。
男子手里拿着一根两尺长的柳枝,在牛屁股上来回晃动,硬是没抽下去。
在男子的身边,坐着一位身穿皮革劲装的女子,女子披头散发着,脸上很脏,多有污泥,她的身体被一根绳索捆绑着,嘴里更是塞着一块破布。
男子听她呜呜咽咽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于是伸手拿掉了她嘴巴里的破布,听她道:“爹,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绑着女儿?”
男子回头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城门,然后又扭转过头,对着女子呵呵一笑道:“你刚才神志不清净说一些胡话,爹怕你有什么事想不开,做出一些傻事,这才给你绑了起来。不过现在没事了,既然女儿你清醒过来了,那爹这就给你松绑。”
说着,男子替女子解开了身上的绳子。
女子依靠在男子的肩头,枯草般的头发遮住了她的面孔,看不清她是喜是忧。
男子目视道路前方,摇晃着手里的柳枝,时不时嘴里哼唧两句不知哪里的歌谣,看起来心情不错。
满头干枯头发下的女子,下意识地咬紧了些嘴唇,硬是没让自己发出声来。
冬日的太阳不大,牛车颠簸前行。
唯独留下一串鲜红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