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别三年,还有理了?”傅薄凉清冷的声音响起,“怎么样,今晚出去聚一聚?”
“好。”易时坐在沙发上和傅薄凉聊着天。
而许温暖则吩咐厨房多准备些饭菜,隐约听到客厅里的突然没了动静,她好奇的看了一眼,就看到任苒出现在门口,她的视线
又落在易时的身上。
之前她是怎么也没想到易时和任苒会走到离婚这一步,更没有想到易时身边这么快会有新人,眼下这两人见面,自然是尴尬到
了极点。
许温暖急忙走出去,正要说话,就看到任苒走到了易时的面前,“你还没走啊。”
易时抿了抿唇,“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晚些回去。”
任苒点了点头,又说道“三哥,晚上要不要聚一聚啊?咱们大家可是好久没聚在一起了?”
她说话的语调很轻松,仿佛她和易时之间从来不曾有过什么。
可没有人知道,故作轻松的背后,任苒的心底深处是怎样撕心裂肺的疼痛。
一句‘三哥’不只是在告诉自己,他不再属于你,更实在告诉易时,不必担心她什么。
易时从她的口中听到那句三哥,只觉得心口猛地一揪。
他沉默。
任苒想到自己既然选择了和易时成为朋友,即使她在意他,也必须是那种压在心底不能被察觉的,她深吸了一口气,对易时勾
唇笑了笑,“干嘛这么看着我,该不会是离开三年,连我这个妹妹都不认识了吧?”
说着话,她张开手臂走上前,“三哥,欢迎你回来。”
感受到女人的拥抱,他的身形一怔,缓缓的抬起手,只是还没有触碰到女人的后背,卖女孩一把推开了她,他的双手落了空,
连带着心里也觉得空了一大块。
任苒不敢多拥抱他,她怕自己会舍不得放手。
易时感觉到女孩身上特有的芳香扑鼻而入,然后怀抱里多了一个柔软,只是他都还没有好好感受,女孩便抽身离开,他看着自
己落空的手缓缓地垂落了下来。
大家明显感觉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这时候白泽开了口,“那个,饭菜怎么还没好啊,我都快要饿死了。”
吃饭的时候,大家落座,任苒与许温暖坐在一起,而易时则坐在了任苒的对面,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许温暖开口道“
之前,听薄凉说你回来了,却一直没见到你,这些年在国外,过得还好吗?”
易时可以说是和傅薄凉他们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即便是后来出国深造,他们兄弟依旧在一起,这些年,他们早就将彼此
当做是自己的家人。
所以,当他听到许温暖说这句话的时候,潜意识仿佛就是嫂子对弟弟的小叔子的关心,他放下筷子,勾唇浅笑着说道“说实话
不好过,你们想啊,那边我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偶尔出去喝一杯也没好兄弟陪在身边,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在公司里加班度过
的,结果有一段时间,开会的时候昏倒了,医生说我是睡眠不足导致的。”
任苒坐在桌前,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他在听到易时的这段话后,手指下意识的紧紧的攥着快哦自,嘴里恰好放了一块水煮
肉片,麻辣的感觉明明知道味蕾,可她却感觉辣到了心里,呛得她眼角不禁泛起了眼泪。
“三哥,看样子,你在国外受了不少苦,今晚我陪你好好接一杯。”白泽说着话,手拍了拍易时的艰难。
易时勾唇浅笑着,用笑容掩盖了他那段度日如年的时光。
他以为自己离开了她的城市,就可以不再想起她,可是他错了,她就像是毒药深入骨髓,离开她,他每天都在承受着蚀骨之痛
,他不敢面对一个人的房间,他不敢睡觉,每当他闭上眼睛,她的容颜总会无比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所以他只能让自己不停的加班,可没想到向来身体好的他,竟然倒下了。
“你不是一直想出去历练历练,要我说,这次不如跟我一起走,我保证你回来的时候独当一面,记得我刚刚接手公司的时候,公
司上下虎视眈眈,我苦熬了一个月,才站稳了脚。”易时端着酒笑着,“那段时间,忙的我连刮胡子的时间都没有,后来照镜子
的时候,险些认不出来里面的人是自己。”
男子现在端着酒杯和在座的人谈笑风生,可他一字一句就像一把导致狠狠的刺入了任苒的血肉里。
她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随着,全身努力的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自己是如何咬着牙硬挺着后背坐在这
里。
易时又讲了很多,这些年他在国外的生活,大家谁都没有搭话。
而任苒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随着每一下呼吸,泛着撕扯般的疼痛,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她的五脏六腑,她的手猛地一哆嗦
,不小心将杯子打翻在地。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任苒。
易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说了很多以不该说的话,随后他的心底泛起一丝希冀,她是心疼他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所以才
反应这么激烈的吗?
可易时心底的希望还没有凝聚成形,就听到任苒扯唇笑着,淡淡的说道“这个时蔬虾仁太滑了,不小心打翻了杯子。”
所有人仍是沉默,唯独许温暖唤来了佣人帮收拾了残局,帮任苒拿了一支新的高脚杯。
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想想也是,她那么迫切的想要和他离婚,那么恨他,又怎么会心疼他?
易时缓缓地垂下眼帘,唇边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自嘲的笑容,端起酒杯,将唇边的笑容掩盖。
午饭结束,许温暖陪着两个孩子休息,大家也都相继离开。
门口处传来声响,她扭过头,就看到傅薄凉走了进来,许温暖挥了挥手,示意傅薄凉出去,然后帮孩子盖好被子,自己也离开
了孩子们的房间。
回到卧室,许温暖躺在床上,傅薄凉帮她按摩着头部,“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