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城内如今可是出了一件奇事。堂堂的正四品刺史,不是因为政绩,反倒是因为旁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入了圣人的眼。这般看来,这可不就是一件奇事吗?。”李樱掩口轻声说道。
“事有两面,奇事也分好坏,若是好事的话,如今入了圣人的眼,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宋如是脑海当中闪过无数可能。朱三爷曾经说过,益州境内一年内失踪数名年少郎君,莫不是此事有了定论?
“若是好事的话,益州刺史也就不会丢了他头上那顶子乌纱帽了,也不会因此名扬天下了。”李樱凑近宋如是神神秘秘的说道。
“那益州刺史也是奇怪,放着好好的朝廷官员不当,究竟做了何事,竟然被罢免了官职?”立在宋如是一旁的石娘,心下极为好奇,她忍不住出声问道。
“长嫂,你这丫头当真该好好调教一番了,如此不懂礼数,若是这丫头长此以往的继续这般下去,只怕祸事将近。”李樱瞥了一眼石娘,而后放缓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对着宋如是说道。
石娘冷哼一声,以示抗议,但是她终究没有再打断李樱的话,而是支起了耳朵,凝神静气的听了起来。
“这丫头天真烂漫,阿樱莫要介意。那益州刺史究竟犯了何事,才落得了如此下场?”宋如是轻声问道。
“此事还要从去年春日里说起。”李樱环顾四周,发现并未有人注意到她们几人,她这才接着说道。
“自打一年前,益州城内便时常有年少的郎君失踪,但并未引起益州长史与益州刺史的注意。直到失踪的人数越来越多,这才引起了长史的注意,长史与刺史商议过数次,但是益州刺史非但不以为意,反倒认为长史太过小题大做。”
“长史无奈之下,只得私下留了心,密切关注着此事,这一关注不要紧,长史门下的捕头竟然查出了些旁的东西来。”李樱眼神发亮,像是窥破了天大的秘密一般。
宋如是双脚早已动弹不得,她暗暗后悔,若是早知会碰见李樱,她就换双鞋子出来了。
刚才她出门走得急,穿得是一双家常的蜀锦凤头鞋,这鞋家常穿最是舒服,出门的话,便显得有些单薄了。
她暗暗活动了一下脚趾,冻得没有知觉的脚指头,这才发出一阵阵的轻微的痛来。
宋如是原本早就想要离开,但是听到李樱说道益州刺史之事,她心中突然有种预感,或许三爷的失踪与此事有关,所以她才会站在此处听着李樱的长篇大论,此事或许与她有些关联,但是与李樱有何关系,为何李樱会专程出门寻她说起此事?
宋如是心中思索不停,面上仍是一副全神贯注听李樱讲话的模样,她略一思索,张口问道:“莫非还牵连出旁的事情来了?”
“可不是吗,那捕头不仅查出来失踪的都是些少年郎君,最后还查出来了一位失踪数月之后,又莫名其妙出现在益州城的少年郎君。可惜那少年许是受了惊吓,虽是侥幸归来,但却浑浑噩噩的整日里胡言乱语。”
“后来被给他瞧病的郎中带走了,之后杳无音讯,再也查不出此人去了哪里。线索查到这里便是断了,长史虽然疑心,但也无可奈何,唯有下令让下属的捕快日夜才各坊间巡查,若有可疑之人,一律带回衙门。”李樱回首看了看身后的巷子,空无一人的巷子里除了穿堂的寒风,旁的什么都没有。
“长史虽然未曾找到那位知情的少年,但是之后数月益州城内再无少年失踪,长史才觉得心中安慰了些。益州城的众人都以为此事成了无头案之后,谁知事情竟然有了转机,那位失踪的少年,竟然被找到了。”李樱搓了搓手心,在嘴边哈了一口气,这才觉得暖和了些。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冷风,若不是为了那件事情,她又何须站在这里,冷风吹着,受此苦楚。
“那少年竟然被找到了?想是找到少年之人,也是手眼通天之人,不然此事又怎会这般快便传到圣人耳中?”宋如是蓦然想起,壮士前几日时曾失踪过一次。
壮士出门前还曾对石娘说过,要去见一个人。莫不是那人就是要带他去见圣人之人?那么朱三爷此次的失踪又是为何?宋如是脑袋当中各种念头千丝万缕但是总也汇不到一处去。
“原来那少年竟然被给他瞧病的郎中带到了长安城中,他见到圣人之后,把自己失踪期间的事情一件件的讲了一个清楚。圣人听了之后是勃然大怒,当场便命人速速去益州城中捉拿益州刺史。益州刺史归案之后,把一切都交代了清楚,圣人大怒之下,已把益州刺史关进了大牢当中。”李樱讲到此处,面上神情极为快意,她鼻尖泛红,眼睛如同倒映着繁星极为明亮。
“莫非益州刺史从始至终都知晓这些少年郎君如何失踪的?”宋如是揣度着李樱的神色道。
“此事非与益州刺史有关,简直是他一手策划,他也全程参与在这件事情当中。”李樱的眼中泛出诡秘而兴奋的光芒来,她又凑近了些,嘴巴几乎凑到宋如是耳旁轻声说道。
“益州刺史究竟出了何事?”石娘不知何时凑到两人中间,好奇的问道。
“这就是你说的璞玉?”李樱怒目看向宋如是,若不是她极力克制,早就一个大耳刮子甩到石娘身上。
“石娘自然是璞玉。”宋如是并没有同李樱解释什么,她不过是肯定的重复了一句李樱的话。
李樱扭过头又看了一眼石娘,这丫头生得实在太丑了些,丹凤眼,薄嘴唇,塌鼻子,便是头上梳着的两个丫髻瞧起来都甚丑。
李樱别过脸去,不再看石娘,转而对着宋如是轻声说道:“原来这些失踪的少年郎君全被人暗地里运到了刺史府的后院密室当中。”
“益州刺史府后院当中竟然有密室?这位堂堂的刺史大人究竟意欲何为?”宋如是惊道。这么多的少年郎君,若是聚在一处,能做的事情却是很多,莫不是益州刺史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宋如是心中正在思量,耳旁李樱的一句话却让她愕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