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九章谁为亚献？</p>
在众多臣子眼，太皇固然无尊贵，但今日真正的主角是高阳郡王徐还。请百度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p>
如今早已不是十年前，太皇只是徒有虚名，大宋的半壁江山实际掌握在徐还手。</p>
也许过去他不得不臣服临安，但今日之后，已经完全可以分庭抗礼，甚至犹在其。至于将来，这天下姓甚名谁可难说了。</p>
变革，或许在今日。</p>
有人欢喜，有人期待，有人不安，也有人握紧了拳头。</p>
那厢礼仪已经到位，三牲与各色祭品已经准备妥当，祭礼即将正式开始。</p>
一个问题出现了，太皇主祭首献没有问题，可是谁来亚献呢？</p>
礼，在封建时代的意义非同小可。</p>
封禅与祭祀之时的主献，亚献更是重之重。</p>
众所周知，唐高宗李治封禅泰山，皇后武氏亚献，由此开始走向权力核心，最终武周代替李唐，险些有亡国之祸。</p>
依照礼法，皇帝首献，亚献之人必为王朝二号人物，一般是太子，抑或众望所归的皇子或亲王。</p>
如今这个场合，太皇首献，那么何人亚献呢？</p>
按理说最合适的人选是皇帝赵构，可是他远在临安，而眼前爵位最高之人无疑是高阳郡王徐还。</p>
问题是徐还虽为驸马，却是异姓王，在这个讲究礼法和血脉的年代，这是个重大问题，不过在场之人大都默认了。</p>
这个时候，没有人愿意强出头，自寻死路。甚至有不少人觉得，高阳郡王亚献是众望所归，甚至是件大好事。</p>
毕竟祭祀的是大宋太祖，赵家的列祖列宗，徐还亚献无疑表明认可，臣服赵宋，将来若是想要做什么不臣之举，无疑要背负很大道德与舆论压力，也会增加难度。</p>
故而心对大宋仍旧怀有感情的老臣们，包括代国公赵令谦，都赞同徐还亚献。</p>
尽皆是默许，不闻不问的态度。</p>
但有人并不认同，祭陵是件大事，故而代国公代表皇帝前来的同时，翰林学士兼礼部侍郎吴表臣随同前往。</p>
这位仁兄也不知是较顽固，还是赵构的心腹，对此提出了质疑。</p>
“敢问，太皇首献，何人亚献呢？”</p>
身为礼部侍郎，他有资格提出这个疑问，但显然不合时宜。</p>
赵令谦转身看了一眼吴表臣，眉头顿时皱起，可是话已出口，阻止已经来不及。</p>
一位负责祭祀礼仪的致仕老臣立即回应道：“自然是高阳郡王殿下。”</p>
“皇陵祭祀既是国事，亦是家事，自当由皇族献祭。高阳郡王虽为王爵，却并非赵姓皇族宗室，恐怕不合适。”</p>
吴表臣终于还是点破了所有人装聋作哑的默许的局面，顿时让现场气氛为之一紧。</p>
“话虽如此，却也可从权，高阳郡王乃是当朝驸马，亦算是半个皇族。且身份尊贵，于国有功……况皇族大都随渊圣北狩，或远在临安，没有人高阳郡王殿下更合适。”</p>
“此言谬矣！”</p>
吴表臣义正言辞道：“谁说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此间除了太皇，亦有皇族宗亲。”</p>
“你是说……”</p>
众人的目光顿时落到了代国公赵令谦身，按道理似乎也说得过去，他姓赵，是皇族宗亲，恰好是太祖子孙，而且是皇帝赵构的代表。</p>
好像，合情合理，十分恰当。</p>
那位致仕的官员顿时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p>
赵令谦本人则是涨红了脸，如果是在临安，主祭首献的是皇帝赵构，由他来亚献，绝对是莫大的殊荣，从而成为皇族的要紧人物。</p>
可是在巩义皇陵，即便祭祀的是他的血脉先祖赵匡胤，他也不敢出头来做这个亚献。往前伸一脚，挡了徐还的路，下场会怎样？</p>
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岂能再自寻死路？</p>
一时间，赵令谦恨死了吴表臣，你自己找死也罢了，何必拖累我呢？</p>
“臣虽忝为皇族宗亲，却于国无尺寸之功，何德何能附太皇骥尾，担此亚献之责。”</p>
赵令谦很识趣地推辞了，并慷慨补充道：“适才已经言明，皇陵祭祀是皇族家事，却也是朝廷国事。既是国事，高阳郡王亚献自然合适。”</p>
推辞，然后给徐还找个台阶，皆大欢喜。</p>
然而吴表臣无不依不饶：“代国公慎言，祭礼大事，岂可这般随意……”</p>
“据实而言罢了，无论如何，老夫没有亚献的资格。”</p>
赵令谦不想无论的争论，只求撇清自己。</p>
“你……”</p>
吴表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也是从临安来的，代表官家，怎么能如此怂包呢？</p>
赵令谦如此态度，还给了个绝好的台阶，旁边的人自己找到了附和的理由。</p>
“高阳郡王亚献或有瑕疵，但合乎礼法，不知太皇意下如何？”</p>
致仕的老臣很有经验，将皮球踢给了太赵佶，只要他点头，那徐还是奉旨亚献，其他人还能说什么呢？</p>
结果谁也没有料到，不等赵佶开口，徐还抢先一步道：“回太皇，吴侍郎所言不错，亚献事关重大，臣非赵姓皇族，并不合适。”</p>
“这……”</p>
此言一出顿时一片哗然，高阳郡王这是什么意思？真心推辞还是以退为进？</p>
吴表臣却甚为得意，立即抢道：“王爷深明大义，尊重礼法，臣等敬佩。”</p>
然而除了他，没有一个人附和，尴尬的局面顿时出现了。</p>
赵令谦眉头皱起，刻意往后退了两步，坚决摆明态度，这事和我没关系。</p>
致仕的老臣无可奈何，唯有将目光投向赵佶，希望太皇出面打个圆场。</p>
在此时，司马靖抢先一步出列道：“皇，诸位公卿，臣有个主意或许可行。”</p>
“哦？爱卿快快道来。”</p>
如此局面，赵佶本为难，见高阳王府长史发言，自是欣然应允。他的建议，极大可能是徐还的意思。</p>
“适才吴侍郎称亚献需得赵姓皇族，没错吧？”</p>
“没错！”</p>
吴表臣诧然看着司马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p>
“代国公自觉不合适，自然不能勉为其难。”</p>
司马靖顺水推舟，先将赵令谦排除在外，然后朗声道：“诸位有所不知，得闻皇南归，福国长公主已然赶来侍候，此刻在皇陵。</p>
长公主乃皇族，皇之女，身份尊贵，堪为亚献首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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