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三章翁婿之约</p>
平章事，为昭馆大学士，太子少师。 </p>
宰相身份，大学士，甚至成为太子三师之一，地位崇高，但都是荣誉性职衔，没有太多意义。</p>
重点在最后的天策将，也是个武勋官爵，好似没有实际作用，但意义非同小可。</p>
很长时间，人们已经忘了了徐还是几品武勋，但此刻再清晰不过，天策将乃是超品。</p>
古往今来，唯有唐高祖时，秦王李世民有过此等殊荣。</p>
徐还拒绝了秦王封爵，但没有推辞天策将，从此之后他便是大宋军方的超然人物。</p>
更重要的是，背后的潜在意义。</p>
毕竟一个天策将最终位登九五，成贞观盛世，四海来朝。</p>
这一位天策将，又会给大宋，或者给天下带来什么呢？</p>
……</p>
祭祀皇陵完美结束了，当天夜里皇陵附近的行宫里，太皇大开夜宴。</p>
太皇南归，长公主全家团圆，西夏大捷，高阳郡王加封天策将，已经算不清是几喜临门了。</p>
总而言之，今天是个好日子，自然是君臣济济一堂，欢声笑语不断。</p>
群臣争相向太皇和天策将敬酒，君臣宾主尽欢。</p>
夜宴之后，群臣告辞离去，绍兴八年的新岁即将来临。徐还已经很久没有和家人一起守岁，今年难得家人相对齐全，自是欢聚一堂。</p>
赵佶自然也在，相于过去十年的新岁，今年无疑最为温馨，舒坦。</p>
徐还与柔福帝姬携高阳王府众人一同恭贺，徐承嗣也徐承训兄弟俩都围在赵佶膝前，儿孙绕膝，天伦之乐，不过如此啊！</p>
赵佶哭了。</p>
曾几何时，这是他的常态，当年几十个儿女围绕膝前，当时并未觉得珍贵，更不曾珍惜。</p>
但十年阶下囚生活之后，这一切变得弥足珍贵，老怀大慰，经不住潸然泪下。</p>
当然了，赵佶此时的心情可能更为复杂。毕竟从五国城脱困的只有自己一人，还有那么多的妻妾儿女，宗亲臣子在北地的风雪受苦，想到这些，怎么能安心独享幸福呢？</p>
如果能接他们回来，阖家团圆，那该多好啊？</p>
故而守岁家宴结束之后，赵佶停驻了脚步，叫住了徐还。</p>
翁婿俩早前已经结果面，也聊过天，但并没有深入交流。此刻，赵佶有这个打算。</p>
“子归啊！”</p>
“皇有何吩咐？”</p>
赵佶悠悠道：“此处乃是行宫内宅，随意一些，你我乃是翁婿，若你愿意，还是叫我岳父吧！”</p>
太皇突然变得很亲切，徐还有些意外，恭敬不如从命，当即欠身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p>
“嗯！”</p>
赵佶满意地点点头，欣然道：“嬛嬛能遇到你，能嫁给你，是她的福气。”</p>
徐还笑道：“能遇到嬛嬛，何尝不是我的福气呢？”</p>
听到徐还的回答，赵佶笑了笑，一问一答，意味深长。</p>
只能说是天意吧，遇不到徐还，女儿估计逃不出北地，可能早已死在金贼的魔掌之下。</p>
不过徐还若没有遇到，不曾娶到女儿成为大宋的驸马，是决计不会有今日成。但大宋最多留下半壁江山，甚至可能有亡国之忧。</p>
所以究竟是谁成了谁，已然说不清楚，只能说是天注定吧！</p>
“也是你自己有本事，大宋江山得保，有你力挽狂澜之功。”</p>
赵佶叹道：“也许将来，收复燕云，乃至塞北之地，为大宋开疆拓土，兴崛起也极有可能。”</p>
“岳父期许，小婿自当竭尽全力。”</p>
“朕……我相信，你会做到了。”</p>
赵佶似乎十分笃定，目光悠悠道：“朕别无他想，只盼着你将来能击败金贼，直捣黄龙，攻克五国城，将那些受苦的宗亲解救出来。“</p>
徐还注意到，赵佶正目光灼灼看着自己，眼神很复杂。有殷切的期望，又有几分叮嘱之意，似乎还有些许恳求，也许还隐含了些许试探……</p>
见徐还沉吟，赵佶低声道：“子归啊，你也在北地待过，知道那是什么处境和滋味。不过你待的时间短，有些事未必能体会到。</p>
岁岁年年，尤其是寒冬的北风霜雪面前，只盼着一口热饭，一碗热汤，最大的愿望是过安定富足的小日子。除此之外，别无他想。”</p>
赵佶说的言辞恳切，是发自内心，甚至完全放低姿态的恳求。</p>
普天之下，能够从五国城救出大宋皇族宗室之人，唯有徐还。临安的儿子赵构指望不，他没有那个本事，也没有那个心思。</p>
可是，赵佶也无清楚，徐还费心竭力把自己救回来，那是因为自己有利用的价值。</p>
至于其他人，毫无用处，甚至是巨大的阻碍。</p>
对于有心思，有能力改朝换代之人而言，前朝皇族向来都是眼钉，欲除之而后快。</p>
古往今来，自己动手清理前朝皇族的人不在少数。当然了，还是有很多开国君主要脸面。</p>
在防止前朝皇族复辟的大原则下，会假手他人来除去威胁，如此最好不过。</p>
现如今，徐还具备这样的绝好条件。大宋皇族都在五国城，在金国人手，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不积极营救，便能达到效果。</p>
如此不动声色的做法，成本很低，便可以达到目的，且不会落下任何话柄。</p>
赵佶心里一清二楚，所以才会有担忧，才会恳求……</p>
尽管很多事情还有很远，有些杞人忧天，但是赵佶还是想早点说。</p>
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没准什么时候……没机会了。还不如趁着今日，为徐还做了不少事情，趁机提出。</p>
“岳父大人多虑了，小婿会为了大宋复兴竭尽所能，也会尽力营救在五国城的诸位皇亲。”</p>
徐还想了想，还是应允下来。</p>
不止是为了稳住赵佶，希望他能够配合自己，事实他也从未有过类似想法。</p>
他，不是那种人。</p>
然而赵佶并不知晓，不过他还是相信，相信徐还会遵守承诺。</p>
一个交易，一个约定此达成。</p>
自始至终，赵佶提到的只是提到了五国城的皇族宗亲，从未提起临安的儿子赵构。</p>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p>
有些结果，早已注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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