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六章饮马黄河</p>
地道只需挖到城墙下，是虞允的命令。 </p>
吴氏兄弟掌握着五万大军，但其有一支三百人的兵马却是例外。</p>
听从指挥，但无权插手，由虞子期率领，协助大军破城。</p>
吴玠、吴磷知道，这三百人非同一般，因为他们是火器军，握有他们不知晓的新式火器。</p>
自打火烧金军连营，火器击败察哥后，他们知道，秦国公麾下有一支秘密火器军。</p>
直属于秦国公本人指挥，战场之主要由徐还心腹虞允率领，其余将领无从干涉。</p>
对于这种做法，徐还的解释只有两个字——保密。</p>
狭义的解释，只有徐还本人及其心腹能使用，其他人，包括他路宋军都休想染指。</p>
广义的解释，是为了防止外泄，被金国、西夏这样的外敌窃取。</p>
作为属下，不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p>
吴氏兄弟对此完全理解，单单是为了防备外敌，保密很有必要。</p>
秘密武器如果广泛传开是一种灾难，一旦有兵卒被俘，武器被缴获，秘密还能保住吗？</p>
那些威力强劲的火器会反过来落在自己头，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p>
一句话，少数人知晓的秘密才是秘密。</p>
这一点西夏人做得很好，当年西夏神臂弩让人闻风丧胆。</p>
宋军一直想要缴获仿造，可始终无所进展。</p>
盖因当时神臂弩只配发给铁鹞子，即便俘虏了普通西夏士兵，完全无济于事，毫无收获。</p>
至于铁鹞子，这等精锐很难被俘虏。</p>
即便侥幸俘虏，铁鹞子也有明确的规定和坚决执行力，他们会在临死或者被俘之前，彻底毁掉神臂弩。</p>
蛮荒的党项人尚且懂得这个道理，吴玠和吴磷自然也明白。</p>
对火器军的存在完全表示理解，支持和信任。</p>
到了韦州城下，立即发动攻势，是为给虞允争取时间，提供掩护。</p>
如今地道挖到了城墙下，虞允立即下令停工，命兵卒小心翼翼地在城墙下布置火药。</p>
炸塌城墙。</p>
这是破城最快，伤亡最小的方式。</p>
……</p>
城头的西夏兵卒有些不解，为何宋军突然间鸣金收兵？</p>
这不合常理啊！</p>
这才打了没多一会，远不如往日那般激烈，没有进展，也不曾出现重大伤亡，如此进攻是闹着玩吗？</p>
怪的事情还在后面，宋军虽然后撤，但没有回营。</p>
而是在距离城墙两里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列队站着，好像在观望，等待着什么。</p>
西夏守军完全一头雾水，不明所以。</p>
在他们愣神的功夫，剧烈的颤抖从地下传来。</p>
轰隆巨响在多处城墙下响起，一阵硝烟尘土弥漫之后，坚固的城墙便坍塌了。</p>
夯土构筑的城墙，虽不及当年的统万城，却也十分坚固，却突然间毫无征兆地坍塌，成为一片废墟。</p>
西夏守军不明所以，也惊恐非常。</p>
尤其是近处的那些兵卒，直接因为坍塌而丧身在气浪和砖石之下，瞬间被废墟掩埋，尸骨不全。</p>
嵬名安惠下意识看向两里地外的宋军，瞬间明白过来，这是宋军的手笔。</p>
他恍惚想起来晋王察哥进攻之时，被宋军火器所败。</p>
难道又是火器？</p>
竟然恐怖至厮？</p>
……</p>
事实确实如他所料，宋军动用了火器。</p>
不过因为研发设计进程的缘故，火炮尚未出炉，也没有硝酸甘油炸药，只是威力相对较低的火药。</p>
单纯依靠投石机抛射，无法直接轰击城墙，最稳妥的方式是挖掘地道，在城墙下大量引爆。</p>
虽然显得有些笨拙，但行之有效，清朝时期，太平天国经常这么干。</p>
吴玠、吴磷率领额兵马攻城作为掩护，另外的兵卒则开始挖掘地道。</p>
西夏兵只当是寻常地道战，已经做好准备，等宋军在城内冒头之时，给予沉重一击。</p>
结果他们想多了，几条秘密地道挖到城墙根，埋好炸药，然后同时点燃。</p>
效果很不错，剧烈的爆炸让夯土城墙不堪一击，迅速坍塌，露出了好几处缺口。</p>
不明里的西夏守军完全待了，眼睁睁地看着宋军冲了来。</p>
事实，宋军将士也很莫名，不知为何主将突然下令后撤，但这一刻他们明白了。</p>
如果刚才他们在城下，只怕现在尸体早成碎块了。</p>
震惊也不解，但这都不重要，城破即可。</p>
顷刻间，主将吴玠的命令也下达了。</p>
朝着缺口，冲锋！</p>
从城墙坍塌的砖石掉进了护城河，当先冲锋的宋军每人身负沙袋，投入水，瞬间便形成一道堤坝，如履平地。</p>
西夏守军还未从震惊回过味来，宋军便已经冲进缺口，迅速守住周围，引更多袍泽进入。</p>
缺口有好几处，越来越多宋军进程，西夏守军再想反击坚守很难了。</p>
失去城池依托，只能近身肉搏。</p>
这方面党项兵卒一直占优势，但今天却是例外。</p>
交手之后，他们发现宋军使用一种连续发射的弩机，射速之快让他们难以躲避。</p>
即便避开了箭镞到了近前，宋军也不慌不忙，几番拼杀之后，西夏兵卒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刀刃多了几处豁口。</p>
武器在战场的意义不言而喻，一旦落后，战力和信心都会大打折扣。</p>
尤其是西夏守军已经被火药炸塌城墙吓破了胆，此刻信心全无，哪里还有心思抵抗？</p>
更为致命的是，韦州守军的人数并不多。</p>
城池、兵力、武器、信心全都落后，西夏守军哪里还有能力，还有心思坚守。</p>
嵬名安惠见状，情知韦州已经不可守，如果及时撤退，还能保住一条小命，保住部分兵力。</p>
继续负隅顽抗下去，必然是身陷重围，全军覆没的下场。</p>
嵬名安惠短暂的思想挣扎后，连忙带着麾下兵马，趁着宋军掌握掌控全城，迅速突围逃出韦州。</p>
他需要赶回兴庆府去请罪，同时向李乾顺报告宋军火器的可怕之处。</p>
于是乎，这座西夏东南方的要塞易主，落入宋军手。</p>
吴玠在第一时间向徐还报捷，然后率部向前推进。</p>
韦州再往北，一路毫无阻拦，不日即可饮马黄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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