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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颜师古选得好,二郎做事漂亮。品書網( . Vm)”</p>
春末返转江西的房俊一听张德居然表扬他,顿时乐的大笑:“哈哈哈哈……”</p>
“二郎怎地笑的这般畅快?”</p>
“我房俊也算是小有事业了吧,想当年,范阳人还瞧不起我,哼哼,如今不还是看我脸色行事?”</p>
“哈哈哈哈……”</p>
老张也是被他逗笑了,这货虽说跟范阳卢氏的人关系密切,表兄表弟一撮撮的,可风水轮流转啊,范阳卢氏不还是栽在皇帝手里了?</p>
前几年还不见什么,等到皇帝迁都,那是彻底让人泄了气,只不过也是那点“世家风流”还在,看房遗爱仍旧是看牲口的眼神。</p>
眼下房二郎的影响力,居然能够涉及到一州刺史,这如何不扬眉吐气?</p>
寻常百姓或许不知道,勋贵朝臣,还能不寻摸点味道出来?</p>
“雍州颜氏也是万年县名门,早年我在长安发卖凯旋白糖,倒也有过交往。这等清贵人物,能够入伙,那是最好不过的。”</p>
和南朝世族不同,颜氏是关老哥,情理天然跟央亲近,当然了,央老大换了人,档次是要差点。不过这也不影响,横竖对外地世族而言,这可是体面人家,出去一开口是各种逼格满满的学问,谁不服帖?</p>
颜师古到宣州任没几天,敢玩“隐士之风”敢玩小娘,为何没人说他有伤风化有辱斯?因为他学问强啊,因为他肚子里有干货啊,别人寻章摘句有不认识古字的,寻刺史老大人一准解惑。</p>
所以喽,宣州地面的人物,也只会说颜老汉……不是,颜刺史老大人他“好风雅”,是个“神仙人”,却是决计不会用恶毒攻讦之语去“诽谤”的。</p>
实际是个什么情况,谁还不是门清?颜师古这是典型的懒政不说,生活作风还很有问题,这种人不开除出革命队伍,留着过年杀了吃不成?</p>
可“同志”们说了,老颜业务是个能手,生活能深入群众,深耕苦干,还是很有学习意义的。</p>
官字两张口,老爷我这么一说,你个泥腿子这么一听……</p>
“说到凯旋白糖……对了社长,早先我走了一遭福州,连苦胆都吐出来了。不过到了福州,却是有个营生,社长帮我琢磨一二。”</p>
“只管说了是,你我兄弟,何必玩甚官面做派。”</p>
房遗爱嘿嘿一笑,他是个卷狂放肆的二世祖不假,可不代表是个蠢货。张德是什么人?乃是正儿八经的地方实权大佬,跟他叙旧那是脸面问题,看在他爹的份。可要是房遗爱自己真的跟在冯智戴、颜师古面前一样撒欢,谁敢保证“绝不记仇”的“操之哥哥”真不恶心自己?</p>
智商实际完全达标的房遗爱舔了舔嘴唇,颇为虚心问道:“社长,我去泉州原本是盯着金沙去的,可没曾想,当时吐的厉害,赶紧下船,在长溪住了几天缓缓。那地方,穷的连耗子都走不动路,可有一样,也产甘蔗。”</p>
老张一愣,房遗爱这个人绝非是真的脑子里塞满了肌肉,这货形象跟程处弼他爹似的,智商绝对在线,房玄龄的儿子,算没智商,难道连眼界也没有?</p>
能让房遗爱盯的东西,没点意思,他压根不会多瞟一眼。</p>
“是长溪水的长溪还是连江水的县城?”</p>
能有这么一问,其实是有原因的,武德年是有长溪县的,但是改元贞观没多久,长溪县的县城,从长溪水,迁移到了连江水。这两个地方,前者是后世的霞浦,高产丰产紫菜,眼下也是为数不多江东渔船扎堆的地方;后者是连江县。</p>
实际两个地方看去离得近,其却隔了山岭,往来交通,走马远不如操船。贞观年突然迁走长溪县城,也是故意为之,基本大唐各道凡是“汉胡”混居之地,都这么干。</p>
大白话来讲,是坚决不能让本地人治理本地……</p>
这年头的长溪和连江,穷归穷,可勇于私斗的风气却颇有春秋遗风。</p>
讲白了是“生死看淡,不服干”,贞观朝玩这么一手,地方那叫一个太平,横竖是连江人和长溪人自己打出狗脑子来,官府那是谁弱帮谁,拉偏架不着痕迹,二地百姓盲又是大多数,被人一忽悠,还真是服服帖帖,专心互**花。</p>
“长溪水的,还没到连江。”</p>
房遗爱老脸一红,他去福州,那真是迷了心窍,专门盯着金沙去的。福州现在是江东第三大的“贵金属”交易市场,而且和苏州杭州不同,它是民间自发行成的。</p>
无它,不管是流求、琉球、东洋、南海诸地的船只,南北汇聚,都会在这里停靠碰头。</p>
转口转港,带来了极大的客流量货流量,很多时候,南北大商大户,直接在福州当场交易。而且大宗交易显然不可能一筐筐的开元通宝往外倒,华润飞票虽好,可弄湿了撕烂了不傻了眼?</p>
于是福州在这几年,可以说是相当的发达,较之泉州,因为耕地产出更多的缘故,劳力市场更加丰富,乃至福州的货船量,已然能够跟泉州相提并论。</p>
“长溪……”对于江南道各地的情况,张德不敢说面面俱到,但大概的规模特点,还是心有数的。江南道被拆分出“江西省”,剩下的一块,也不能说不能称作江南道,但很多时候,人们更愿意用江东来称呼,老张出身江阴,本对“江东”熟悉,这几年因为业务繁多,福州建州的行情,自然也是有点耳熟能详的意思。</p>
沉吟回想了一番,老张便道:“长溪水两岸甘蔗数量不少,糖业是个大头,二郎在那里是要做白糖?”</p>
房遗爱连连摇头,然后小声道:“社长,我到那地界,甘蔗园是没瞧见,可在做走私的渔家吃了个酒,这酒,有点名堂。”</p>
“甚么名堂?”</p>
“这酒是用榨糖的下脚料做的,可偏偏口味还算不错。我去时身边也带了好酒的伙计,只吃了一坛,便说这酒只要变个法子,是能做大。横竖是甘蔗渣滓,这物事原本是用来肥田种个蘑菇,既然能做酒,岂不是一本万利?”</p>
老张一愣,榨糖的下脚料?</p>
这玩意儿最出名的酒,还真是海漂的人最喜欢,只不过不是东海南海,而是几百年后的远西之地。</p>
海盗的最爱,是朗姆酒,当然严格地说,优质朗姆酒是用甘蔗汁发酵而成,并非真的是用下脚料。</p>
但因为压榨工艺的缘故,如今大唐全国真正能做到高提纯的地方,还真不多。长溪这么个偏僻地界,自然跟大多数穷乡僻壤一样,压榨后的残渣,依然有丰富的甘蔗蜜。</p>
这种残渣用来发酵蒸馏,还真不能说不能酿造酒水。</p>
房遗爱能够过来找张德,显然不可能是因为他想要和人分享“发现”,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可惜啊,必然是酒水的品质没有竞争力,而房遗爱显然不得其法去改进,哪怕他身旁真的有“酒老饕”,也只能说品味三分罢了。</p>
贞观朝玩弄技术,不管哪个有见识的,提到“营造法式”,天下第一是他张德,房遗爱又怎能例外?</conte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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