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顾天钧就能看到躺在床上的李老爷子,李东胜,以及正在一旁的椅子上扣着脑袋翻医书的穿着青色道袍的褐发老者。
李东胜是虔诚的道家信徒,他信奉道,平日里捐的香火钱是这个村子里最多的!因此顾天钧称他居士。
也只有李东胜这样信奉道的人,他们才会冠以居士的称呼。
一听到顾天钧的声音,李东胜虚弱的眼眸中多了些许神采,“顾道长。”
青色道袍的褐发老者猛的抬头,眼眸亮闪起来,“你就是那个能连通阴阳,一间道观的玄钧道长?”
顾天钧点点头,上下打量了老道一番,怎么跟王虎那家伙描述得不太一致?
回头,顾天钧瞥了一眼王虎。
老道正色起来,理了理着装,“贫道青阳观虚叶,见过顾道友。”
“贫道一间道观玄钧。”
顾天钧也回以道礼,见虚叶老道还想说些什么,顾天钧忙阻止了他,道,“其他事之后再说,李老居士的病情要紧。”
“是极是极!贫道才疏学浅,有劳顾道友了。”
虚叶老道尴尬的摸了摸胡须。
顾天钧伸手探上了李东胜的脉搏,一道真气探入......接着,顾天钧的眼眸暗了下来。
顾天钧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
“顾道友,李居士的身体如何了?”
听得顾天钧叹息,虚叶老道紧张的问道。
而李东胜则是开怀一笑,看得很开,“老头子活了那么大随岁数了,真有什么大病,这辈子也不亏了。”
顾天钧脸色复杂的说道,“生死之病,无药可救!”
顾天钧站起身,声音沉谙,“大限将至,药石无医。”
说完,顾天钧脸色有些复杂起来,李东胜是跟老道士一个时代的人了,他是向道者,跟老道士的关系很好,跟顾天钧的关系也好,顾天钧小时候没被他少关照。
这个村里,大概也只有李东胜算是一个亲人了。
而现在,老道士还没走多久,这个亲近的向道者也要紧随而去了,一时间,顾天钧心里有些堵......
此话一出,虚叶老道沉默了,门边的王虎也不说话了,室内的气氛有些沉闷下来。
也就这时,李东胜却笑了起来,“原来只是快死了啊......老头子我还以为另有重病缠身。”
李东胜道,“老头子我自己的身体,自己还能不清楚吗?大限将至,我早就感觉到了。”
“人终有一死,老头子我活了那么久,也赚够了这场人生,活出了这场烟火,老头子我没有白来一趟人间,值了。”
说着,李东胜反而安慰起顾天钧等人来,“人老了,总会死的,那么伤心干嘛?老头子我现在不是还没死吗?”
说着,李东胜看向了顾天钧,“说不定是你师父那个老家伙想我了,急着让我赶过去陪他下棋喝茶。”
顾天钧心中难言......
“唉,你们这帮人怎么就那么扫兴呢?”
李东胜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们都走吧,让老头子我自己好好休息休息。”
李东胜下了逐客令,几人也不好再留。他们也想着李老爷子心里不好受,想自己好好缓缓。
“李居士休息,贫道改日再来看你。”虚叶老道叹了口气说道,走出了房间。
“......李老居士,贫道先走了。”顾天钧告别。
王虎也告别了李东胜,给他留下私人空间,走了出去。
出了门,虚叶老道叫住了顾天钧,“顾道友,可否让贫道去你那一间道观歇歇脚?”
顾天钧没回答,而是问道,“贫道想问你几个问题。”
“顾道友请问。”
“贫道听说,道友在村内招摇撞骗,给病人放以符水,导致他们病情加重,可有此事?”
虚叶老道先是愣了愣,随后看了看面色不善的王虎,苦笑道,“道友误会了,老道是修道者,是道士,不是装神弄鬼骗弄钱财人命的骗子。”
“那些符水都是老道事先调制好的药水,不过以烧符掩饰而已,毕竟老道也想符咒真能起作用......但实际上它们都是可以用来治疗病痛的真实良药。”
顾天钧点点头,“喝了你的符水,他们有的病好了,但之后却喝出了问题,这又是为何?”
虚叶老道哭笑不得,“是药三分毒,没病乱喝符水,自然要出问题的。他们把符水看成神奇之物,认为没病喝了也能强身健体,老道劝也劝不住。”
“而那些问题比较大的,老道医术有限,药水治不好,便让他们去城里的医院,他们也不肯,病情也就越拖越重了。”
“原来如此。”顾天钧瞥了一眼王虎,说他有说书天分还真没说错,看他给添油加醋的,都成另一个版本了。
王虎告知此事时,肯定是先入为主了虚叶是来踢馆的骗子,顾天钧才是真道士的意识形态,如此,他自然会添油加醋的抹黑虚叶。
王虎眼睛乱转,吹起了口哨,一副跟自己没关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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