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太守寡多年,徐春凝和我偷办结婚证之后,她也开始为自己的幸福着想了。
天天在广场泡着,徐太太终于瞄准了一个老伴,只是徐春凝还没有和我正式办婚礼,她也没有迈出再婚的步子。
直到我的新房装修完,我依然没有向徐春凝提出做爱的要求。其实不是我不想做爱,是我不敢向徐春凝提做爱的事。徐春凝是那种长相高冷的女孩,每每儿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气质立刻会矮半截,原本想好的话儿没有勇气再说出口,原本打定的主意没有勇气再坚持。最后,徐春凝终于受不了了,问我为啥一直不提出做爱的要求,我气馁地说“你太高,我不敢,我怕你再像张玉红那样骂我是流氓。”
徐春凝明白了,在我耳边附耳说“傻瓜,我是你老婆。”
在老婆的呢喃细语中,我将徐春凝抱到了我的新床上,一点儿一点儿脱去她身上的衣裳……
我终于和我老婆做爱了。
太幸福了,我又做回真正的男人了。
我们同居之后,徐春凝一下子被我的做爱方式震慑了,因为我一干就是一两个小时,中间不带停歇的。她哪里知道,我的初恋是莉莉,莉莉的性瘾非常大,每一次做爱从来不带老实的,让我逐渐练就了自己的控制力,做爱中能够较好地控制我自己。
徐春凝好像发现了什么,回想从她的前男友那里得出来的感受,说我不像那种青涩男生。她问我的做爱经验从哪儿得到的。
我敷衍说“看a片吧。”
“胡说,看a片能看出这经验?”
我转移话题说“我的年纪老大不小了,非要有女人教我经验吗?”
徐春凝说“好啊!你这个坏蛋,原来你嫖过娼啊!”
我说“小凝,我还不至于滑落到人渣的份上。”
不论徐春凝如何追问,我始终不肯说出我初恋的秘密。其实我不是不想说,我是没法儿说出我的那段恋爱史。因为那段恋爱史令我留恋的同时,又常常使我陷入到困惑和不解的边缘。然而我越是不说我的恋爱史,徐春凝的神经也就越加敏感。那一段时间我住在贺会谦的家,这样一来,徐春凝也就经常光顾建华住宅一区,与建华电子的长舌妇们厮混的熟了,自然而然打听到了我的过去,打听到了我在北京的日子里,有一个混血的外国姑娘连续两年伴我回家过春节的事儿。
徐春凝的精神似乎受到了重创,似乎承受不了我对她的不忠,在我准备婚礼的节骨眼儿与我闹起了别扭。这样的别扭加上徐太太的胡搅和,几乎让我们刚刚开始的夫妻生活画上破灭的泡影。
徐太太跑到贺会谦的家对邱芬说,徐春凝与我不合适,希望邱芬说服我,尽快与徐春凝办理离婚手续。
邱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顾不得照顾病重的贺会谦,拿着我扔在她家卧室的三本相册,跑到市中心医院寻找她的儿媳妇。
当然,这样的寻找进展得很顺利,当天晚上徐春凝便回到了我身边。
环顾着婚房大红喜字,徐春凝泪水潸然,在我面前展开我的三本相册,幽怨地说了一句“你虚伪!”
面对虚伪二字,我有些儿激动,粗鲁地抢过徐春凝手中的相册,掀动着一张张肉麻的照片说“是的,我虚伪,虚伪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初恋。你说我夫妻生活经验丰富,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的经验都是打这个德国姑娘身上学来的。这样的学难道是为了爱?如果为了爱,我们同居三年,她为什么会毫不留情地离开我?因为她就是抱着找个异性朋友的宗旨与我交往的,以此来打发她在中国留学的日子。难道这三年的生活能和你的初恋相对等?”
或许我的话说得太急太急,这样的激动竟然发展到了浑身的颤栗。
在难耐的颤栗之中,徐春凝抱住了我,泪脸紧紧儿贴在我的脸上。
徐春凝说“大鹏,别说了,是我不懂事,今后我不会再问你的初恋。其实,一开始我就应该想到,你的内心很痛苦,你在掩盖你的历史,掩盖你的过去,因为你从没有拥有一个双方都能认可的恋爱。”
“是的,我的确没有拥有一个双方都能认可的恋爱,可我如何违心地不与承认,我的初恋的确就在这个女人身上。”
我扔下手中的相册,无力地倒在床上,凝视着豪华的装饰吊灯说“为了我的美好的初恋,那三年,我始终对她充满了爱。我妄图用爱改变她的意志,让她郑重地对待我们的同居,对待我们的生活,甚至成为我永久性的妻子。我以为我已经改变了她,以为我们可以相亲相爱一辈子,可是,可是最后一个月,她却变得冷酷无情,好像有意践踏我们之间的爱情似的,践踏到最后,毫不留情地离开了我。”
其实莉莉并不是毫不留情,在她离开中国的最后时间,她把痛苦留给我的同时也留给了她自己。可这话我不能说,说了表示我还爱着那个德国姑娘。
果然如此,徐春凝听不下去了,她站起身来,向我发出尖利的哭喊“别说了,你什么也别说了,我什么也不想听!”
这就是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的徐春凝,实实在在的我妻子。在恋爱的问题上,我的回忆如何抵得了她那美好的初恋?
我沉默了,这样的沉默或许停留在与我同居三年的莉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