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那天……”温饱缓缓垂下眼皮,暗忖“是不是先想办法拖到封印那天,等过完春节在另谋他法呢?”
“冬季……若想破冰决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魏秋风从温饱的话中感觉到了一些,是以横插一句道。
“普通冰到也罢了,偏偏是块万年老冰!哎……”温饱愁容满面。
“温大人,想要冬天不结冰实在太难,想在冬天破开万年老冰更是难上加难!可是大人有没有想过水就那么多,抢先将其置于盆中结成冰块,总好过放在万年老冰之上!”魏秋风虽然不明白温饱遇到的是什么事,但是多年的办差经验,还是偶尔能指点一二。
温饱惊讶地望着魏秋风,道“没想到魏大人,还真是不是省油灯!”心中却想“这家伙以前怎么没跳出来吭一声,如今却扮起高人来了!”疏然不知有些东西动嘴皮子易,行则难,至于魏秋风本就惧于其手中的圣谕,哪敢与之争论。
“灯终究是灯,无论油多油寡,终将会灭!能将其点亮多久,仅仅只是一个时间问题!”魏秋风听到温饱先前的话,已经感觉到了中间的厉害,脑中已缓缓滋生出了退意。温饱和魏秋风这番对话,除了林立文和周元似有所悟,督察院衙门余子皆茫然无所得。
温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心中不断的琢磨着那句“能点亮多久,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居庙堂之高,方知庙堂之险。庙堂永远不似寺庙,永远不会是香火鼎盛。想那马洪身居右相要职,如今却也只是落得打入天牢的下场。
温饱不是笨人怎会不明魏秋风话中对官场的畏惧而萌生出的退意,可是他想的却是如何让灯里的油永远的加下去,永保灯光不灭。
突然,温饱睁开眼,走到魏秋风身边,道“多谢魏大人提点!”袖袍一甩,遂负手离开督察院衙门。谁都不明白温饱究竟想到了什么,就连身为当事人的魏秋风也是一样的迷茫。
温饱离了督察院衙门,乘了轿子赶往吏部衙门找董新元而去。吏部衙门与督察院衙门仅隔一个十字路口,只需盏茶工夫即可赶到。
温饱穿过吏部衙门大门,随着衙役来到董新元办差之所,见董新元正背靠于椅上与吏部一干官员口品香茗,谈笑风生。
温饱进门鞠躬行礼,道“卑职温饱见过董大人!”
董新元道“温大人,不知何事登我这吏部衙门的大门呀?”
温饱四周打量了一下其他官员,道“这里说话合适吗?”
“那请随本官来!”
董新元带着温饱拣了一间静室,道“说吧!有何事找我?”
温饱从袖中掏出那份名单,道“董大人,你这份名册给的也真是太小气了,除了名字外什么都没有,好歹你也是个吏部尚书呀!”
董新元笑道“就为这事?”
“确实!”
“那你想要知道些什么,且说来听听!”
“他们中科举的时间,曾经在哪些衙门办过差,大致就那么多!什么时候可以罗列好?”
“应该再过两个时辰就可以给你送去!”
温饱愣道“莫非朱天武也来问过了?”
董新元点头道“没错!大概比你早半个时辰来的!”
温饱轻轻拍着手中的折扇,道“这家伙动作还瞒快的!可惜我吃了不识字的亏,看来还是要他半拍!哎……不行……我看我得呆在这里才行,到时候董大人你可得让人帮忙把那些官员相同之处,都一个个整理好,告诉卑职啊!”
董新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这人到真会拣现成的便宜!也罢,本官就帮你这一回吧!”
“嘿……多谢董大人帮忙,卑职定当铭记于心!”
“同为一殿之臣,何来谢词!温大人客气了!”
“呵……”温饱不知如何做答,惟有憨笑掩饰。
呆得片刻,两人始终无话,董新元遂起立道“温大人,不若一同随本官去外堂喝口茶,热闹热闹?”
“恭敬不如从命!”温饱拱手应道。
返至外堂,温饱方知有多无聊,一干官员不是大谈圣人之学,便是大诵诗词歌赋,着实比那督察院衙门谈案,还要无聊许多。
苦熬两个时辰,终见有衙役交了一分名册于董新元过目。温饱忙上前问道“董大人,这事可曾办妥?”
董新元点头道“温大人且随本官来!”
再次从静室出来的时候,温饱终于知道这些官员中皆是属于三个年份的进士出身,至于各官员所侍衙门,完全杂乱无章,无迹可寻。
辞别董新元,温饱又去了礼部,调查那三个年份的主考官。礼部衙门与吏部衙门同处在一条直街之上,中间仅仅隔了一个户部。
到了礼部衙门的门口,温饱却停了脚步,忽然想起礼部尚书钱岚峰乃是右相官缺中的人选,遂绝了亲自登礼部衙门的念头,转身返回了督察院衙门。
督察院年纪最长,在京城任职最久的官,非魏秋风莫属。可惜过与时间长了些,他对这三个年份的主考官,只记了其中一个,而那个年份的主考官恰恰就是钱岚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令温饱吃惊不小,当下又下了狠心,唤来两个衙役,一人给了他们五十两银子,令他们用贿赂的方法去打听另外两个年份的主考官,如有剩余的银两则全数送与二人,二人自然拍着胸脯保证道一个时辰内就给温饱带来消息。
那两个衙役喘着粗气,风风火火赶来的时候,恰恰是一个时辰,不偏不倚。
剩余两个年份的主考官分别是詹士府现任詹士夏宇恒,以及已过世五年的前任吏部尚书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