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之职,由政绩高者接任!董爱卿,你今夜定要拟好名单,呈给朕!”
“微臣遵旨!微臣即刻去办!”
德文皇帝麻木地点点头,目送着董新元出殿,方才缓缓闭上龙目,口中呢喃自语道“肉腐出虫,鱼枯生蠹(杜音)。怠慢忘身,祸灾乃作。看来朕真的是老了,看得东西越来越模糊,也越来越狠不下心下毒手了!哎……”
“皇上,时辰差不多了,该去后宫用晚膳了!”三才在旁边提醒道。
“朕即刻就去!”德文皇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这一夜,京城百官再次体会到了自危在于前的感觉!朋党一个令朝野群臣鸡飞狗跳,惊恐万分,令君王暴怒无常、动辄杀人的话题。
妇孺地哭声再次传遍了大半个京城,那些个奸商慌忙派仆人外出打探,看看那些被抓的官员是否就是那些个与自己暗中有所往来的官员。
朱天武这三个字一夜之间再一次响彻整个京城,有百姓称好,有百姓称造孽。百官中除了温饱、董新元、庞宏寅三人处之坦然外,其他人一听到朱天武三字,无一不是心惊胆颤、脸色惧变。
这一夜担心的依旧免不了太子李常青和其他几位王爷,试问有谁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党羽,被人一个个的从眼皮底下铲除呢?最幸灾乐祸的怕是正在六王爷府上地李万象、李识和李飞宇三人。
“终于有人步我们的后尘了,哈哈……”李万象心情大畅举杯就干。
李识和李飞宇忙举杯干掉。附和道“看来父皇是准备大张旗鼓重整朝纲了,居然连大哥的人也不放过!哈哈……恐怕好多官连除夕也都过不安稳咯!哈哈……”
“说不定,我们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哦!”李万象玩味地把弄着手中的酒杯。
“六弟你的意思是?”李识和李飞宇激动道。
“现在言之尚早,等这风波过去了一切自会揭晓!”李万象微笑着卖了一个关子。
还有最为侥幸和最为忧心的人就是聚集在九王爷府上地李浩、李波和李然三人。
“九弟,虽然这一次父皇铲除朋党,对于我们的威胁最小,可是也为我们除夕夜地计划增添了诸多麻烦呀!”李然忧心道。
“麻烦也没办法。要知如今我们已是到了最后抉择的关头!不过,我们也该庆幸那天都应承了父皇。要不今天被押下狱的人里面可能也有我们三人一份!”李波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今京城官缺空出一大堆来,说不定父皇届时不会为难我等也不一定!不过想归想,这除夕夜的计划还是不能懈怠!”李浩微笑着端起手中酒杯,轻轻小啄了一口。
“九弟说的及是!”李波夹起一块肥嫩的鸡肉就往口中塞去。
饶是朱天武拼尽了全力抓人,也是抓到了天亮方才抓完钱岚峰和夏宇恒所交代名单上的所有官员,至于审讯则被无奈地拖后。
清晨早朝时分。太和殿上地百官,居然只剩得熙熙攘攘地数十人,与往昔相比起来,实在显得太过于空旷,太过于冷清。
德文皇帝望着阶下的官员,颇有些无奈,就连那句往日中气十足的“平身”,此刻也是显得中气不足。
“微臣有本要奏!”朱天武虽然一夜未曾合眼。可是整个人看来依旧是精神抖擞,与德文皇帝略显委靡的模样,成了强烈的对比。
“说来听听!”德文皇帝故意装做毫不在意,可是那涣散的眼神,早已将他内心的彷徨出卖的点滴不剩。
朱天武清了清嗓子,洋洋洒洒地将那些案情地经过以及抓捕的官员名字从头至尾地陈述了一遍。总共花去了近半个时辰。
说至最后“铲除朋党,肃清朝纲,以示天威”十二个字时,更是声如洪钟,响彻皇城。心虚之人闻之,无一不心惊胆战。
温饱听了却是皱起眉头,暗忖“他该不会是还想搏一把,没死心吧!难不成昨天的话,都白费了不成?若真是这样可就麻烦咯!”
德文皇帝也想将朋党铲除,奈何眼下局势实在不容乐观。惟有缓缓闭起眼睛。道“朱爱卿你且退下!三才宣读圣旨!”
三才上前一步,缓缓打开黄卷念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钦迟!”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下跪齐呼道。
温饱只隐约记得那上面说削了谭金的官位,释放他们父子二人出狱。还有钱岚峰、马洪、夏宇恒三人定于今日午时斩首示众。最后就是那些官位的接替者乃是樊少云、赵忠平、上官齐、简振东四人,至于其他接替侍郎的名单,实在是记不住了。
大殿之上,太子和几位王爷地心情如同打进了冰窖之中,寒冷惟有自知。
“平身!尔等谁还有本要奏?”德文皇帝冷漠地扫视了群臣一眼。
正当三才准备开口喊出“退朝”二字时,却见督察院左督御史魏秋风出列,喊道“臣魏秋风有本要奏!”
“魏爱卿,你打算参劾何人呢?”德文皇帝漫不经心道。
“回禀圣上,微臣并非弹劾他人!而是恳请圣上特准微臣辞官!”
话毕,只听得扑通一声,魏秋风整个人就已跪于地上。辞官并不是魏秋风的突来之举或者突然之念,而是早在前些天就已经有了这种想法。只不过昨晚的满城风雨,促使他更快的下了这个决定而已。
在朝为官三十载,即使没有门生,业已有不少故吏。如今查究朋党如此严厉,实在难保下一个对象不是自己,还有一点就是怕自己会接手此案,落得个老来还得罪群臣的下场。
“魏爱卿,你为何辞官?”德文皇帝诧异道。
“臣近来身体憔悴,力有不逮,已无力胜任圣上交代的差事,故恳请吾皇恩准微臣辞官返乡,安养天年!”魏秋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