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看马车回警察局的过程,第五名直接把进度条一拉到底看审讯实况,缓冲结束后,画面显现出来,第五名又小小的被吓了一下,坐在审讯桌后面的赫然就是安塞尔队长。难道那位男顾客就是跑到市警察局去报的警?
第五名懒得去想那么多,只要这老板现在落到警察手里就好了。
正这么想着,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昨天半夜警察大行动抓回来的人不就关在市警察局后面的拘留所?第五名立刻打开列表,果然,反馈信号显示他派出去的追踪者的坐标高度重合。
赶紧调来一只空闲的追踪者飞来这间审讯室,悄无声息的记录下安塞尔的面貌,将他列为了追踪对象。既然鸦片鼻烟的案子交给他办,现在又有一个重要嫌犯落在他手上,顺藤摸瓜上去,就算那位幕后主使后台硬得这些小警察们啃不下来,他也不会让那家伙有好日子过。
安塞尔面对查问题鼻烟以来这第一个被抓到铁证的嫌犯毫不客气,以咄咄逼人的气势问了一个又一个问题,店老板稍有迟疑他就拍桌子大声斥责,逼得这可怜又倒霉的商人所有的回答都是下意识的直觉反应,一点思考的时间都不给他。
在这种高压手段下,店老板的供货人被供了出来,安塞尔连问几遍有没有弄错,店老板都惶恐的摇头不敢撒谎。
就这样一路威逼,店老板如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他所知道的都说了,包括上家供货人地长相、姓名、每次交易的地址等等重要线索都告诉给了在场的警察以及坐在家中远程监视的第五名。
安塞尔有问过店老板是否知道上家供货人的住址,但店老板摇头说不知,每次交易都是在外面的指定地点,每次地址都不同,由供货人临时送信约定,这方面的线索他一无所知。
警察问他是怎么跟供货人联系要货地。店老板说是傍晚七点去某家餐馆,坐在指定的位置要一份指定地套餐。付账时给服务生的小费多少就是他要货的数量。这些条件都要满足,缺一个都不成立。
安塞尔身边的部下立刻出去叫来同事把这消息告诉他,让对方即刻去调查那间餐馆的资料。
第五名赶紧操纵追踪者在这名警员的头皮上种下追踪记号,然后最小化当前窗口,打开另外的面板,调来一只空闲地追踪者循着记号跟上去,他要掌握第一手的资料。
在忙这些的时候耳朵也没闲着。继续在听警察的盘问。
当警察问到店老板是怎么获得这个机会的时候,店老板沉默了,任凭安塞尔怎么催促他就是不开口。
这时第五名刚好也做完了派出追踪者的指令,听音箱里好一会儿没声音,还以为是软件出问题,赶紧又把审讯室的这个实时窗口调出来,一看没问题,只是老板在犹豫不决而已。
这次沉默的时间比较长。就在第五名以为警察们等地失去耐心要上去敲两棍子的时候,店老板终于又出声了。
接下来的叙述听上去简直就像在听故事,店老板涕泪横飞的讲述了一个他觉得凄惨可在第五名听来实在好笑的故事。
这店老板说他以前有赌博的习惯,当工作压力积累到一定程度地时候他就会去赌场发泄一下,但并不常去,一年平均也就五六次。可每次下注很大,而且往往输多赢少,时间一长欠了赌场不少钱,好在他的店平时生意不错,赌场也就乐意长期放他的债,毕竟拖的时间越长还的利息越多,甚至能超过本金,赌场有赚无亏,何乐不为。
但时间一长店老板就吃不消了,每月要还的款子逐步威胁到了他店铺的正常经营。困难到连进货的流动资金都凑不到。每月拿回家的生活费也越来越少,偏那时候妻子刚怀上第二胎。家庭开销越来越大,夫妻俩在那段时间里经常为钱吵架。
赌场看他还款越来越不准时,知道是到了极限,就不再允许他每月还一点,而是要他将剩下的欠款一次性全部还清,否则就要剁手指割耳收店铺什么地。
店老板给吓到了,鼻烟店是他家唯一地生活来源,要是归了赌场他一家就完蛋了。于是他天天去赌场求老板看在他以往良好的记录上不要逼他这么紧多宽限些日子。
去地次数多了,赌场也很烦,经常说不上几句就将他打一顿后丢出,来回两三次就被妻子发现了身上的伤,这才知道店老板欠赌场高利贷的事,两人抱头痛哭一场,等到过几天他又去,然后在那里碰到了改变他人生命运的人,就是给他供应问题鼻烟的上家,当时给了他一小盒回去试用。
他是做鼻烟生意的,试用后发现这鼻烟效果很好,答应代卖,于是赊了一点货回去,并听从上家的指点,不在店里出售,而是找富裕阶层喜欢去的中高档俱乐部去销售。
他并不是个经常去俱乐部的人,对俱乐部根本不熟,为了打通关节他没少费心思。
以他的社会地位来说,太高级的俱乐部他进得去也消费不起,普通的俱乐部去玩的有钱人少,光是为了找到合适的对象他就花了不少时间,再加上因为还赌债的事家中现金几乎见底,连生活费都无法保障,必需的公关费当然也就更困难了。
而赌场又继续逼债,并没有因为他代售鼻烟的事对他有所放松,店老板讲到这一段时哭诉说那段时间他天天夜里失眠,头发都白了一半。每天就靠他手上的那点特殊鼻烟提神,百般艰难之下他终于熬出了头,有一家俱乐部愿意尝试。
而这家救了他命地俱乐部就是一直合作到现在的唯一的下家,就靠着这一家的利润,他还清了欠赌场的债。
对于家庭经济重新好转的事,他妻子也有问他,他借口说是从朋友那里借来了足够的钱还清了款。
妻子信了他地话。家庭重新恢复和睦,他也戒了赌。但很快又发现自己这辈子恐怕都无法摆脱这个有奇特效果的神奇鼻烟,他只要停用就全身不舒服,哪怕用店里最高级地鼻烟也缓解不了这种难受,只有又用神奇鼻烟才全身舒爽。
那时候他并没想到是这鼻烟的问题,直到最近传出警察在调查全市的鼻烟,他才从上家那里得到消息,要他暂停发货。避开这个风头。
他一直有照做,可今天店里发生的事他是真的不知道,店里的鼻烟都是来路明确的合法商品,他不可能明知警察在查还做出往正常鼻烟里乱添东西地事。
店老板哭得声嘶力竭,眼泪鼻涕一大把的控诉一定是有人陷害他,配着他的表情,真是又恶心又难看。
第五名在屏幕前笑得前仰后合,这老板说对了。他就是故意陷害,要不然怎么挖出幕后人物呢。
安塞尔听完了故事,示意警员把嫌犯送去监牢单独关押,他和助手收拾好东西回办公室。
第五名紧急切换视频窗口,把店老板视角转换成安塞尔视角,跟着他一路回到他的大办公室。
门板上挂着块小板子上写“五组”。推门进去,宽敞的大房间整齐的摆放着办公桌椅,他的部下就在这桌前办公,房间最靠里面的一角隔出一个小间就是这位队长大人地个人办公室,追踪者跟着他进入办公室,里面布置简单,办公桌也收拾得干净整齐,体现出了主人的性格。
安塞尔叫刚才跟在身后的组员去整理口供,他则从柜子里拿出卷宗坐下研究,第五名正想操纵着追踪者把镜头拉近点好让他也看清楚卷宗上的文字。手边的胸针型无线电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可乐唤他下楼吃饭。
犹豫了一会儿,第五名决定先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把上午用过的茶具拿去厨房放在水槽里,洗手后满面笑容地走进饭厅,惹来大家瞩目。
“老板什么事这么开心?”可乐问道。
“没什么,不过就是把个卖鸦片烟的老板给陷害进警察局了。”第五名老神在在的在自己桌前坐下,先抿了一口开胃酒。
“啪啪啪。”桌上响起一片掌声。
“可算有进展了。”大家都这么说。
“现在全国的都知道首都的警察在查一种叫鸦片的东西,进口鸦片的幕后老板肯定要千方百计的阻挠警察办案,越往上查阻力越大,但是相应的重要线索会更多,他们查不下去,我们却可以顺藤摸瓜,揪出这幕后老板之后就由得我们捏扁揉圆了。”今天的值班门卫特乙两手做了个揉汤圆地动作。
“就是,他弄了我们两回,我们怎么也得讨回来还得附加利息。”
“我们到时候可以偷光他地所有资产,保险柜里有什么偷什么,不管他做什么生意,有多少货我们偷多少货,偷得他连买内裤的钱都没有最好。”霍冬拧着眉毛挥舞着双拳。
两次袭击都是她倒霉,心理医生尽管开导过她让她看开点,还明白地告诉她这只是星球商人在工作中所遇到的最小儿科的一种危险,但这口气就是咽不下。
“偷光算什么好的惩罚,掌握他的秘密慢慢折磨才最爽,保险柜里肯定藏着很多秘密文件,说不定还有他跟官员勾结的秘密资料,要是让我们掌握到了,嘿嘿,那乐子就大了。”桃花小妹笑得很没良心的样子。
“别说,还真有这可能。万一这个幕后老板是跟那些政客说得上话的有钱人,之前是一直没找到实物,现在人赃俱获,为求自保,肯定要有动作,搞不好警察查不了几天就要有别的事出来转移公众视线分散警察精力。”第五名眼睛咕噜一转,“看来我们那些消息灵通、手眼灵活的朋友们最近有得忙了。”
满桌大笑,皆都明白第五名话里的意思,这么好的新闻素材记者们不可能放过,但重点是各家报社背后的后台各有不同,后台肯定要帮自己人说话,同时还得拆对手的墙角。
本来各大报社就曝光了鸦片鼻烟的事,接下来恐怕报纸上会开始打起口水仗,不经意间说不定还会吐露一些他们所不知道的信息,这就更有意思了。
整个午饭就在这样热闹的毫不负责任的猜测笑闹的气氛中过去,一个无良老板领着一群无良的员工龇着白森森的牙等着一顿美宴的开席。
第五名他们觉得有意思,可是却有人不这么认为,冰山队长安塞尔已经敏锐的察觉到接下来的工作会很困难,他正愁着怎么把这事的影响力控制在最小范围内。毕竟上午抓人的时候在场有很多人,现在事情过去几个小时,恐怕消息已经传出,说不定幕后主使都知道这事了。
鸦片鼻烟的事已经被第五名这个商人给捅了出来,影响了警察的工作,他生气归生气也理解人家,连续两次被袭换作谁都难以接受,虽然没有证据,但这怎么看都像是报复行为,也更加说明了幕后主使的胆大妄为。
小混混那里得到的线索有限,委托任务时都是通过中间人,这样就很难查到真正的委托人是谁,目前有价值的线索就是那个店老板,只是不知道手下警员能不能带回好消息,另外还要再审问一次,也许放高利贷的那些人和找上他的供货人有某种关系。
想到这里,安塞尔走出办公室叫上助手再去提审店老板,没想到这店老板在他的小单间里毒瘾发作,躺在床上呵欠连天,警员来提人时他腿软得根本无法自己行走,最后是被两个警员架着送到审讯室的。
这样的状态当然无法接受审问,没办法,安塞尔只好把从店老板身上搜到的他自用的鼻烟还给了他,几分钟后,店老板精神恢复,审讯开始。
第二次的审讯集中在赌场方面,问得很细,店老板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但是当初给他放高利贷的人和找他贩卖鼻烟的人是不是有关系他就不知道了,而且这事以后他就戒了赌,那家赌场再没去过,现在那个人和赌场之间还有没有来往更是不知道。他还劝警察想从这里找线索恐怕是白费力气,除非像赌徒一样去赌一把,看看运气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