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抬手,鹦鹉噗噗噗拍动翅膀离开了。几下钻进黑暗,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叫做逍遥,”女子面无表情道,“你是如何进来的?”
“没有什么机关能挡得住我,我可以自由进入任何地方。呵呵,这里的机关,简单……”徐冲觉得先唬住对方可能对自己有利,他自吹自擂的时候,特意瞄了一眼白衣女手上镯子。
“看来,又有人回来了。”逍遥说道。
“我是被一个不讲道理的女流氓挟持来的……”
“她长的什么样?”白衣女问道。
“马尾辫子,总是拿着一根银色的钩子,总之很美就是了,当然没你美?”徐冲说完,发现白衣女脸颊一闪而过的羞红,这也是奇了怪了,她竟然还会害羞?当然,如果只看外表和皮肤,她也就是十**样子,倒是会害羞的岁数,但是徐冲很自然清楚,如果以此作为判断流莺一族年龄的依据,一定大错特错。
“那女子发耳边,可有一束羽毛?”
“有。”
“原来是她。”女子淡淡道,语气平静如止水,除了能听出她认识流莺,绝对分析不出其他信息。比如她是喜欢,还是讨厌流莺。
“你认识她?她叫什么……”徐冲问道。
女子站了很久,似乎不准备回答这个私密问题。黑暗中那只鹦鹉噼噼啪啪又飞回来了,停在白衣女肩头上。
“羽翎,羽翎。”
很奇怪,这只鹦鹉似乎有思维能力,它大部分接的话茬,都不是的简单的鹦鹉学舌,它好像能听懂人话。
“羽翎?”徐冲重复道,希望得到白衣女肯定或者否定的答案。
“啊啊啊啊……疼……”鹦鹉突然痛苦大叫起来。
“这鸟儿,这又是为何?”
徐冲继续问白衣女女,但是她好像仍然不打算回答。
“羽翎,坏,坏。”鹦鹉拍着翅膀说道。
“这鸟可真聪明?”徐冲故意恭维道,希望能和鹦鹉套套近乎。
“去你的,鸟人。”鹦鹉不领情道。
“逍遥姑娘,既然有缘,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能不能帮我离开这里?”
“你不是可以自由进出任何地方?为何要我帮你?”
“这个么……也有不灵的时候,山外面那道雾障,我钻不出去,一进去,就返回原地……”
“我为什么要帮你?”女子冷冷道。
“因为……我看你就不像凡人,一定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
白衣女逍遥面无表情,似乎没听懂徐冲的这番恭维。
“还有……我上有高堂父母,下有儿女,老婆重病卧床,摊上个老大,欠下一屁股债,跟着小姨子跑了……追债的天天堵家门口,我要是回不去,家可就毁了……”
“呵呵……”鹦鹉突然冷笑了两声。
“世人谎话连篇,不值得信任,不值得拯救……”女子拂袖转身。
“姑娘,先不说这些。羽翎她把我拐来,她到底想要怎么样?这你总能告诉我吧?”
逍遥低头,拄着棍子向前摸索着走,徐冲跑到前面拦住去路,但她并没有回答的意思。那根探路的细棍子戳到徐冲脚上,她转弯饶了过去。
“看着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哎……别走啊,你看不见,我可以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咱们做一个交易……”
“你不该进来的,”白衣女突然停下,“更不该用武器,惊醒他(它她)了,怕是注定遭一回天劫。”
“怕什么,我的火力很强。”
“智力很少。”鹦鹉插话道。
“逍遥大姐,你看这样如何?我帮你逃离这个地穴,你帮我离开这座山。公平合理,怎么样?”徐冲继续他想象中的交易。
逍遥却不理他,继续一个人向前。徐冲吃瘪,只能死皮赖脸继续跟上,他寻思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这个逍遥继续不知好歹,软硬不吃,自己可就要动粗抢那个镯子了,她一个瞎子,显然没有反击能力,而那只讨嫌的鹦鹉,也构不成威胁,只要抓到,抡圆了摔死就行了。
“我已经说了,世人不值得拯救,请你不要跟着我。”逍遥说道。
“不跟着你,你让我去哪儿?”
“找个地方安静的死。”
“你让我去死?”
“去死,去死。”鹦鹉喊道,很难听出它这次是学舌,还是幸灾乐祸。
“跟着你都不行?你去哪儿我去哪儿,那总行了吧?”
“我也正要找个地方安静的死去。”
那女子试图加快步子摆脱徐冲,但是毕竟眼瞎,哪里跑得掉。
“为什么要轻生?这个世界多美好?”
“这里……”女子停下,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别说一半啊?”徐冲催促道。
“这里本就是坟墓,无论谁进来,都出不去。你看看四周,不论曾经多强大,它们全都没能活着出去。”
“呜……”旁边鹦鹉哀伤地咕哝了一声。
“但是我不一样,我是专业干这个的,我会开各种锁……没什么地方我进不来,出不去的。”
逍遥再次站住,似乎徐冲啰里啰嗦的话里,有那部分触动了她。
“云霓妖皇很快就要苏醒了,你真愿意跟着我,那我们可以一起死,你有这个觉悟吗?”
她说道这里,肩头的鹦鹉不再插话,只是歪过头看着徐冲。
“怕什么妖皇,妖皇来了,我也一起收拾……”
白衣女逍遥微微摇了摇头,便不再理睬徐冲,继续向前慢悠悠走,不论徐冲怎么在边上没话找话,也不再回答。
徐冲一路纠缠,发现没什么用,那女子只顾低头走路,并不理会他一路自讨没趣的聒噪。倒是那只鹦鹉有一搭没一搭陪他聊几句。几次徐冲都试图抓那白衣女的手,想让她停下,鹦鹉就会伸头过来啄他的手或者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