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大坝方向回来,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表面上那里的守卫撤离了,但是他们暗中派出了一支叫做死神部队的精锐部队,加强了大坝附近防御。”
“黄鼠狼,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一言难尽,我回来时,看到了死神部队正向大坝去,得赶紧联系他们,让他们不要冒险。可以联络到他们吗?”
“我试试看。半小时前还能联络到。这会儿……就不知道了。”
林清赶紧到了外面拨打电话,她突然对徐冲言听计从起来,凌云突然决定冒险行为,显然让她不知所措。
打了一会儿,无法接通。可见毒蛇和独狼到了卫星通讯无法接通的区域了,通常是进入了有顶棚的室内。
“立即给你们王组长打一个电话,告知他情况正在失控。”
徐冲此言一出,林清突然抬头,警觉地看着他。
林清固然替凌云着急,但是这个电话打出去的分量她是很清楚的。凌云目前是小组的一号人物,而眼前这个新来的家伙,正在鼓动自己越级去打小报告。
“暂时,还没到那个时候吧?我想,如果有麻烦,他们会联系我们,现在没消息,行动应该还没有失控,我……还是得相信毒蛇的应变能力。”林清显得稍微冷静了些。
“毒蛇原定什么时候返回?”
“凌晨前。”
“你就打算这么干等到凌晨?”
“按照计划,只能如此,只能等到12点,如果他们还没有回来,才能启动后备方案。”
“她的后备方案是什么?”
“我们立即撤离这里,同时报告上级。”
“单单报告上级?她没让我们去接应她?”
“后备方案就是如此,她不希望我们卷入行动。”
徐冲发现自己有些错估了凌云,她显然意识到了行动的危险性,所以她的后备方案相当理性。如果她有这份谨慎之心,也许她真的可以全身而退?
徐冲当然也不敢保证自己之前的危言耸听,就一定会兑现,那支所谓的死神部队,或许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厉害的乌合之众?
想通这一层,他与林清一起坐下来等。当然,他还有其他需要担心的人,比如小雅。按说,小雅分明已经陷入了九死一生的境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小雅应该吉人天相。回想刚才在车上遭到的暴风骤雨般的袭击,他注意到一件事,那柄铁钩雨点一样从车顶穿刺下来,但其实是留着微妙余地的,没有一次是刺入太深的,按说小雅就坐在驾驶席上,很容易判断位置。以流莺的身手,不大可能攻击那么多次,只是刮花了小雅的脸。或许刚才,她只是想逼停车子?所以她的第一击,打花了玻璃。
回想流莺之前的几次交手,其实也一样,很像是故意给小雅和自己制造麻烦,却又并非要置于死地。徐冲还记得流莺递给自己铁铲的一幕,当时她藏在暗处,如果她愿意,可以用那把柄铁锹把自己拍死不知道多少回,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当然,流莺随后的行动也很难用情理解释,她颇有耐心地引导自己放出那只怪物,又企图把自己和小雅和怪物关在里那里,与怪兽斗一个你死我活。似乎在歹毒之余,还有一份戏谑和恶趣味。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类生物?
徐冲不知道自己以上的假设,还是否存在合理,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必须不断暗示自己:小雅没事。
“或者,还有一件事,也很蹊跷”他突然灵光一闪,冒出一个新的念头,“……为什么,小雅也有一只听命于她的大鸟……”
这是一个让他细思极恐的年头,却又挥之不去。
那只白隼突然扑下来,赶走雪枭的一幕,他看到了。一转念间,事情已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小雅一直都比他,更清楚在和谁打交道?
“这个丫头,显然不是因为穷极无聊,才跟着自己去博物馆的。”
种种迹象表明,她的目的性要比徐冲强得多。在看到那只坦克里爬出来的怪兽时,她甚至还拽了一个奇特的名字,叫做“裂腮短面恐人”。
这个词不像是即兴的造词,也不像是从什么古籍里看来的,事实上,很像动物分类方面的词汇。
“裂腮”和“短面”显然是某种限定特征的定语,至于恐人这个名词,徐冲从未听说过,应该是一类生物的总称。
他坐到显示器前,酒店内的监控依然有效,于是调阅了酒店前面停车场的画面,没有看到小雅那辆破旧的吉普车出现在这里。
“看起来,小雅还没有回来?”
“无论如何,流莺上次对自己下手时,算是手下留情的,包括她潜入博物馆后,对两名日本工作人员也是如此,只是打晕,她真的会杀死小雅?”
心头涌起的忧虑,让徐冲开始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
“凌云在干什么?她能不能应付突发情况?她的夜视仪应该可以帮助她提前发现死神部队的位置?”
“但是死神部队也装备了夜视仪,这是刚才看到的。”
正所谓事不关心关心则乱,最要命的是,他得不断地在凌云和小雅这两个女人之间切换不自己的担忧,这是他平生从未有过的古怪体验。
他这辈子极少为别人担心,即使会长失踪了几个月,他最大的担忧,也只是来自于债务方面的连带责任。他从未想过,会长可能遭遇不测,正所谓人有多贱,命有多硬,想来是不会错的。
但是这次不同,他清晰感受到了自己抑制不住的忐忑。他的脑海里不停滚动着:凌云身中数枪,从大坝上跌落到河里;或者小雅满脸是血地倒在草地里抽搐的画面。
两个女人的惨状在他脑海里交替出现,每一次凌云的状况都比小雅更惨一些,这大概是经由他的潜意识评估后,得到的倾向性意见――凌云的处境更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