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
“哦。”
少女点了点头。
她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勾起了一处头发,一边绕在指尖,一边慢悠悠地开口:“那你继续讲。”
“半个月以后,驯养员以为这孩子被饿死了。”
“他进了洞,想收走孩子的尸体。”
贺礼的嗓音缓缓地沉下去,声调里透出一种奇异的冰凉。
“山洞狭长,驯养员捏着手电筒,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山洞深处。”
“他发现那被锁链锁住的孩子,没有半点气息,好像死在了稻草堆里。”
“他叫了两声。”
“稻草堆里的死尸没有任何回应。”
“驯养员觉得他这几月的驯养都白费了。”
“就骂骂咧咧地上前,准备收起尸体。”
“却在他弯下腰的瞬间,那孩子突然醒了,一口咬住了驯养员的颈动脉,生生将他的脖子咬断了。”
“驯养员……被自己驯养的野兽咬死在山洞里。”
话到最后,男人的嗓音慢慢变得低缓。
他的语气倒不像是在讲笑话,是在讲什么恐怖故事。
在话音落下的最后一刻,顺手抽走了少女头上的毛巾。
殷芒转过脸去,水盈盈的美眸凉冰冰地瞟着贺礼。
“你这叫笑话儿?”
乱蓬蓬头发下,少女那顾盼生辉的眼眸略略往上抬着。
却是满脸的嫌弃。
贺礼笑了一下。
他突然弯下腰去,距离近到几乎要跟殷芒脸碰脸。
男人宽大的手掌揉到了殷芒发顶,重重地再次揉乱。
贺礼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他那双平静的眼眸中,仿佛凝结了万千的黑暗。
“驯兽员被自己养的野兽反杀了,这难道不是个笑话吗?”
“至少,我觉得他很好笑。”
殷芒用一种惨不忍睹的眼神瞟了眼贺礼。
“你的童年看来很惨。”
“而且你真没用。”
“连个笑话都不会讲。”
贺礼浑不在意殷芒的评价,重新拿了根干燥的毛巾。
“至少,我会擦头发。”
殷芒的头发足足擦了近半个小时,才被擦干。
她轻轻甩了甩干燥的黑发,迈步走出房间。
贺礼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穿行在长长的走廊里。
殷芒一边走着,目光在走廊两侧,来回扫视。
但这里,着实没什么好看的。
不多时,两人走出走廊,来到了宽阔的大厅。
“好像已经结束了。”
贺礼轻轻摇了摇头。
大厅里,只剩下一些零零散散聊天的客人。
还有穿行在大厅,收拾狼藉的服务员们。
时间已过凌晨。
殷芒端过一小盘蛋糕,一边吃着,一边用目光扫视着周围。
少女吃的腮帮鼓鼓,像只贪吃的小松鼠。
“要到甲板上看看吗?”
“这个时候,夜景应该很好。”
贺礼坐在殷芒身侧,低声开口提议。
“好的呀。”
殷芒的眼瞳中飞快的掠过了一抹怀念。
她似乎已经太久,没有去大海了。
太久。
久到她几乎都忘记了,属于海的气息,深海的味道。
贺礼下午已经摸清了这艘船的构造。
他带着殷芒左转右转,走过长长的阶梯。
两人漫步来到了宽阔的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