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再次迫近，依旧是那一句话。

　　“你们是谁派来的？”

　　白二的嗓音冷冷淡淡，清寒彻骨，听不到任何情绪。

　　这时候的他宛如一台没有情绪的机器。

　　眼神冰冷，毫无波澜。

　　白一还是头一回看见弟弟审讯犯人。

　　看得他头皮发麻，手脚发软。

　　因为……白二的手段实在太过凶残。

　　每问一个问题，对方没有回答他，便在于对方的骨头上捏上一下，或者踩上一脚。

　　三分钟后。

　　那个男人已经瘫软成了一团烂泥，无力地趴在地上。

　　身上各处，都有浸出来的血痕。

　　可怖又骇人。

　　而他旁边的一男一女，眼神之中，明显已经出现了惊惧惶恐的神色。

　　一个劲儿地往旁边缩过去。

　　试图远离白二。

　　白二半蹲在地上，右手手肘随意地压在右侧膝盖上。

　　他的右手，还捏着那软成烂泥的男人身上，唯一一处能活动的关节――下巴。

　　面无表情地开口了。

　　“谁派你们来的？”

　　从刚才开始，一直不断颤抖着身体，满脸惊惧害怕的男人，却突然开口了。

　　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着白二。

　　满是慌乱恐惧的眼眸，竟然在此刻恢复了平和。

　　而且，在慢慢地覆盖上一层光辉。

　　仿佛，是最虔诚的信徒在向上帝祷告。

　　“罪恶滔天，滔天罪恶。”

　　“千种罪行，诸法万象。”

　　“我问我佛，如何解脱。”

　　“佛像悲悯，不言不语。”

　　“我问诸神，可能得道。”

　　“诸神虚无，无形无迹。”

　　“我笑罪恶，我笑我佛。”

　　“我笑诸神，我笑红尘。”

　　“愿等黎明，愿往黑夜。”

　　“请给我黎明，请予我黑夜。”

　　“我愿沉沦堕土，愿永陷轮回。”

　　“……”

　　最开始，只有那摊成烂泥的男人在低低地吟诵。

　　但很快，另外两人目视前方，同样与他一起唱诵起来。

　　“……我愿沉沦堕土。”

　　“请予我暗夜的光，请予我黎明的黑。”

　　“我愿以身为祭，等候救赎，等候暗夜，等候黎明。”

　　那吟唱声越往后。便越是平和祥静，却隐隐地带着一种诡异的声调。

　　但最后的尾音落下时，那三人竟是齐齐咬了舌头。

　　舌尖，涌出暗黑色的血液。

　　再不见任何声息。

　　白一惊地险些跳起来。

　　“这是邪教吗？”

　　白二随手抽过一张纸，擦干净手掌上的血渍。

　　冷峻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看来是个极其严密的组织。”

　　“这组织管理他们的方法可能是宗教信仰。”

　　“很普通且俗套的管理方式。”

　　“不是信仰。”

　　律邛达斯慢悠悠地回了一句，他手里正抱着盆冰淇淋。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把冰淇淋塞进骨架子里头的。

　　反正，冰淇淋进了他嘴里以后就不见了。

　　“如果他们身上，带着信仰之力。不管是信仰什么，我多多少少都能感觉到一点。”

　　说着，律邛达斯那碧绿色的眼瞳之火急促地跳动了下。

　　“……愿等待暗夜的光，愿等待黎明的黑……”

　　律邛达斯低声呢喃着，重复了这句话。

　　“你听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