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酒单呢?”
“我的酒单了?”
殷芒嘴角抽抽地看着这年轻酒保,从一开始的半弯着腰,到完全弓下身子,到整个脑袋都探进下方的柜子里,只露出一个挪过来挪过去的屁股,露在外头。
少女的眼皮子突突跳了两下。
顾凌可不像殷芒那般有闲情逸致。
男人打量着四周。
这酒走的是朋克式风格。
黑灰,深蓝,大红,这种极具冲击力的颜色撞在墙壁上。
隐隐的张力澎湃其中。
瞧上去,就是个没多少人来的普通小酒。
“我不是来喝酒的。”
顾凌的行事风格,便如同他的外表一样冷疏离。
他面不改色地看着在地上滚过来,滚过去的年轻酒保。
嗓音低沉好听。
“你刚才,有没有听见这条街上响起来的尖叫声?”
“那声尖叫的来源,应该距离你的酒不远。”
“哦,找到了。”
相貌出奇柔美干净的年轻酒保举着已经皱的不成样子的酒单,将它高高举起。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这边儿太长时间没人来了,东西都乱糟糟的。”
“不过,你放心,我的酒绝对是一顶一的好喝。”
年轻酒保将自己那满头鸡窝似的金色乱发揉的更乱了,但像是献宝一样,殷勤地将自己的酒单放到殷芒面前。
然而,单子折的时间可能太久。
酒保必须用手压住纸张的两角,才能让殷芒顺畅的看完整张单子。
做完了这一整翻动作,年轻酒保才将目光转到了顾凌那边。
“哦,你是说那疯子啊?”
“她隔三差五就在街东角喊上一两声。”
“还没拆迁的时候,我听这里的老人说过,那疯子好像是年轻时候,被渣男给抛弃了。”
“她跟两个孩子相依为命,但那些老头儿说,这疯子克夫又克子。”
“两个孩子也死于非命之后,那女人就疯了。”
“这些年一直疯疯癫癫的跑在街道上,时不时地就会喊叫。”
年轻酒保看了一眼顾凌,微笑起来:“先生,您要是想知道更加详细的,不如去问这片地区的片警。”
“老张在这儿待了30多年,他知道的应该比我清楚多了。”
“疯子?”
顾凌眉头深锁。
刚才那声女人的尖叫其中藏着的惊恐和害怕,再迟钝的人也能听得出来。
原来是个疯子吗?
殷芒对那声尖叫的来源这会儿倒是不关心了,她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正盯着酒单上的酒。
“3三千轮回路?”
“梦里遥想他?”
“夙兴夜寐酒?”
“人间悲喜歌?”
殷女帝把那张酒单拍在年轻酒保面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文青。”
“你这是在搞编剧创作呢?还是调酒?”
年轻酒保再次微笑,他骚气的抬手,撩起了自己额前散落下来的金发。
他的头发虽是乱糟糟的,但那头金发却是柔顺。
光泽鲜亮。
像是太阳散出的金色光辉一般。
金灿灿的,漂亮极了。
“酒就和诗一样。”
“需要诗意和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