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宵老得意地笑了笑，“刚才你喝的那白色茶壶里的，是往复茶中的‘往茶’，而黑壶里的则是‘复’茶，往复茶其实是两种茶，只不过它们被统一称呼而已。”
“往茶口感清新淡雅，舒人心脾，却少了几分香气；复茶香味入口即化，令人动魄，却又有些霸道，这两种茶无论哪种单独拿出来也都是上品，可如果合二为一则更胜一层。”
“往复往复，无往而无复，无复也无往，只有去了才能回来，也只有回来了才能再次踏上旅途，但所谓往复茶，却是要先往再复，不然那种微妙的相融带来的平衡口感就会被破坏，味道就会变得极差。”
我拿起黑壶的茶先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白壶的茶，果然，正如宵老所说的那样，原本的那种先淡后浓、互为补充、互相升华的口感瞬间消失了，浓重的香气丝毫没有被冲淡，反而多了一种很淡的味道，导致嘴里两种口感互相冲突，苦味也被凸显了出来。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差别。”我皱着眉头问道。
宵老微微一笑，“这就是往复茶的魅力所在了，往茶是主茶，也是先茶，它负责开启味蕾，引导感知，而复茶是后茶，负责强化香气，从而让味蕾得到前所未有的享受，这两者的顺序如果对调，就等于是反客为主，乱了方寸，味道肯定不会太好。”
往复茶，往茶为主，复茶为辅，往复相生……原来如此！
这一刻我恍然大悟，激动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吓得旁边的宵老一抖，茶杯都差点扔到地上，不满地道：“臭小子你发什么疯，想吓死老夫么！”
我却没有理会他，而是立刻跑进屋子里，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开始凝聚星源。
“这臭小子，真不知道犯什么神经，算了我还是喝我的茶来得自在。”宵老嘟囔了一句，继续品起茶来。
我凝神在灵魂深处，在那里存在着一颗发光的小白球，那就是我之前凝聚出来的星源，之前凝练因为没有方法而停滞了好几天的时间，期间我也尝试了许多办法，但都毫无进展，后来得到了古书，却无法破解其中话语中的奥秘，而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其实混沌和万物就是两个虚化的东西，暂且可以看为对等的两种事物，混沌生于万物而归于万物，万物生于混沌而归于混沌，这两句话看上去似乎矛盾，实则不然。刚才的往复茶给了我启示，万物和混沌不正如同往茶和复茶一样么，往复相生，混沌与万物亦是如此，无往而无复，混沌与万物也是同理。
而第三句话的混沌为主万物为辅，则和往复茶中的先往后复一样，一定要有个主次，不然就不可能成一个系统。
因此，这三句话之中蕴含的奥秘就是，在凝练星源突破“微”阶的时候，和其他的凝练不同，我需要构建第二个白色的光球。其实之前的尝试已经很接近了，只不过我没有考虑到主次的问题，一味地想要凝练出一个和第一个星源一样大小的星源，自然是失败了。
而现在我要做的，就是要凝练出一个依靠第一个星源的次星源出来，就如同天体系统中的行星和恒星一样，要分出主次。
知道了方法，做起来也就容易多了，我凝聚精神，将那些想象出来的小点向着白色光球旁边的位置凝练着，时间也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
宵老收了茶壶，几步走进屋中，看到陈墨痕正坐在那里凝练，轻咦一声却没有打扰。
这小子难不成想出什么对策了？他现在这凝练的轨迹，似乎和之前失败的那次一样啊，算了不打扰他了，我还是找个地方逍遥自在去比较好。
一挥手，宵老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房间中。
……
凝练，将灵魂力聚集，聚集……
可以说在后面的这近一周时间中，我的生活除了必须的几件事之外就是不停地凝练，亦或者说是在不断地尝试。
直到今天为止，我已经失败了不下十次了，凝练出第二个星源并不困难，真正困难的是要维持它的稳定。我一开始先凝练出了一个等大的星源，然后让它按照一定的轨迹围绕着第一个星源进行环绕，这次尝试无疑我是成功的，虽然最后第二个星源还是破裂了，但它存在的时间明显比之前长上不少。
后面的尝试我便按照这种方法，开始不断改变第二个星源凝练出来的大小，一开始我先凝练了一个大约是本来星源百分之八十大小的星源，这次坚持的时间更久了，但最终还是难逃破碎的结果，后来我又尝试了一下百分之五十大小的星源，坚持的时间更久了一些，但依旧是破碎，然后是百分之三十，坚持的时间却比百分之五十要少了，这让我大概锁定了一个范围，于是接下来的凝练就全都选定在百分之八十和百分之五十之间。
感受着那光球不断变大，我多少还是有一些激动的，可能是因为凝练过很多次了，现在凝练出一个和原来等大的星源只需要差不多八凝的时间，可这也要用去足足八个小时，也算得上是一项大工程了。
在心底暗暗祈祷，这次我选择的是百分之六十六这样一个数字，之前在百分之八十到百分之三十之间我不断尝试，按照一次靠上一次靠下这样的顺序，一直在失败，这次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次凝练星源了，以至于我现在哪怕不去刻意集中注意力也可以进行凝练。
百分之五十、五十五、六十、六十五……
随着时间不断流逝，终于，我要接近预期的大小了。我将注意力集中于脑海，感受着第二个星源的尺寸，终于，当它凝练到百分之六十六的时候，我便停下了凝练。
用意识控制着它按照轨迹围绕着第一个星源缓慢旋转，之前的星源虽然都凝练失败了，但我也总结出了一个规律，那就是它们能够坚持的时间最高都不会超过十秒，也就是说如果这次凝练出来的星源能够坚持旋转达到十秒钟以上，那么就有很大可能能够成功。
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地顺着脸颊流淌而下，默默计算着时间，在这一刻每一秒都如同一年那样漫长，其实不止是这次，基本上每次凝练到最后一刻我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十秒就算再怎么觉得难熬，它也还是很短，很快就过去了。我仔细感受着一大一小两个星源的变化，小星源依旧是平稳地环绕着大星源，完全没有要溃散掉的意思。
成功了？我心中这样想着，甚至有些难以相信，虽说一周时间并不长，但每天都重复去做一件事情，而且还不断地失败，无论谁都肯定不会觉得好过。但如今终于成功了，心中的喜悦却并不像刚刚那么激动了。
我渐渐放开意识的引导，这一次小星源并不像从前那样，会立刻停下旋转了，而是继续环绕着大星源匀速运动着。可除此之外，我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缓缓站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双腿，我刚要去喊宵老，一道身影就凭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凝练完了？”宵老问道。我点了点头。
“怎么样。”
“成功了。”我淡淡地道。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宵老似乎感到有些难以置信，他每天都能看到我不停地凝练，其中辛苦除我之外就他最清楚。
“你怎么好像没那么高兴啊。”宵老问道。
我轻叹口气，“你玩过游戏么。”
宵老点了点头，“当然玩过，别看我这么大岁数了，还是挺爱玩那些网络游戏的，人老了见的多了，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呵。”
虽然心中意外宵老竟然真的玩过，但我还是继续道：“游戏里你升级了，起码会给你技能点点，但是这凝练成功之后却什么感觉都没有，就觉得自己努力半天一场空，你说能有多高兴。”
宵老听完摆了摆手，说道：“我还以为出现什么意外了呢，原来就这点事，你现在步入‘微’阶，怎么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只是你感受不到罢了。”
“那你说有什么变化。”我问道。
宵老笑了笑，说道：“之前和你说过操控者的几个层次，但因为当时你的实力还不够，我就没和你讲那么细，那今天咱们就说说操控者不同层次的区别。”
“步入‘微’阶之前，你只能算是一个拥有凝练资格或者说初步开始接触凝练的普通人而已，还不能算是一名合格的操控者，而步入‘微’阶以后，你就可以算是一名正式的理之操控者，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初步使用自身‘理’的能力了，也可以作为操控者接取一些简单的任务了。”
听到此处，我的心底才升起一点光芒，我抬头问道：“那要怎么使用？”
“这件事就是我准备要教你的，但今天不是时候，你已经消耗了太多精力和灵魂力，要是再继续尝试使用‘理’的能力，会对你的精神造成伤害。”
“那既然不能试，你总该告诉我我的理究竟是什么能力吧，我现在也已经达到这个层次了，不知道能力是什么怎么用。”
宵老听完犹豫了一下，略作思索后说道：“的确，现在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在知道你理的能力之后，对谁也不能提起，也不能提起你拥有的理的名字，如果你答应我，我就告诉你。”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宵老上前两步，一字一顿地和我说：“混沌之理的能力是，创造和湮灭一切物质。”